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過渡

    又來了，好煩。

    她面無表情地坐在父親的腿上，宙斯在她還沒開口時就強硬地命令女兒過去他身邊，然後不顧她的反抗硬是把阿爾忒彌斯拉進懷裡，掙脫不了的女神只能放棄，“父神，您還記得我上次參加宴會後到底對大伯做了什麼嗎？”

    或許不應該來問他的。她心想，要不是還記得那次宴會父親也在，她是絕對不可能踏進他的神殿的。

    “怎麼過了這麼久才來問……讓我想想看。”眾神之王的臉頰貼在寶貝女兒的髮頂上，手緊緊地摟住全身僵硬的阿爾忒彌斯，雙方的身軀緊密貼合。

    宙斯思索了很久才想起當時發生了什麼，他一回想起來就笑了出來，“喔，妳、妳那天喝醉之後……咳，一直黏住大哥不放，想跟他回冥界看刻耳柏洛斯。”

    “啊、真是嗚……我當時沒有腦子吧，”白皙的肌膚瞬間泛起了紅暈，一旦想像了自己在其他神面前是怎麼露出失態的模樣，她就羞恥地想哭出來，“明明自己可以想去看就去看，卻還多此一舉地糾纏哈迪斯伯父，我、我嗚……”

    一定被嘲笑了吧，說不定已經被眾神當茶餘飯後的笑話流傳了很久。阿爾忒彌斯很清楚擁有漫長生命的神祇們是怎麼充實空虛無聊的生活的，無非就是性愛、聊天……一些有趣的事總會被拿來講很久，而她酒後失控的樣子應該也被記了很久。

    平時看過來的視線該不會就是在嘲笑我吧……？

    還蠻注重面子的女神越想越羞恥，凝聚的淚水忍不住掉落，“我……好差勁啊，連喝酒都不會喝，我真是個蠢貨！”

    神王一聽到女兒在罵她自己就止住了笑聲，他低下頭看她的臉，冰藍的眼眸濕潤不已，晶瑩的淚滴從泛紅的眼眶脫落，順著臉頰滑下，那罕見的模樣融化了他向來冷硬的心，讓他心生憐愛，宙斯心疼地捧起女兒的臉頰，“哎呀，我的小寶貝怎麼哭了？雖然妳哭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不過還是留在床上給我看呃，妳當我沒說。”

    阿爾忒彌斯立即拍掉父親的手，嫌棄的眼神直接刺向不正經的男神，神情生氣又委屈，“男神都用下半身思考嗎，怎麼每個都這樣？！”

    他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實想法，面對女兒的眼神也只能尷尬地笑了笑，宙斯再次摸上她的臉頰，他湊近她，輕輕地吻去那眼尾處的淚水，“別生氣別生氣，是我不對。”

    “妳是為了什麼在哭泣呢？說給我聽聽，父神幫妳解決。”說完，他又不禁親了口女兒也泛紅的耳尖。

    “您這樣很噁心。”阿爾忒彌斯不忘嫌棄父親，她一邊閃躲一邊說話：“當初的樣子一定被眾神看到了吧？他們一定在私底下嘲笑我嘲笑了很久。”

    “啊，並沒有喔，”些許含糊的聲音傳出，那張英俊不已的臉被寶貝女兒的手心抵著，臉頰rou的推擠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宙斯還是一直向她蹭過去，“那次是主神們的聚會，所以妳那黏糊的可愛模樣只有我們知道，別擔心，他們也不會嘲笑妳的，只會覺得很可愛而已。”

    可愛到忍不住想親吻呢。他不會告訴她當時還被偷親了幾口，宙斯知道女兒臉皮薄，再逗下去可能會縮回自己的窩不出來了。

    “但是那位也看到了……”她依舊開心不起來，宙斯知道女兒說的是誰。

    “赫拉她也沒取笑妳，所以不用為這點小事哭啦，我會心疼的，”神王還是成功突破了阻擋，抵住自己胸膛的手也阻止不了他的目的，他單方面親密地和女兒蹭了蹭，“但是在床上看到阿爾忒彌斯哭的話，我會非常興奮喔——身體可以隨便妳怎麼玩，要再來一次嗎？我親愛的。”

    “不管父神再怎麼暗示，我都不會跟你、你……”

    “性交。”父親笑咪咪地說出她羞於表達的話語。

    “……我要走了。”阿爾忒彌斯用手肘撞擊神王的腹部，在他鬆懈的那一刻趕緊跳下父親的懷抱。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跑出宙斯神殿，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香軟的身軀，阿爾忒彌斯頭也不抬地連聲道歉後便跑了，因為她不好意思露出自己哭紅的雙眼。

    “真是的……大概也只有阿爾忒彌斯會對我動手了，”宙斯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腹部，也沒發脾氣，他對寶貝女兒的容忍度向來很高，“唔，決定了，下一次還是直接上吧。”

    誰也不知道眾神之王為何獨獨寵愛狩獵女神，明明她沒給過他好臉色。

    宙斯當然知道神祇們的疑問，但他不想回答，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跟那些站在不同位置的神多說些什麼。

    其他兒女對他這個神王父親的態度可比阿爾忒彌斯還要好上許多了，不過宙斯很清楚他們的情感大部分都是裝的，在“王”的位置上難免被阿諛奉承，他其實也會覺得疲憊，畢竟每天面對的神也不知道有哪些是真心實意對待他的。

    除了阿爾忒彌斯那孩子，她給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純潔永恆的少女總是直率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對他一直都是嫌棄的態度，從來都沒有變過。

    宙斯就是喜歡逗弄她，女兒那副想反抗卻反抗不了他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有趣極了。

    “——你對阿爾忒彌斯做了什麼下流事？”他的妻子赫拉緩緩地走進來，美麗的臉龐被陰雲籠罩，她冷冷的眼神刺向宙斯，“她怎麼會哭著跑出去？”

    “真過分啊，我的jiejie。”他又露出了輕浮的笑容，“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就直接認定我做錯了？我只是告訴她在上次的主神聚會黏著大哥不放而已。”

    “就這樣？”神色有些緩和，但她依然不怎麼相信。

    “嗯，就這樣。”他當然不會告訴赫拉實際情況。

    “妳明明那麼討厭阿爾，”宙斯眸中的情緒不明，他有點看不透jiejie的心思，“為什麼還會擔心她遭遇了什麼？看到她哭，妳不是應該感到暢快嗎？”

    “與你無關。”她直接往寢殿的方向走去，淺棕色的長髮垂在身後晃盪，姿態端莊優美，神王卻不知為何從女神的背影中看出了幾分慌亂。

    手指敲了敲堅硬的扶手，金髮的男神若有所思地凝望神後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