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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随从身边,大着胆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那人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昏倒过去了。 “这是仙人醉吗?”欣妩想起那日的仙人醉,那些人也是像这般一样昏迷不醒。 屠卫没有去追,他看了看两名随从,又凑到他们鼻端闻了闻,道:“不是仙人醉,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西域来的一种迷药。” 把那种迷药无色无味,只要吸入一点点,便能令人瞬间昏迷。 欣妩还只是小时候听照顾她的那个女人讲解过这些迷药,但是她没有见过,那日在书院街她是第一次遇到迷药,如果不是因为她不喜欢吃包子,她也中招了。 “刚刚那会是什么人?”她心有余悸,也不知那个人是否被暗器打中。 屠卫望着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缓缓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后,已经睡下的沈彤忽然听到敲门声,她没有惊动睡在另一间屋里的芳菲和小妹,自己出去打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大饼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三零四章 狼焰草(两章合一) “去请文老爷。” “背后七枚铜钱镖,伤不见血。” 夜深人静,书院街沈家小院里灯火通明,秦王府里有太医,但这个时候不能惊动。 “咱们和文老爷不熟,不如叫上小柴?”阿治急急问道。 “来不及了,就说伤者是七少的人。”沈彤伸手在大饼腰间摸了摸,庆幸的是大饼身上有一枚秦王府的腰牌,她把腰牌交给阿治,巡城兵马全都认识这种腰牌。 大饼趴在炕上,上半身的衣裳已经除下,露出白皙的脊背,脊背上赫然七枚铜钱镖。 “这些暗器好生古怪,像是一把勺子。”芳菲端着水盆过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身上中了这么多的暗器。 “这是北斗七星丧门镖!”沈彤话音刚落,就听到许安兴奋的声音,“好了,醒过来了!” 大饼全凭一口气支撑到这里,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便再也支持不住,晕厥过去。 沈彤凑到他身边,问道:“是屠卫?” “屠......屠......他给......跪......跪......”只说了几个字,大饼头一歪,便人事不知。 许安试试他的鼻息,对沈彤道:“他是体力不支了,要不要把他弄醒?” 沈彤摇摇头:“让他活着。” 让他活着,就必须要保存体力。 沈彤走出堂屋,站在庑廊下面,耳边回响着大饼最后说出的那几个字。 看到这七枚铜钱镖,沈彤就已经猜到大饼是遇到了屠卫。 前世,她听人说起过,千面斩屠卫一手铜钱镖百发百中,出手便是七枚。 欣妩在德音寺里等的人就是屠卫,而大饼身上又中了七枚铜钱镖,那么伤他的人便是屠卫无疑了。 可是大饼说的“跪”又是什么意思? 屠卫跪下了? 他给谁下跪? 或者不是“跪”,而是“贵”或者“桂”?可是这样更说不通了。 半个时辰后,阿治果然请来了文老爷。 虽然是深更半夜被叫醒的,可是文老爷看不出疲态,但也并不精神,和上次看到他的时候差不多,一脸尖酸刻薄。 看到他来了,沈彤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在萧韧把小柴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否则她还真不敢保证今晚能把文老爷请过来。 文老爷身边带了两个小厮,他面无表情地请所有人全都出去,沈彤带着众人默不作声地来到廊下。 路友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被许安用眼色制止住。 不止是路友,所有人都是心存疑虑,他们全都认识大饼,也知道大饼是给萧韧做事的,可是今天晚上,大饼为何会忽然来到这里,而且还受了重伤。 许安在飞鱼卫多年,见过数不清的伤者,可是像这样的暗器伤,他还是头回遇到。 他有太多的疑问,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月光下,沈彤目光平静,看不到波澜。 许安在心里默默叹息,和沈彤相识越久,他就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太不容易了。 或许就是因为活着不易,她才会喜欢把所有事情藏在心里,就像那晚死在德音寺里的三个人,许安猜到那是沈彤的手笔,可是沈彤没说,他便也没有问。 那夜,如果沈彤叫上他们同去,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同前往,可是沈彤还是自己去了。 在一起四年,经历了风风雨雨,沈彤对他们不会不信任,只能是不想连累他们一同送命。 许安走到沈彤面前,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沈彤微怔,随即便明白了,她莞尔:“我若有事,你们会给我收尸,来年忌日还会给我烧纸。” 这就是她的理由吗? 她担心他们全都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她担心她死后没有人会记住她? 许安想像不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在想些什么。 她不怕死,可是却怕没人给她收尸,怕没有人给她烧纸。 或许,她只是不想做孤魂野鬼吧。 许安想到不知去了哪里的沈太太黄氏,心中恻然。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堂屋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厮端了一盆血水出来,芳菲拔着脖子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这血怎么发黑呢?” 虽然庑廊下点了一盏马灯,可是依然不如白天明亮,芳菲眼尖,看出这盆血水是发黑的。 “有毒!” 众人大吃一惊。 他们都看到了大饼的伤,那七枚铜钱嵌在皮rou里,没有流血,也看不到红肿。 许安自言自语:“有什么毒是看不出来的?” “狼焰草。”沈彤淡淡地说道。 “狼焰草?这是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他们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可是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一种红色的小草,长在地xue里,不见阳光也能生长,有剧毒,能止血。”沈彤说到这里,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众人怔怔一刻,不约而同看向那两扇重又关上的木门。 七枚铜钱都已取出,文老爷卷起衣袖,露出两截瘦得像麻竿似的手臂。 “谁让你进来的?”看到沈彤,文老爷没好气地说道。 “文老爷可识得此毒?”沈彤反问。 “狼焰草。”文老爷说着话,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竹管,他拔去塞子,竹管里钻出一条小蛇,文老爷捏住小蛇,把它放在大饼的后背上。 “文老爷居然知道如何解毒,莫非以前见过这种毒?”沈彤又道。 这时,小蛇已经趴在大饼的后背上,正在噬咬伤口上翻起的皮rou。 “行了,咬一口就行了,来,到这边来,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