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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

    还没有人婚书写成这样。既不来几句赞叹两族交好,也不称颂高堂和媒人,不希求永久和睦,也没求儿孙满堂,没拉扯祥瑞,也没有诗经意象。王琂是自己思考写的,他很得意,比当时在那些门生中锋芒毕露还得意。因为他看天看地,终于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可以和李秀银匹配同称的灵魂。

    至少、至少确实与他们是不一样的。

    他在家——如今也算得上娘家了,长大的家里,夏有绞罗纱衫,透气温凉,酷暑无汗,冬有裘皮貂袄,细密暖绒,严风不进,即使是婢女也穿绫罗绸缎,否则脸面如何彰显,餐具有琉璃做杯盘,如厕有香粉手巾伺候,更有族兄弟在自己的跑马场里用钱币铺叠做装饰。对,就是秀银宝贝一样揣在包袱里带回来的,一枚一枚数着花的钱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碰这些钱币。如果你吃过的烤乳猪,都得是乳娘挤了人奶喂大的,这些散碎的货币,还值得摸在你手上吗。

    所以王琂说的不一样,也只是没那么主动奢靡,他仍然仆从成群,踏青饮酒,竞诗赛马,玩些风雅的意趣。虽不斗富,只是怕失了涵养,暗地里费心思的,给自己起格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青竹一般的人物。就是家里人,也得说一句二公子风姿卓然。

    所以,他也和这里的人不一样。

    幸好秀银接纳他。

    落在此处,就汲取起娘子带领他往地上站的精神力,隐约觉得他求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但在还想不通时,就已经老树逢春,枯枝生芽。

    所以他突然就不屑那些溢词美谈了,要是自己写给秀银的婚书也是尽些辞藻华丽的夸夸其谈,庸俗,太庸俗,他的秀银又不是被描上精细纹饰的瓷瓶。他这个竹子,估计也是看起来直,丢了活气儿。

    挨打的时候他又痛又颤啊。那么抖,笔捏紧了也不放下,大脑宕机,还是思来还转,在承受耻痛和情潮的同时悟出、咀嚼那几个字。

    他就要在挨打的间隙里写!他要在娘子特殊的给予里,大彻大悟地去写。

    既然秀银是自己拉扯长大的野花野草,这是他俩同意的婚事,那相遇就敬谢天地为父母,谨告天地,愿求祝福,是农作谷物养活了她,不、他们,也是这些庄稼要陪伴他们一生,他巴不得现在就去田里对着自己那满了穗儿的苗苗们大声宣布,就给那草里树里的虫儿鸟儿,天上飞过的雁儿们道喜,太阳和月亮都是见证,王琂和秀银经历此间事,虽越觉得个人如蜉蝣,却越觉得生命贵重。越是要亲力亲为,越是被饭食衣宿束缚,他却越是自由。要问哪里和天离得最远,放眼去田里望一望马上要金黄的稻谷,那就是最广阔的天地。王琂有点自豪,嗯这是秀银的成果,明年、明年也是自己的成果。

    秀银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连高兴都忘了。他竟然这么认真,还是说这样的男子用这个也可以唬人。王琂想要奖赏一般望着她:“娘子,你依旧打我,我给你解释这婚书,我说一句,你还是打一下……屁股。”他脸颊发红,刚刚涌上来的兴奋、疼痛、和欲望让他颜色不褪,现在好像又硬要交代在她手上。

    王琂就是这么认可她,要把她的性爱交织进去,给这婚书绣得又虔诚又深刻。

    秀银手揉一揉他的屁股,拿衣角把炭渍擦掉,皮肤还是肿肿的粉红,他嘶嘶作声,皱着眉头又加一句:“可不可以不要远远地打下来,我不想打烂破皮成烂屁股。”秀银轻轻一巴掌扇他臀上,就见眼泪汪汪的他眼一紧闭身子一耸。这个样子,还敢讨打?李秀银虽有天然的敏锐来讨活口,但这时她也不懂王琂到底抱着什么觉悟要她下手,对她的欲望有多纵容。

    果真是富贵人家出情种。

    拿刷把轻轻啪一下拍在红臀上,“啊唔、”王琂显然对打屁股永远没做好准备,他一趔趄,扑进秀银怀里,屁股剧烈抖动,还说解释呢,那腿上挂的半截袴子都快要掉了,就算这么狼狈他也该死的香艳,微汗在肌肤上更显滑嫩,粉红屁股瑟缩着微动,这艳的熟透的桃子!半褪不褪的袴子和躲挨打皱巴巴的衣衫,风情要露不露,那被袴子束在一起的、两条腿微张的腿心儿里,越是看不见越是吸引人。秀银咬着牙拿手顺着屁股沟往里一扣,就这么进来屁眼儿里,裆下还有挨打时浸出的湿润,她吐一口长气,手来回摩擦按摩他会阴。

    王琂舒爽得瞪着眼,依偎在秀银怀里都忘了刚许下的正事,还是秀银看他勃起,又一刷把轻轻抽在屁股蛋上,“啊嘶——”他立即反手去抱,中途又停下来,眼泪落在秀银身上,“娘子……哈啊”他痛得无边无际,只能叫娘子来缓解,可怜哟,这么怕痛,那jiba棒子一下垂了头。秀银俯身呼呼给屁股吹一吹,他又有力气不好意思了,抿着唇扶着她臂膀,斗争好一会儿才开口:“咱们的庄稼都是天生地养的……所以我们的高堂就是天地。”他把脸埋在她臂弯,等着挨下一屁股。羞呀,他就这么撅着屁股给自己选的媳妇,抱着的小女子并不强壮,他就蜷着把屁股露出来给她打,王琂又是羞又是心疼,她这么多年怎么过的呀……这么瘦。也许自己肥满的屁股真的可以给她一点慰藉吧,看着就喜庆有欲望,他又悄悄抬高了一点点,因为心酸而溢出的泪也被秀银以为是羞哭的。秀银想,他有家不能回,还干些这么不合身份的事——不对,人就不应该撅着屁股给别人打,这活像……活像发情求欢的畜牲,一个清贵的少年愿意跪地上像牲口翘个屁股给她。唉,秀银打着圈摸,一巴掌打在下面屁股蛋,顺便打得屁股沟里屁眼都颤颤,王琂呵呵喘气,啊呀,到底是要痛还是要爽,他好像流了点水,稍微夹一夹腿,“娘子,我们没有种麦子,只有稻子,但是天底下人都要吃的谷都是这些,我们婚姻宣告给全部谷子就是告诉了所有土地……昭告天下,啊——”秀银插进他屁眼,顺便攥着外面一团rou使力,天知道她被这情话冲昏了头脑!他怎么敢,秀银借王琂爽得匍匐在他身上,眼泪悄悄落在地上。她恐惧,巨大的幸福感砸在苦命人身上时,乍然的欢喜后是巨大的恐慌。她想先出去,可是王琂紧紧抓住她的袖子,以为是娘子不舍得再打他,以为娘子不接受他,“娘子你打我吧打我吧,求你听我说完。我受得了受得了……”你受得了个屁!秀银不想用打人掩饰自己,但真实的yuhuo在他晃着屁股求她的时候还是上来,真想狠狠揍烂这个屁股!

    王琂确实没落到摇尾乞怜的境地,但他还是晃了晃红红的屁股,可爱得紧。这个姿势,他腰绝对没扭过,太生涩了,正因为生涩,所以讨好格外真诚。他马上羞得捂住脸把头磕在地上,秀银要走了呜呜呜,此事不成了。

    秀银无法,气得马上拿起刷把,对着撅起的屁股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啊——”王琂拉长了尖利的哭叫,红通通的屁股rou被压打下去,束条细细地前仆后继扑在圆翘翘的rou团儿上,这时候腰扭得特别快,本能要躲刷把条子。“娘子、娘子”痛得糊里糊涂地喊,还硬是挣扎起来扑她怀里,秀银又揉一揉安抚,有些深红色的细印子透出来,这凌虐却美极的屁股一摸就抖着打颤,尖尖抖出细微的圆波,秀银拿刚刚的黑炭抵在他屁眼,真想狠狠捅进去!把这嫣红的,漂亮的捅进粗粝的,浓黑的,染上脏污,磨出伤痕。可她还是只在外阴蹭了蹭,只黑了一块,已经磨得他哼哭不已,弓起身子连连发颤。秀银不愿无底线弄他。

    王琂这次真是被折磨得太久了。他口角流涎,确实没办法管住自己,又是不经人事的身子,自己硬拖着玩这个。挨打是痛,可娘子抚摸逗弄又起了情欲,还要结结巴巴证心,脑子都快糊住浆糊转不动了!他难耐得直蹭,咿呀地哼,只希望狠狠地顾一件事挨打挨cao好了!可这三管齐下,每一样情潮在涌动奔腾时都戛然而止,他折腾得起起伏伏明明灭灭。刚刚要不是知道娘子学会的就那几个字,他再在意一下屁股的触感,真要被玩成痴儿!秀银摸到一手水,看郎君翻了白眼,那精雕白玉的面庞汗淋淋媚熏熏,他都不知自己失禁了。秀银叹口气,这么个娇捧的瓷娃娃,硬要受罪,把人搂住腰,悄悄用晾在外面的衣服擦了,待会再洗就是。要让他今天知道这个,他能马上爬到地里去用手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娘子。”他有点回神,还嘴硬呢,硬是把那婚书讲解完了,秀银拍拍他肿屁股,“啊呜——”他终于有空痛哭发泄起来,“这里,涨。”王琂指指jiba,也是,它今天翘了又垂,垂了又挺,秀银怕jiba出事,边给他按屁股边撸动,倒把他自己羞得不忍直视,趴在肩上不肯看。

    秀银给他撸射了就去洗手缓缓,然后慢慢捡地上的蘑菇。王琂不肯穿裤子,他自己穿不上,就这么两手提着看秀银恍恍惚惚。“菌子重要还是我重要?”秀银立马把手里蘑菇丢掉跑他旁边:“你最重要。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她吻了吻他的脸颊,轻轻帮他提袴子。她想挑一些菌子去送给赵婶,这是她惯常的事,凡有临期多的食物,都送赵婶,救命之恩大过天。王琂在心里想,那娘子对我的救命之恩也大过天。

    “我和你一起去送。”秀银讶然,“不行,磨破了屁股会痛。”“可我一瞬也不想和你分开。”这怎么走路呢,他那么怕痛,挨打成这样,秀银揉着他的腰:“你要去只能我背你,而且肿这么大的屁股谁都看到了。”

    秀银一个人兜着蘑菇出来是笑着的。好不容易哄好了,回去还得继续哄,因为夫君正为肿大的屁股羞呢。

    “秀银,你家那汉子会写字吧。我给东娃他妈带句话,想请你男人帮她写家信呢。”赵婶看到秀银远远过来就开始招呼,秀银心头一喜,王琂教她写字时,她常带他到外边地里,为的就是这个,村里常有人需要带口信,只是路途远,若事多易说不清,写信再让那边的人读信,是更好的办法。秀银学字开始就不避讳,她不识字不招笑,夫君识字的事,越多人知道越好。不然,他又该私底下觉得自己没用了。想到那个美人落泪的样子,秀银热乎乎的,放下蘑菇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