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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休也保证道:“放心吧姥姥,我会照顾好他的。” 郝艾听了这话一愣,然后露了个有点腼腆的笑。 “那就好,那就好。”姥姥说。 三人穿过重重人群走到医院外面,郝艾对钟休说:“我得先送我姥姥回家。” “那我跟你一起吧。” 郝艾提醒说:“我家离这儿很远的。” “晚上的假我也请了。”钟休言下之意是要和他一起送姥姥回家。 于是郝艾打了辆出租车,他没有选择去汽车站坐大巴,大巴一路上走走停停太颠簸,车上又很拥挤,他怕姥姥受不了。 出租车在村口停下车的时候,天色渐晚。 郝艾妇女之友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他一路上笑容满面地跟坐在自家门口的中年女性们打招呼,几句话就哄得她们心花怒放。 “到了。” 郝艾在小路的尽头停了下来,从书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才翻出钥匙,打开面前的大门。 “你先坐。” 郝艾把姥姥送到里屋休息,又让钟休在沙发上坐着,自己把行李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整理好。 钟休坐在沙发上,悄悄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郝艾就是在这里自由生长了十几年,才长成今天这样,横看竖看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今天我给你做饭,上次说好了。”郝艾笑眯眯地望着他。 “嗯,好。” “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啊。”郝艾说着打开了冰箱,如他所料里面空空如也。 “你喜欢吃什么?” “都行。” 郝艾不满地小声嘟囔:“都行和随便是一个意思,选择恐惧症的人最讨厌这两个词了。” 钟休听了这话,想了想说:“喜欢吃辣。” 两人去了村口的超市,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的生活用品都能找得到。 郝艾抱怨道:“这个点没什么新鲜的蔬菜了。” 他拿起一个土豆,问钟休:“土豆吃吗?” 钟休点点头:“可以。” “油麦菜吃吗?”郝艾略带嫌弃地拿起了沾着土的绿色蔬菜。 他看见钟休皱了皱眉,然后说:“行。” 郝艾好笑地把绿色的油麦菜放回去:“就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我也不喜欢。” 最后郝艾回家做了麻辣土豆鸡块和番茄炒蛋,钟休尝了觉得味道还不错,比杨颖琼做的好吃多了。 吃完饭,郝艾去厨房洗了碗,洗完之后就在沙发上躺尸,钟休见他懒得像一只豆虫,说:“刚吃完就躺着啊。” 郝艾把钟休的胳膊拽过来垫到脑袋下面:“是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自由地躺着,躺着最舒服。” 郝艾翻了个身,一只手抓住钟休的手臂,面向他说:“我带你在这附近逛逛吧,唉,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小地方也没有多好玩的地方。” 钟休点点头。 “先等我一下啊。”郝艾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他起身去了客厅对面的小房间打开门,钟休借着昏暗的光线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堆满了杂物,好像是个杂货间。 过了一会儿,郝艾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滑板,上面沾了灰,脏脏的,边角处还磕掉了漆,露出原本的枫木茬。 “这是我的第一块儿板。”郝艾拿出湿布小心地把上面的灰尘擦干净,“是邻居家哥哥不要的板子,他本来想扔来着,见我想要就送我了。” 这块板子上面的砂纸粗糙,板子也很硬,几乎没有弹性,显然块玩具板。 郝艾接着说:“我那时候才上小学,整天滑着这块板子满地方乱窜,也没人管我。那时候也不懂玩具板和专业板的区别,不会做什么动作,只在平地滑,练练最简单的Ollie,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 玩具板的安全隐患很大,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惨剧。 郝艾带钟休来到村口那棵光秃秃的大树下,指了指树下的石凳和石桌:“我以前和曲一航老爱来这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在这儿干嘛?” “写作业啊,”郝艾笑着回忆道,“我坐这里写作业,曲一航就在旁边等着抄我的。” 两人又往前走,前面有一个陡峭的斜坡,郝艾说:“我以前就老爱在这里滑板。” 再往前就没有路灯了,前面是一片黑漆漆,“回去吧我们。” 钟休说:“嗯,前面太黑了。” 郝艾急忙否认:“可不是我怕黑啊!”他又开始瞎掰,“我夜盲症,一到晚上就看不清路。” “这样啊,”钟休笑着,递给他一只手臂,“那你抓着我的胳膊,小心别摔了。” 道路两旁的路灯暗到几乎没有光亮,照亮前路的,只有天上那盏明月,此刻的明月也映亮了钟休的眼睛。 郝艾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水雾,冬天的夜晚的确容易起雾。 “钟休,”他突然说,“你怎么这么好啊。” 钟休心忽的猛跳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膛,“是吗。” 郝艾低着头,用脚踢路上的小石子,这条路是柏油路,年久失修,上面满是被碾过的坑坑洼洼。 “嗯,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 “对你好,有什么不对吗?你也对别人很好啊。”钟休看着他的侧脸,郝艾不笑的时候,脸上有点冷漠,原来爱笑的人一旦没有了笑容,看起来和不爱笑的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冷漠,好像从来没有以热情的面孔示人过。 “不一样的,钟休,不会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对另一人好,每个人都有所图。” 有些人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活在了别人的期待当中,被期待早日说话,早日走路,早日变聪明变优秀,早日得第一……期待往往是没有止境的,所以要继续更符合期待。 而郝艾出生时原本是不被期待的,从小被人灌输着不被期待的话,当有人对他抱有期待的时候,他会不知所措,所做的一切回应全是出于本能。 钟休对他太好了,尽管人们总说对一个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但郝艾觉得,需要的,他需要找个理由让自己心安。 他也知道,普通朋友并没有义务对他这么好。 钟休停下了脚步,问:“那你对别人好,是因为什么?” “曲一航跟我认识十几年,把我当弟弟,陈娆是喜欢我,我原本对他们就很好,所以他们对我的好,我可以没有负担地照单全收,”郝艾依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手指攥紧了衣角,“所以,钟休,你是为了什么?” 钟休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和那一点点不明显的紧张,他说:“因为你值得。” 郝艾一下子愣了,有点慌张地放开了钟休的手臂。 他没有底气理所当然地接受别人的好,收到别人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