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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梢湿润, 身上套着宽松的T恤,虽然穿的大花裤衩很破坏气氛, 但裤衩下的那两条腿又长又直。 现在显然不是欣赏小崽子长腿的时候,书从灵连头发都没擦就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羞愤地将叶朝禁锢在沙发和自己身板的空隙里,拉开了原本就宽大的领口, 露出一道白皙的肩膀, 锁骨下的曲线被阴影吞没。 “你看你干的好事!”书从灵抱怨道,“我明天还要回学校呢!” 叶朝抬眼,青年修长的脖颈上, 留着两点触目惊心的血痂。 他忘了,人类的伤口好得很慢。 叶朝想要伸手去碰那处肌肤,但又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手颤了一下,没抬起来:“留着呗, 身正不怕影子斜。” 书从灵凉飕飕道:“说得轻巧,又不是留在你身上的。” 他都能想到,要是带着这俩血疤回学校, 他一天能接到多少调侃的目光。 叶朝说:“你可以咬回来。” 书从灵气道:“我们两个是世界上最后一对吸血鬼,需要互相喝血保持生命吗?” 如果放在平时,叶朝可能会被这句话逗笑。但现在想着自己好不容易留下的标记在书从灵眼里比蚊子包还不如,叶朝就想把他按在沙发上再啃个十分钟。 ——至少留到明天早上。 这种自私的想法,在碰上青年坚持的眼神后,就烟消云散了。 叶朝烦躁道:“我帮你把它搞掉行了吧。” 书从灵开心了:“真的?” 叶朝叹了口气:“真的。” 他伸手,拇指不舍地摩挲着那两点微微凸起的血痂,注入了一点灵气。 书从灵只感觉被他碰到的地方很烫,好像在烧,没过多久,他听见叶朝说:“好了。” 这么快? 书从灵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触及一片光洁。 他趿拉着拖鞋去浴室确认,手抹开那面蒙了雾的镜子,对准镜子检查伤口。 没了。那两个堪比守宫砂的玩意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书从灵感叹道:“神奇。” 叶朝靠在门框处,舌尖抵了抵尖牙。 仿佛还能回忆起咬破他脖颈肌肤时那种掌控一切的征服欲。 …… 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睡两个人,似乎有些太挤了。 叶朝很大方地把床让了出来,让书从灵去睡。 书从灵没有推辞,爬上了那张床。 他压了压床垫,是硬床板,铺了有弹性的海绵垫,不至于太硌人。 叶朝见他猫踩奶似的,问:“床太硬了?” 书从灵摇了摇头:“不会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宿舍的木板床有多硬。” 他铺了两床厚棉被,骨头都还硌得慌,邱秋还说他是豌豆公主。 ——豌豆公主睡的要是宿舍这床,她撑不到第二天早上就冒雨逃跑了! 叶朝又和他聊了两句,看书从灵眼皮子打架了,便关了灯。 书从灵躺在床上,闭眼睡了一会儿,就被憋醒了。他放完水回来,看见叶朝挤在那张狭窄的沙发上,腿都搁在外面,像练瑜伽似的,有些于心不忍。 “你睡床吧。”书从灵轻声说,“我睡沙发比较好。” 叶朝翻了个身:“让你睡你就睡,少废话。” “可是你的腿……” “老子好得很,你别管了。” “你不怕半夜翻下去吗?” “不怕。我睡绳都不会翻。” 你是小龙女吗?! 书从灵怎么想怎么愧疚,劝道:“但是——” “你再不睡觉,我就把你丢出去。”叶朝打断了他的话,手指大门,抛出了一个自以为具备足够震慑力的选项。 他也就是随便说说,没真想把书从灵怎么着。然而他还是不了解书从灵的性格,他平时挺随和的,一旦倔起来那是八头牛都拉不会去。 “那我出去了,毯子借我裹一裹,你记得睡床。”青年冷淡地说,抓着他的薄毯走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但叶朝觉得那门简直是甩在他鼻子上。 这就是示威。 叶朝猛地撑起上身,极好的视力甚至能让他看清楚门上留着的年画,白胖胖的娃娃眼睛弯成月牙,好像在说:“傻了吧你?” ——还凶不得他了?! 叶朝抓了抓头发,踩着拖鞋绕着沙发转了几圈,返回厨房打开冰箱开了一罐啤酒,喝了半天才发现这酒是甜的…… 酒个屁,这就是果汁! 那天他去超市买酒,果汁恰好促销,售货员缠着他推销说:“给女朋友备一罐啊,小姑娘都喜欢喝这些。” 小姑娘的口味是怎么样的叶朝不感兴趣,但想到书从灵……他就买了。 当时也没想到书从灵真的有一天会喝到这果汁。 叶朝握着易拉罐往桌上一磕,葡萄味的果汁溅了出来。 他拉开大门,一肚子火气就要喷发,但看着靠着墙壁缩成一团的书从灵,喉咙里的咆哮就熄火了。 小崽子把毯子披在头顶,手在胸口拽着毛毯两角,只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听到他开门的动静,一双冷漠的眼望了过来,冰霜下面藏着责备,叶朝心里顿时跟打翻了果醋似的,又酸又甜。 ——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冲出去。 书从灵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用目光回复他:是你先赶我走的。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 ——你说的不睡床就出去。 ——叫你睡床你还不满意?! ——我就是不满意,我就喜欢睡沙发,怎么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上演了一处无声哑剧,叶朝眼皮子跳了跳,一手扶住书从灵的背,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像捧猫一样把他捧回了屋子,脚一勾,关门。 书从灵挣扎起来:“我要露宿街头!” “搞行为艺术是吧?”叶朝把他放在沙发上,拽住他的毛毯就要抽走。 书从灵赶忙抓住毯子的一角,但这反而正合叶朝的心意,男人一展毛毯,把书从灵裹在里面,裹了一层还不够,又是一层,直到毛毯把书从灵缠成一只蚕宝宝,他才收手。 书从灵茫然地动了下胳膊,受到毛毯的桎梏,幅度小得大约只有他自己看得出来。 叶朝看着自己的成品:“我是不是还该找绳子把你绑起来?” 那就不是蚕,而是粽子了。 书从灵:“你作弊!” “你亲眼看着我作弊,说明你认同我的手段。”叶朝毫无愧疚地胡说八道。 书从灵向来能屈能伸,见局势对他不妙,又软下语调说:“我只是想着你睡沙发不舒服,你怎么这样欺负我……” 说得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叶朝也觉着自己太混蛋了一点,书从灵今天为了他又是勇闯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