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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空吗?” “可以,我随时都有空。” “那就三号,我去你姥姥那儿接你到我家,你不是早就想来。” “太好了,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 两人定下了时间,又闲聊了几句,祝拾肆的心情好了很多。 * 预习计划在八月一日顺利完成了,祝明长这几天工作虽忙,但也没有食言,八月二号一大早,父子俩出发前往岚遥郊区的工艺品加工厂。 临走前孟棠给祝拾肆喷了很多花露水,不断嘱咐他要玩开心,并给了他一百块零用钱。 祝拾肆下楼就把钱塞进了祝明长的旧公文包里,祝明长问他干嘛,他说自己的兜浅,怕掉。 坐了三趟公交,辗转两个小时,祝明长闻着祝拾肆身上的橙子花露水味道,一路上打了无数个喷嚏,终于到了目的地。 理着平头的矮瘦中年男人在工厂门口迎接父子俩,他正是祝明长的初中同学,祝拾肆叫他林叔叔。 “长得更像他妈,”林厂长热情地拍着祝拾肆的肩膀,“你爸福气好啊,娶了岚遥有名的美女,不是我说,孟棠就算结婚了还是有一堆人对她念念不忘。” 祝明长边走边笑:“脸像他妈,气质像我,端端正正的。” “你儿子可比你标志得多,特别是他的眼睛,太传神了,”林厂长咧着嘴朝祝明长摆摆手,转头看向祝拾肆,“以后想做什么?我看你是块演艺圈的料,这样貌这身段,老天爷赏饭吃。” 厂房很宽,空地没有一点荫蔽,祝拾肆被太阳晒得发懵,老实摇头道:“我没想干这个。” “这孩子喜欢天文,”祝长明打圆场,“上小学就立志要做天体物理学家。” 林厂长的食指点了点祝明长:“就是你给他灌输的这些东西,连他百岁宴的酒席都安排在天文馆对面,哪有像你这样的老爸?哈哈哈。” 祝明长也哈哈笑道:“老林你就不懂,天文馆对我们一家人而言很特别。” 两个有说有笑的中年人夹着一个被晒昏头的年轻人走进了车间,躲到屋檐下的一瞬间,阴凉的风吹过来,祝拾肆复活了。 “听你爸说你喜欢动手做些小东西,这里面的机器你都可以玩。”林厂长指着车间里的一排仪器说道。 祝拾肆第一眼就被一个和电脑连接着的机器吸引了目光,他走过去好奇地瞧了一会儿,回过头,祝明长和林厂长正聊得火热。 “林叔叔,我可以玩这个吗?”祝拾肆期待地问。 “好眼光!这是上个月才进的激光内雕机,”林厂长热情地把祝拾肆拉到电脑前,“不管你想在玻璃里雕刻什么,只要用这个软件设计好三维图,咔咔两下就给你弄好。” 林厂长叫了个工作人员过来,手把手地教祝拾肆基本cao作,祝明长也凑到一边看,不仅看,还时不时提问,林厂长在一旁评价:“你俩果然是父子,好学的个性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爸,我大致知道怎么弄了,你想雕什么?” “今天你是主角,你来定。” “唔……”祝拾肆摸了下发旋上的呆毛,“那就来个白羊座和摩羯座的星图,这是你和mama的星座。” 林厂长笑起来,直夸祝拾肆懂事,祝明长也笑,眼里满是慈爱:“愿愿,要不雕一个银河吧?银河里有你有我有mama,除此之外还有数不胜数的星星,把无数的星星微缩在玻璃里,就像把无限的可能性握在手中一样,多好。” “老祝啊老祝,你可真是个诗人!”林厂长笑着拍起掌来。 祝拾肆琥珀般的两眼聚起亮光,他点点头,嘴角舒展成一个欢欣的弧度:“就雕这个。” 林厂长给祝明长搬来凳子,父子俩坐在电脑前合作绘制银河的三维图,几次失败后,到了太阳落山,终于成功。 当银河的四条旋臂在方方正正的水晶玻璃里成型时,老祝和小祝一齐发出了喜悦的低叹。 “爸。”祝拾肆痴痴的目光几乎要掉进内雕机的监视屏里。 “怎么了儿子?” “我想在银河下面加一行字。” “行,什么字,你说我来写。”祝明长调出了软件窗口。 “cube of the milky way,c,u,b,e……” 祝拾肆一字一顿念道,祝明长的脸凑到显示器上,仔细地描绘。 “c,u,b,e……” 写到最后一个“y”的时候,祝明长专注的神经稍微轻松下来,祝拾肆身上的橙子花露水飘进祝明长放松的鼻息里,他打了个夸张的喷嚏。 手随之一抖,“y”的那一撇拖得有点长。 祝明长笑了,祝拾肆也笑了,为了纪念这份笑容,他们决定将这个失误的“y”保留下来。 * 祝明长和祝拾肆拿着新鲜的银河方块高高兴兴回了家,晚上,一家人给祝拾肆补过了十六岁生日,这一天祝拾肆很开心。 然而直到他睡觉前,方书云的每日惯例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明天约好了去他姥姥家接他,具体时间没定,祝拾肆躺在床上一边把弄着银河方块,一边拨打方书云的号码,听筒里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首先入耳的是一阵嘈杂的人声,几秒之后,祝拾肆听到方书云的声音。 “晚上好。” “我明天上午想在家看会儿书,下午过来接你。” 那边沉默了一小会儿。 “好。” “你弟还在你姥姥家吗?” “……”方书云有些心不在焉,“啊,在的。” 祝拾肆察觉到他的异样,注意力从手中的银河方块转移到通话上,他隐约听到对面有男人呵斥的声音。 “怎么了?”祝拾肆疑惑道。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见。” 方书云迅速挂了电话,祝拾肆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他发来了短信。 【有点家事要处理,不好意思,明天下午我等你。】 祝拾肆看完短信放心了,把银河方块放在枕边,安稳入睡。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夜过后,十六年平淡幸福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 * 第二天早上,祝拾肆起床的时候,祝明长已经出门了。 “他半夜接到一个跨省抓捕的任务,早上五点不到就走了。” 祝拾肆听孟棠这样说道。 这种情况对于祝明长而言是常态,祝拾肆并没有放在心上,吃了饭看了一上午的书,下午刚过一点钟,就准备出门。 孟棠叫住他,照例给了他零花钱,还把橙子味的花露水喷了他满身。 “够了够了,”祝拾肆攥着自行车钥匙往外走,“昨天花露水喷多了,爸爸一直打喷嚏。” 下了楼,祝拾肆从车棚取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