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单人床就够了
03. 单人床就够了
还真不是我。 床褥被压得乱糟糟的,我不耐烦道:"全家卖关东煮的店员也在看你,怎么不下去睡?" 阮枝撑在上面没说话。 她不动弹,房间又安静下来。 但我不舒服。 被褥间的炎气又透过贴身衣物往上涌,稍一扭动就能听见底下劣质弹簧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混着外面的蝉鸣,闹得人心烦。 阮枝笑了一声。 我抬头,对上一双嘲弄的眼睛。 "你不想?" 贴在小腹上的手开始画圈。 我吸了口气,确信除了有些痒之外,没什么别的感受。 平心而论,阮枝长得很好看。 以往审判明星艺人,我也会觉得这儿能多一分那儿能少一分,但阮枝的五官就匀称地落在一张小脸上,挑不出刺。 否则我也不会鬼迷心窍领人回家。 但领回家不是领上床,因此我在听见她敷衍着说"可是你好看"之后突然冒出股无名火。 阮枝俯下来,在离我极近的地方停下,像压在那簇火苗顶上。 有一双微凉的手往上爬,刮了刮我的肋骨,"你不想?" 夜间视线逐渐清晰了,我们在黑暗里对峙了有一会儿。 阮枝压在我大腿上解扣子。 我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放空,余光里注意到她眼神一直盯着我胸口。 原本没什么不适的皮肤莫名紧绷了一点,但我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方才阮枝问出第二句后,我原想伸手推开,又在触及她肩膀时改为拽着领口往下扯。 仿佛鬼打墙。 阮枝也愣了下,然后不客气地趴在我身上,把卷到胸口的吊带推到锁骨上。 顺杆儿爬得真快。 被另一个人的身体包裹着,夏夜难耐的酷暑突然被注入了一点潮气。 阮枝的动作很轻,手指从我的锁骨滑到胸前,然后笼着rufang慢慢揉。 不想看她侧过来的脸,我咬了咬牙,攀住她的肩,往下压了一点,对着她耳朵说:"你的手好凉。" 但不知是否因为被胸前游走的微凉触感压制住,我觉得自己声线有点颤抖,全无刚才挑衅时的气场。 阮枝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挥开我的手。 我恼了,正打算骂人,一张漂亮的脸压下来。 阮枝腾了只手揉我的下唇,没怎么用劲,但老磕到里面的牙齿,怪疼的。 她问:"刚才去厨房偷吃东西了?讲话黏黏糊糊的。" 放什么厥词。 她盯着我,揉胸的动作没停,又笑了一下。 但这次的表情同之前伪装出来的示好似乎有些不同,连眼角都有些上扬的弧度。 我看着她挨得越来越近,直到两片薄薄的东西替代刚才唇上的手指。 现在讲话黏黏糊糊的换人了。 柔软的舌尖探进来前,我听到不太清晰的话:"我检查一下。" 我过了好一阵才接受我们在接吻这件事。 想到这个词时,我感觉周身的世界像被冻结了几秒。 我认识这个词,知晓这个词如何作为文本呈现,写在纸上有哪些笔画,和它最简单的意义。 我的知识系统里有许多这样的词汇,在今夜前,都是一块块游离的碎片,我能照本宣科解释,却唯独想象不到它们发生在自己身上。 譬如接吻,譬如zuoai。 我的唇齿被迫张开,任阮枝探进来。 但意识到这一点似乎并没有带来什么特别,我感到阮枝的舌尖很小心地扫过上排牙齿,然后抵住我的舌尖,摩挲前面最灵活的一段。 温热的吐息打在脸上,让我感觉有点缺氧,因为呼吸间尽是阮枝身上的香。 过了会儿,阮枝捧住我的后脑,往自己的方向压。 在被迫后仰时,阮枝咬了下我的舌头。 这点感觉甚至称不上痛苦,像冬天触碰家具时的静电一样,待反应过来,已经消失殆尽了,一点余韵都不留。 但被咬住的一瞬,我正巧对上她的眼睛。 这样的黑夜里,本不应该看清什么,所以我猜自己透过那双眼看到的星空只是一种错觉。或许因为平躺太久,有些头晕。 抛去刚才的失神,接吻并无什么特别感受。 我陷在床里,任阮枝在身上动作。 阮枝似乎不满我闭着眼,刻意将每个肌肤接触的动作放慢。 我的眼皮在微微颤抖,或许这是接吻的后遗症,刚才对触摸没什么反应的身体开始躲避温度不同于空气的指尖。 我感到阮枝的掌心离开左边乳尖,大度给予紧张的胸腔一丝松懈的机会,但刚一放缓呼吸,又被两根手指夹住。 我睁开眼控诉:"……轻点。" 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希望她轻点还是重点,这种不温不火的力度简直让人有些恼怒,像要把体内的热气堵住。 阮枝随意地应了声,表示听到了,果真移开了手。但还有些奇怪的感觉留在胸口,让我觉得那里的肌肤有些胀痛。 她挪开了点儿,在我身侧平躺下。 温热的身躯刚移开,我顿觉上半身空落落的,于是侧身蜷起身体,变成背对阮枝的姿势。 刚转过身,阮枝就从后面贴上来,把我挤在自己和墙壁间。 不想碰到冰冷掉灰的墙,我僵了下,只能用手抵在面前,靠近身后同样赤裸的人。 阮枝没有别的动作,左手环过我的腰,保持住搂抱的姿势。 我试图扯回在纠缠间被挤到腿边的被褥,"睡了?" 刚拉到腿根,手腕被制住。 原本搭在腰间的手转为捏住我的左手,然后摁到墙上。 阮枝有些哑的气音穿过乱糟糟的发丝,传进我的耳朵里,"睡了?" 她动作时,我们之间空出一小块,微凉的空气趁机钻进去,刺激得我瑟缩着往前躲。 阮枝追上来。 我此刻的姿势丝毫不占上风。 胸前已经没有活动空间了,我被阮枝挤在床里角落,第一次觉得这张双人床过于窄小。 阮枝的行动却很方便。 左手贴着我的脊骨下滑,在后腰有些酸软的地方停驻了会儿,然后摩挲我身后最后一块布料的边缘。 又是讨厌的模样,问:"可以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