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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 陆皓亭伸出手,尽量保持平衡,从茶几上端了水杯,想要证明自己没事,拿起来才发现自己真的端不稳当,水面一层一层地掀起了涟漪,薛易过来,从他手里拿过杯子,兑了点热水进去。 “谢谢小易呀,老刘你坐,倒杯水喝。” 薛易这才扭头,对司机客气道:“叔叔是司机对吧,坐吧,我给您倒水。” 司机原本就不累,见着这样的场景也不敢多待了,忙摆摆手,拿了车钥匙随便找个理由溜了。 “不是去厂子吗,为什么喝了酒?” “嗯,但 是晚上谈了点事。” “头晕吗,我去买点药。” “小易别去,太晚了,我没事。” 陆皓亭喝完水,又是一阵困意袭来,家里暖气给的足,薛易身体好,一般只穿件贴身的短袖,陆皓亭大衣还没来得及脱,热的出了汗。他低头去解大衣扣子,但五根手指僵硬地转不过来弯。 陆皓亭干脆放弃了 “小易,帮我个忙。”他抬眼看看薛易,又垂头看了看自己解的凌乱的扣子,猫儿似的抬眼又落下,惹得小孩儿心一跳。 “怎么了?” “小易,我手酸。” 薛易聪明极了,且十分心灵手巧,不等他继续说,贴着他就坐下来,帮忙脱掉了大衣。底下西装还平整干净,领带扯出来了些,喉咙处的皮肤染了层薄薄的红。 他扯了扯领带,头靠在沙发上犯困。 “先生喝太多了,上楼泡个澡吧。”薛易怕他这样睡不舒服,过来推了推他的肩膀。 “真的不多,只有两杯。” 陆皓亭开始的时候还记得要给小孩儿讲题,生怕喝多了薛易不高兴,推了不少酒,没成想刘庆是个能喝的,带的酒就不一样,味烈度数高,两杯下来脑袋发晕,走不稳当路了。 “好,不多,去泡个澡吧。”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用淋浴了,脚一滑摔坏了还得是两个人一起疼,薛易扶他上楼,在浴缸里放了热水,洗澡用的东西都帮他摆在了手边儿,睡衣拿出来,放进门口干净的洗衣筐里。 忙完了回来,看见陆皓亭已经钻进床里睡了。 “先生。” 他皱着眉,衣服也忘记脱掉,双手捏着被角,薄薄的眼皮时不时还跳动几下。 酒量不行吧,装睡也毫无技术含量。 “先生醒醒,这样睡不行。” “让我睡吧,好累。” 陆皓亭闭着眼睛,摸索了两下捞起薛易的手背,搁在手里攥了攥,几乎是用撒娇的口吻道:“要不我睡一会儿再起来洗,你可以……” 他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手上的力道慢慢消失,一点一点滑下来,被薛易接住,放进柔软的被子。 他想起来薛靖才白天说的话:“你个怂货,柜都出了,碰见心动的还在那儿装孙子,出去可别说你是我侄子啊,丢不起那人。” 他们薛家先当兵后从商,自太爷爷那辈开始全端的是稳重庄严,就连自己也是个闷葫芦型的,唯独他小叔从小浪到大,嘴里没个准头。 不过听他扯了这么多年犊子,唯有这一句还真的在理。 怕什么,苏城飞追姑娘都没这么怂。 薛易早就被陆皓亭身上残留的酒气染醉了,弯下腰来,飞快地亲了一下先生的眼睛。 睫毛被嘴唇轻轻压下去,贴在下眼睑,陆皓亭一动没动,像个乖巧的瓷娃娃,被主人呵护的娇弱漂亮。 嘴唇后知后觉地烫了起来。 薛易的心跳先是一停,随即变了调,在胸腔里猛烈弹跳,像偷尝禁果的孩子。 “先生?” 陆皓亭睡的沉,丝毫不为这微小的动静所扰,于是这位装醉的小孩儿就从鼻梁一路亲了下去,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温柔地望着他,最后才仪式感十足地碰了碰先生的嘴唇。 真软啊。他又亲了一下。陆皓亭非但没醒,还歪了歪头,打起了小呼噜。 不行,再这么看下去,心都要炸了。 薛易帮他拉上被子,关灯,踩棉花似的从走廊回了客房,关上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 做了什么。 靠,疯了…… 他先是在房间里焦虑地转了几圈,然后又拉开窗子吹了会儿风,最后脱掉衣服躺下,试图用睡觉来逃避现实。 他盖上被子,三根手指按在嘴唇上,跟个傻子似的保持这个动作失眠到半夜两点。薛易只要一闭眼,耳边就开始疯狂奏乐,狂躁的血液快速循环,甚至想去琴房用最快的速度弹几百遍狂想曲。 最后实在没办法,穿上衣服去书房坐好,打开了物理习题。 精神抖擞地做题,一坐就坐到了早上六点半,又过了一会儿,隔壁房间传来了簌簌的水声。 陆皓亭带着一身酒味醒来的时候,就十分后悔昨天没能冲个澡再睡,他踩着拖鞋进去浴室,发现浴缸里头已经放好了水。 “凉的?”陆皓亭摸了摸,十分疑惑,难道是昨天晚上放的水? 也没喝那么多,不至于断片吧……总之先随便冲一下,还要给小孩儿们做早饭。 陆皓亭洗了个战斗澡,换好衣服出来,轻着脚步往外走,路过书房时惊讶地发现,贴着地板的缝隙里头有一线光亮。 “小易?”陆皓亭推门进来。 薛易从书堆里支起脑袋,偏头看着门口,眸光有点失焦。 “起的好早,你平常都这么用功啊。”陆皓亭走过来,奖励性地揉揉他的头发,收回手的时候却发现了些异样。 小孩儿的头发摸起来总是柔柔顺顺的,手感非常顺滑,他很爱干净,也从来不往头发上喷发胶定型之类的东西,可刚刚手一摸下去,收回来竟然有点油。 男孩儿新陈代谢快,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洗头的。 陆皓亭心生疑惑,皱皱眉,看了眼他满当当的三大页草稿纸,“宝贝你一晚上没有睡觉?” “没睡。” 薛易点点头。他其实并没觉得累,只是一双眼睛里头泛着空,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为什么不睡觉,作业太多了完不成吗?” 陆皓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