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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正在渗血。 她对于作恶多端之人,并没有多少同情心,更别说这回伏将军领兵前来靖阳的借口便是江城不止伙同柯寨的山匪截了赈灾款,更在靖阳作威作福,强抢民女。 这样的人,越容是厌恶的。瞧见他受伤,也不会起怜悯之心。 她将伤药放在桌上,便站着不动了。 她低着头,并未瞧见江城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过来,替我上药。” 越容头皮一紧,“奴婢不会。” 江城嗤笑一声,“不会?” 她怕是也逃不过被砸的命运了,只是一会儿该如何躲开才不会那么明显? 江城没有懂,他用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打开了药瓶,将白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他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缠着棉布一层一层的,直到最后。 他将手抬起,“打个结,你总会吧?” 越容那句不会倒也说不出口了。 她半蹲着,忽而头顶传来声音,“你怕我?” “奴婢不敢。”越容垂下眼,只全神贯注地系着蝴蝶结。 江城轻笑,“你不敢,是因为你钦慕本少爷?” 越容手一顿,她克制住了想要用力将棉布狠狠系上的心情,小声回道:“奴婢并没有高攀的心思。” “哦?”江城阴阳怪气的 知秋在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屋中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她那位同屋好友如何了。 房门吱哟一声轻响,越容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少爷可有为难你?” “没有,只是叫人来收拾屋子。” 知秋松了一口气,忽然偷瞄越容的脸,“果然少爷看中了你。” 越容一愣,“这是何意?” “你都没有发现,咱们入了二少爷的院子,我同春雨几个虽说被锦瑟jiejie点了名是屋中伺候,可来了这些天了,除了早晨端水,洒水除尘之外,少爷连话都不愿同我们说,更别提其他的了,就连锦瑟jiejie,这几日连着被少爷罚了两回。” “如今只有你,得了少爷青眼。” 越容傻眼,她一直未曾往这个地方想,江城这是看上她了? 不成! 她来这儿可不是和旁人谈情说爱的,更别提对方还是江城了,想想都觉着头皮发麻。她得在江城真的将此事挑明之前,想个办法逼江洵出来。 “夏生,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知秋伸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两下,招回了她的魂儿。 “你该不会是吓着了?你可要当心,如今满院子的人都盯着你呢。” 知秋压低了声音,她实在是好心,虽说如今靖阳王府日薄西山,可府里还是有不少丫鬟想要奔一个好前程。 越容叹口气,是她疏忽了,她一直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作为如今唯一院中得了二少爷青睐之人,越容坐在屋中休息,都有人前来同她套近乎,当然或许也不是套近乎。 有同她一起入院的丫鬟找来,热情似火的端上一碗装盘漂亮的糕点,“夏生姑娘,你尝尝,这是正院小厨房刚做的梨酪。” “多谢锦月jiejie。”越容起了身替她倒上一杯茶,恭敬地放在她跟前。 她话不多,锦月说什么,她便答上一句什么。 过了一刻,锦月觉着无趣,勉强笑道:“王妃娘娘如今抽不开身,二少爷却是她的心头rou,如今二少爷对你另眼相看,你可要小心伺候,莫让王妃娘娘忧心才是。” “是。” 锦月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害怕模样,心下鄙夷,这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纵使靠着一张脸蛊惑了二少爷的心,怕也是不能长久得宠。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可要好好尝尝这梨酪。”锦月起了身,特意将盘子往越容跟前挪了挪。 “我送送jiejie。” 待人走了,越容捻起一块梨酪,这糕点她吃还是不吃呢? 知秋忐忑的提着食盒入了房,“少爷,该用膳了。” 江城靠坐在罗汉床上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听见声音抬起头,“怎么是你?” 知秋忙道:“夏生有些咳嗽,不能当值,奴婢替她前来伺候少爷。” 夏生不知道怎么回事,午歇过后,便躺在床上咳嗽不止,生了病的丫鬟哪儿还能近前去伺候主子的,锦瑟作为大丫鬟,去探望过夏生,见她额头烫的烧手,又咳嗽不止。若不是顾忌江城会动怒,只怕是马上就要将夏生给挪出去,她无法,只好腾出了一间空房,将越容挪了进去。 江城盯着知秋看,直叫知秋毛骨悚然时,他才转过视线不再追问。 虽然江城什么都没再说,知秋却心中立马下了结论,夏生果然在主子心中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现在可以抽奖了,端午节抽个奖好了,不多,祝大家端午安康。 ☆、第五十七章 越容挣扎着起身给自个儿倒了一杯凉水, 这会儿已经入了夜, 南方的深秋时节比之北方, 虽说不算太冷, 可夜里的凉气仿佛能透入骨子里似的。她却浑身燥热, 喝下一杯凉水方才舒服了些。 躺下之后却又像是在水中浮浮沉沉,难以重新入睡。她摸索着腰间荷包, 从小到大,她身上总会带上一些清热解毒的药丸, 还有, 她从白无那儿要来的毒药, 吃上一粒,便会有发热咳嗽恶心的症状。她伸手摸到了解药, 想要吃上一颗。随后想了想,罢了, 既装病了不如彻底一些。 她抬头看着屋顶, 漆黑一片,触碰到的东西都是冰凉的,贴着灼热的肌肤叫她觉着有几分舒爽,驱散了片脑中的混沌。 她一时不知从哪儿涌上来一股委屈, 她并不是会自怨自艾之人, 从前是性子软弱了些,可这一二年里,她从一个遇事只会六神无主,找哥哥帮忙之人, 成长为了一个遇着事,总会自个儿想办法解决的有主见之人。她自己决定要做的事,便不能后悔,不能委屈。 她鼻子有些发堵,眼角仿佛也染上了酸意,涌出了泪珠,只是颊上燥热,泪水划过眼角时也带着热度,让她不知道自个儿是真的哭了还是单纯的因为燥热而流汗。 江洵这个混蛋。 若不是他,她才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鬼地方。 可她脑中浮现出了许多过往画面,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原来这么好,好像每一件事都牢牢地扎根在她的脑海深处,随时都能清晰浮现。那些这十三年来,和江洵一同长大的时光里,吵闹的、快乐的、悲伤的,还有荒野无名的乱葬岗中,江洵抱着她的尸首失声痛哭的场景,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人对她有多么重要。 是欠了他的,所以如今才要奔赴千里来到靖阳,找到他,然后将他打包带回京城。 最好是找到他的时候,狠狠骂他一回,或是打他一回才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