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豆豆

    姜茶茶怀孕后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得知自己怀孕时已经四个多月，她除了调整饮食和作息外，并没有刻意改变太多。她继续着在社区大学的英语学习，课堂上的表现依然积极，每次小测验结束后，看着标有“A”的成绩单，还会笑着调侃自己：“怀孕这事果然没影响我进步的脑子。”

    她的胃口好得惊人，课堂间隙的零食不断，饭点时更是风卷残云（当然了，和她丈夫的饭量还是没有可比性）。她笑称自己是“吃两人份”，却丝毫不显疲惫。唯一的变化是她在学习之余多了一项新日程，那就是每天从图书馆学习完后都会直奔健身房游泳。

    姜茶茶做过调查，游泳是对孕妇最有益的运动之一。因为据说水中的浮力可以减轻孕妇的身体压力，也有助于保持身心轻松。随着肚子越来越鼓，她穿着孕妇泳衣，轻快地划入水中时总感觉肚子里的宝宝也在和她一起惬意的享受游泳。

    她在水中伸展四肢，享受着浮力带来的放松感。每次游完一圈后，她都会用手轻轻拍着肚子，仿佛和宝宝对话似的：“怎么样，今天mama表现还行吧？”她的脸上满是自信和对生命的期待。

    蒋帆的日子比姜茶茶忙得多。作为直博学生，他的科研项目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同时兼职本科生助教的工作让他每天穿梭在实验室和课堂之间。但不管多忙，他每天傍晚都会抽时间陪姜茶茶去游泳。

    姜茶茶的孕晚期过得十分惬意，每天傍晚的游泳成了她和蒋帆之间最默契的时光。在泳池里，蒋帆总是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她，像是一道移动的防护墙，始终不离左右。他轻轻托着她的身体，任由她在水中放松划水，而她的肚子在水波间微微起伏，似乎连腹中的宝宝也在尽情享受这份轻松。

    一次划水时，蒋帆的手掌贴着她的腹部，突然感觉到一阵连续的轻微震动。他愣了一下，随后惊喜地抬起头：“小公主，我感觉到宝宝在动！”

    姜茶茶停下动作，满脸笑意：“是吗？我就说嘛，她一定很喜欢游泳，动得可勤快了。”她的语气里带着骄傲和幸福，似乎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成为她和蒋帆间最自然的纽带。

    “看来以后要带她经常来游泳了。”蒋帆低声说道，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肚子上。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腰侧，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自从在十八周的基因检测时，得知胎儿缺失Y染色体后，两人开始有条不紊地为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做准备。姜茶茶挑选了很多宝宝的衣服和玩具，小裙子、花边袜、柔软的毯子堆满了两人不大的卧室。蒋帆在一旁时常无奈地看着她：“小公主，你确定女儿用得了这么多东西吗？”小宝宝长得很快的…

    姜茶茶摆摆手，一脸认真：“女儿的东西当然要精挑细选！这些只是基本款，等她出生了，得看她的气质再决定买什么！”

    蒋帆看着她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宠溺地吻了吻她的肚子：“好，听你的，等她出来了再买。”

    蒋帆则承担了更动手的部分。他亲自上网挑选了一张浅圆木色的木质婴儿床，仔细的组装起来，又细心地给床铺上了柔软的床垫和粉色的小被子。

    “小王子，你一个直男居然会选这种可爱的颜色，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姜茶茶一边看着他忙碌，一边靠在沙发上调侃道。

    蒋帆一边调整床栏，一边认真回答：“女儿要来了，我当然要用心。”他的语气轻柔，带着温暖的笑意。

    姜茶茶坐在床边，支着下巴看着他：“小王子，你说我们的女儿，和谁姓？”在孩子将要出生的美国，这其实是一个很废话的问题，因为美国登记英文姓名。

    果然，蒋帆笑出了声：“当然是姓Jiang啊，无论她跟谁姓，她都是我们的宝贝。而且，她就是在中文名里姓姜也没关系，反正我的心早就跟着你姓姜了。”

    姜茶茶笑着将他搂在了怀里，将他的大手压到了自己的肚皮上：“那她就姓Jiang！名字呢？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蒋帆歉意的摇了摇头：“我等着你取呢，毕竟你的名字可比我的好听多了。”蒋帆这个名字太普通了，还是姜茶茶好，重名的都难找。

    姜茶茶嘴角牵起一个温柔的笑意：“听起来可能有点随意…但我在怀孕期间，特别喜欢那个Lavender　Morning　Tea，每次喝到都有非常安心和愉悦的感觉。我们给她英文名取Lavender，中文名叫　‘早薰’好吗？”反正她叫茶茶嘛…用茶给女儿取名也算是传承了。

    蒋帆笑着点了点头：“好，姜早薰。”

    姜茶茶也亲吻了一下他的鼻尖：“嗯，蒋早薰。”

    姜茶茶的整个孕期都过得幸福而轻松，她的乐观性格和蒋帆的悉心照顾让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她会在语言课上和来自不同国家的同学们聊天，了解不同文化的风俗习惯。会在图书馆学习商业运营，她甚至学会了基础的编程。每天晚上去游泳馆游泳，游完泳回家吃一碗煮的香香的麻辣烫。周末她会和蒋帆一起去早市，有时买几枝花，有时买几种不同的香料，有时买些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她决定以后也可以来这里摆摊出售她自己烤的健康曲奇饼。

    39周那天，姜茶茶在晚饭后感到一阵明显的阵痛。她愣了一下，低头摸了摸肚子，随即带着些兴奋的对正在厨房收拾的蒋帆喊了一声：“小王子，好像要生了。”

    蒋帆一听这话，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他急急忙忙跑过来，满脸紧张：“什么？现在就要生了吗？不是还有一周吗…你先别动！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的话语无伦次，看起来比姜茶茶还要紧张。

    他飞快拿起车钥匙，几乎是小跑着把姜茶茶扶上了车。一路上，他紧紧握着方向盘，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时不时回头看她：“疼得厉害吗？宝宝是不是要出来了？还好我们之前都准备好了，对吧？”

    姜茶茶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蒋帆，你这是生怕我生不出来啊。淡定点，我都没喊疼呢！”其实她的羊水已经破了，水流的她的腿上、座椅上、车上都是。现在正强忍着宫缩的不适在打趣他。

    抵达医院后，医护人员迅速将姜茶茶推进了产房。蒋帆在外面跟着走了几步，直到产房门关上，他才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停在原地。他想迈步，但腿却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护士见状赶紧跑过来：“先生，您没事吧？”

    蒋帆抬头，脸上带着一丝窘迫，喘着气回答：“没事…就是腿有点软。”

    原来刚刚一路上他的神经一直绷紧，过度紧张让他彻底透支了体力，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腿根本不听使唤。

    他被护士扶到进产房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攥着姜茶茶的产检资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泛白了。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公主，加油，我们的宝宝就快来了……”

    蒋帆被护士扶到产房角落的椅子上坐下，但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产床上的姜茶茶。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伴随着一声声痛呼，每一声都像钝刀割在他的心上。他攥紧了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试图冷静下来，但看到她那么疼，心里涌起的焦急和无助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嘴里喃喃：“小公主，加油……我们的宝宝就快来了……”话音未落，他忽然站了起来，脚步不自觉地朝产床挪动。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却又忍不住想靠近她，哪怕只是握着她的手，也好让她知道他一直在身边。

    姜茶茶似乎察觉到他的动静，艰难地睁开眼，朝他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小王子，别紧张……我能行……”那一刻，她的笑容像是某种强心剂，让蒋帆原本快要溃散的情绪一下子稳住了些。

    他走到她身旁，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公主，我在这儿，一直在……”

    姜茶茶喘了口气：“小王子，给我喝点苹果汁。”无痛已经打了，却依旧去不掉宫缩的不适。她一宫缩就喊蒋帆喂她苹果汁，蒋帆端着塑料水杯，将吸管送到她口中。甜甜的味道帮她回复了些体力。

    姜茶茶含着吸管喝了一口甜甜的苹果汁，缓缓吐了口气，艰难地笑了笑：“小王子，你这个助产师还挺专业的嘛。”尽管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但她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

    蒋帆轻轻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一点：“那当然，伺候小公主可是头等大事。”他把吸管拿开，看着她又闭上眼缓了缓，心里却是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不适，但也知道此刻除了喂她苹果汁、握紧她的手，自己无能为力。

    “再来一口吗？”蒋帆低声问道，看着她点了点头，又立刻将吸管递过去，动作熟练而又小心翼翼。

    姜茶茶喝了一口，甜味缓缓在舌尖散开，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喘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看向蒋帆，语气带着点疲惫的柔软：“有你在，还真是多了不少劲。”

    产房内，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姜茶茶在产床上紧握着蒋帆的手，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努力调整呼吸。蒋帆的手几乎被她握到发麻，但他却一动不动，只是俯身靠近她，不断低声鼓励：“小公主，坚持住，再一下，我们的宝宝就要来了。”

    伴随着又一次强烈的宫缩，医生的声音响起：“很好！再用点力，头快出来了！”

    姜茶茶的脸涨得通红，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住疲惫与疼痛，深吸一口气，然后再一次奋力用力。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直到清脆的一声啼哭划破了寂静——

    “哇——哇——”

    那哭声柔软而响亮，瞬间填满了整个产房，也击中了蒋帆和姜茶茶的心。

    医生抱起那个小小的生命，轻声说道：“恭喜，是个健康的小女婴。”

    蒋帆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浅琥珀色的瞳孔中不再有忧郁和圣洁，取而代之的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他盯着那襁褓中皱巴巴的小人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护士清理干净了小女婴，将她抱给蒋帆。蒋帆伸出手，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仿佛怀里接过的不只是一个新生命，而是全世界贵重的珍宝。他看向女儿的眼神专注又温柔，仿佛整个宇宙都缩小到了怀里的这个小生命上。

    襁褓中的小人儿红彤彤的，眉眼还未舒展开来，小小的鼻子随着微弱的呼吸轻微起伏，嘴巴微微张着，仿佛还在适应这陌生的世界。蒋帆低头注视着她，浅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小女婴的模样，不自觉地溢满了柔情。

    襁褓中的小人儿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温度，突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微微皱了皱鼻子，又将小小的脸埋进了蒋帆的臂弯里。

    这一刻，蒋帆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暖得让他觉得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看了半天女儿才发现刚刚生产完的妻子没动静，他一抬头，看到姜茶茶已经因为疲惫陷入了深深地睡眠中。蒋帆失笑，摇了摇头，他坐在床边，安静的守护着妻女，像是最忠诚的卫兵。

    ＊＊

    拥有了女儿后，五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蒋帆和姜茶茶在异国他乡稳稳扎下了根。晋升为父母的这五年里，他们不仅在生活中相互扶持，也在各自的事业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展。

    蒋帆从直博项目毕业后，凭借着在月质学领域的深厚研究背景，被美国地质调查局和东亚联合发起的月球矿物资源开发项目录用。他的工作充满了挑战，从实验室到野外采样，从数据分析到跨国会议，每一项任务都要求极高的专注和智慧。而每次从忙碌的工作中回到家，看到妻子和女儿温暖的笑脸，他所有的疲惫都会被一扫而空。

    姜茶茶则在女儿一岁时，结束了对语言的学习，进入了创业学的研究生项目，并用一年时间完成。读完创业学，她还是觉得不太够，又补充了一个食品营养学的研究生项目给自己。

    姜茶茶在读研究生期间创立了公司，该公司立足于食品营养学的科学研究，迅速发展成为一家以关爱女性乳腺健康为核心的企业。公司推出的两款核心产品——催乳曲奇和乳腺癌保健曲奇，不仅填补了市场的空白，还为众多女性提供了贴心的健康支持。催乳曲奇为哺乳期母亲设计，通过富含膳食纤维、植物雌激素及其他促进乳汁分泌的天然成分，帮助她们轻松应对哺乳期的挑战。而乳腺癌保健曲奇则选用富含抗氧化剂的食材，结合低升糖指数的设计，为乳腺癌患者提供更温和、更健康的零食选择。

    她的公司始终秉持“关爱女性，从健康开始”的宗旨，与粉红丝带（Pink　Ribbon）长期合作，通过义卖、捐赠、科普活动等多种方式，帮助乳腺癌患者和她们的家庭重新建立信心。公司每年都会参与粉红丝带组织的全球乳腺健康月活动，通过推出限量版曲奇、捐赠销售利润以及举办乳腺健康讲座等形式，将爱与支持传递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姜茶茶和蒋帆平时工作都很忙，但一闲下来就会陪伴小早薰。这天，蒋帆出门时，小早薰迈着小鸭子一样的步伐走了过来，问爸爸下班回家的时候能不能给她带“黑眼豆豆”。蒋帆脑子里都是昨晚的数据，也没多问就点了头，说好。

    傍晚，蒋帆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手里拎着一包“black　eyed　pea”的豆子，一推开门就看到小早薰期待地跑了过来。她浅琥珀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rou嘟嘟的小脸上满怀期待，迫不及待地问道：“爸爸，我的黑眼豆豆呢？”

    蒋帆弯下腰，将手里的豆子递给她：“在这儿呢，爸爸特意去超市买的，给你。”虽然不理解女儿要包摆在墨西哥食品区售卖的豆子来干嘛。

    小早薰愣了几秒，看着手里的豆子，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失望。她的小嘴一撇，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呜呜呜，这不是我想要的黑眼豆豆！爸爸坏蛋！”说完，小手一甩，把豆子扔到了地上，气呼呼地转身跑开。

    豆子的包装破了，黑色的豆子撒了一地。蒋帆连忙捡好豆子，追到卧室里，蹲在女儿身边安抚道：“爸爸做错了什么吗？”

    小早薰坐在床上踢着腿，撅着嘴，一边抽泣一边喊：“‘黑眼豆豆’不是豆子！是熊玩偶！就是那个有黑黑眼睛的小熊！幼儿园里大家都有，就我没有！爸爸坏蛋！”呜呜呜呜呜呜大家都有，就爸爸mama没给她买。这么流行的小熊，爸爸居然没听说过！

    蒋帆蹲下身，一手拾起被扔在地上的豆子，另一只手轻轻拉住小早薰的小手，温声说道：“早薰，爸爸知道你很失望，你想要的不是这个豆子。但是爸爸听到‘黑眼豆豆’的时候，以为是你想要吃的东西，特意去买了回来。虽然没有买到你想要的玩偶，但爸爸确实是很努力在完成你的心愿。”

    小早薰抽噎了一下，小脸涨得通红，明显感到有些羞愧。她低头盯着地板，小声嘟囔着：“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要那个小熊……”

    蒋帆轻轻抚了抚她的头，语气依旧温和：“爸爸明白你的感受。每个人都会有失望的时候，但当我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时，也要学会控制情绪。还有，乱扔东西是不对的，这会让别人伤心。你看，爸爸都捡起来了呢。”

    小早薰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着蒋帆小心翼翼地将豆子放回袋子里，眼眶红红地说：“对不起，爸爸……我不该乱发脾气。”

    蒋帆露出欣慰的笑容，伸出手抱了抱她：“早薰真是个好孩子，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很棒。那你告诉爸爸，下次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要怎么和爸爸说呢？”

    小早薰用小手擦了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道：“下次我要说清楚，还要乖乖的……不乱发脾气。”

    “嗯，这就对了。”蒋帆亲了亲她的额头，“那明天爸爸带你去挑一只你喜欢的‘黑眼豆豆’，好不好？”

    “好！”小早薰用力点点头，小脸重新绽放出笑容。

    姜茶茶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看到父女俩和好的画面。姜茶茶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笑容。她走过来，接过蒋帆手中的豆子，打趣道：“这黑眼豆豆买得也不算白费，总得让它有点用处吧。”

    蒋帆看着她好奇地问：“你想做什么？”

    姜茶茶扬了扬眉，带着一丝得意地笑道：“等着瞧吧。”说着，她转身走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姜茶茶用黑眼豆豆、猪rou和青菜　制作了一道从邻居美国奶奶那里学来的经典美国家常菜。她先将猪rou块煎至金黄，再加入切碎的洋葱、蒜末和香料炒香。然后，她将黑眼豆豆倒入锅中，加入清水和鸡汤慢炖，最后加入嫩绿的羽衣甘蓝，熬煮至豆子软糯、汤汁浓郁。

    蒋帆闻到香味，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探头：“这味道不错啊，连我都开始期待了。”

    你什么食物不期待啊！肚子里腹诽着，姜茶茶笑着回头：“快把餐桌摆好，等下就能吃了。”

    很快，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姜茶茶将做好的美味盛到每个人的碗里，笑着说：“虽然小早薰没得到她想要的黑眼豆豆，但爸爸mama带着爱给她做了一顿‘黑眼豆豆’晚餐，怎么样？喜欢吗？”

    小早薰闻着香气，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喜欢！mama做的最好吃！”

    蒋帆夹了一口尝了尝，点头赞叹：“真不错，小公主，你这厨艺简直可以开餐厅了。”

    姜茶茶得意地扬了扬眉：“开餐厅不至于，偶尔给你们俩露一手还是可以的。”一家三口的笑声在餐厅中回荡，温暖了这个普通却幸福的夜晚。

    晚饭后，小早薰吃饱喝足，满脸满足地依偎着她的小毯子睡着了。姜茶茶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回到客厅，看到蒋帆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笑着说道：“今天你对小早薰的教育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她那么不讲理，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发火呢。”

    蒋帆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作为父亲，我不应该对自己的女儿吼叫，否则她长大后可能会习惯男人对她吼叫，甚至觉得这是正常的沟通方式。”

    他顿了顿，又说道：“更何况，我希望早薰能明白，即使她有了情绪，也要学会用平和的方式表达。。”

    姜茶茶听了这话，怔了一下，她想起来自己小学的时候被学校里的小男孩欺负，她还大喊着对人家挑衅：“你打我没我爸打我打的疼！”现在蒋帆的话像是一枚儿时的子弹，击中了她的眉心。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自嘲：“蒋帆，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可不是这样想的。小学的时候我被学校的小男孩欺负，还对人家喊：‘你打我没我爸打我打得疼！’”

    蒋帆的表情微微一变，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和不忍。他放下手中的书，倾身握住姜茶茶的手，低声说道：“茶茶，那不是你的错。你小时候经历的事情，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你沟通应该是温柔的，而不是通过恐惧或痛苦来表达。”

    姜茶茶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蒋帆的手：“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可笑，居然觉得疼痛和暴力是沟通的一种方式。可惜当时没有人像你一样，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蒋帆用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目光里满是坚定：“小公主，现在我们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我们的女儿，不会再经历你小时候的那些事。她会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温柔的，是尊重，是包容。我们会用我们的方式告诉她，这才是正常的沟通方式。”

    姜茶茶看着蒋帆，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垂下眼睛，目光有些游离：“蒋帆，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能做到，让小早薰在真正的爱和温暖里长大。”在“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这件事上，她和蒋帆就像两个要开实验室搞科研的差生，每一步都谨慎的过于小心翼翼，还总担心自己做的不正确。

    蒋帆点了点头，抱住了姜茶茶，低声道：“我们一起努力，不光是为了小早薰，也是为了让你我相信，我们都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他的声音比少年时期更糙汉了些，但听在心里莫名有些酥酥的。姜茶茶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笑，霸气的拍了拍他的后颈：“借我你的肩膀，靠一下脸。”说完，她抱住蒋帆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大臂上，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个怀抱带来的温暖与力量。这一刻，她终于觉得，过去的那些她强行想去忘记的伤痛，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