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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白衣的姑娘袅袅婷婷,眉清目秀,一问一答,从容不迫。 司马徽皱着小眉头扯东扯西,偶尔偷偷瞥一眼阮宁,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小嘴不由撅了起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人跟宫里那些人不一样。 要是他对哪个宫女和颜悦色,其他人恨不得拿出浑身本事讨他开心。 比如面前这个。 “皇上。”就在他皱脸想不通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浑身一僵,脸迅速严肃起来,缓缓转身,声音平稳:“舅……宁国公。” 看见舅舅目光从阮宁身上收回来,他不由脱口而出:“宁国公,阮将军的女儿想必会武,朕武术课正好缺一位教习,便由她担任如何?” 话一出口,他心知舅舅不会答应,眼睛却不由睁大,屏息等舅舅开口。 听了小皇帝的话,众人心里一阵动荡。 皇帝的教习,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汴梁多少家族盯着,就等宁国公选人时将自家子弟报上去。 教习不仅是皇帝贴身近臣,也是最容易接近宁国公的位置。 大梁谁人不知宁国公对小皇帝有多重视,一天中大半时间他都在宫里教导皇帝,替皇帝处理奏折。若是担任教习,岂不是能时时见到宁国公? 这样的机会落在谁家都要放鞭炮庆祝的。 他们忍不住深吸口气,暗暗祈祷宁国公不可能答应。 怎么可能是阮宁! 谢九玄脸上含笑,漫不经心看着阮宁低垂的后脑勺:“看来皇上很喜欢阮姑娘,不知阮姑娘意下如何?” 阮宁目光一转就看到小皇帝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见她看过来,迅速扭过后脑勺,一会儿又忍不住扭过来,紧张地看着她。 她面色无波,任凭小皇帝目光炯炯盯着她,声音毫无起伏:“臣女才疏学浅,不敢担当此任。” 上辈子,小皇帝教习之位办得很是盛大,汴梁贵族子弟争破了头,她没记错的话,最后夺魁的是一位人品才能都很优秀的贵族之子。 谢九玄有此一问,怕是怀疑她方才故意接近皇帝,试探于她。 阮宁回复之后便垂下眼睑,等待谢九玄和皇帝离开。 她没看见小皇帝眼睛里显而易见的失望,那张小脸皱成一团,难以置信。 “阮姑娘怕是谦虚了。阮将军替我大梁驻守边疆,驱除鞑虏,刻碑而还,将来必定名垂青史。都说虎父无犬女,阮姑娘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然皇上看中阮姑娘才能,这教习之位便由阮姑娘担任。”谢九玄眉目含笑,一瞬不瞬看着阮宁低垂的脑门。 他每说一句,小皇帝眼睛便亮一下,最后一句说完,皇帝脸上笑容都要绷不住,虎牙不小心露了出来。他假装不经意往阮宁脸上瞅了一眼。 “嗯,宁国公说得在理,教习之位便由阮宁担任。”说完得意洋洋盯着阮宁。 阮宁眼睛里闪过诧异,忍不住抬眸向谢九玄看去,对上一双深如夜色看不到底的眼睛。 她顿了顿,余光扫到小皇帝扬着小脸,即使努力绷着,还是弯下了大眼睛,笑得得意极了。 “是,谢皇上,谢宁国公。”她垂下眼睑。 众人瞪着眼睛,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教习之位竟然就这样落到了阮宁手中! 他们难以置信。这样的职位,轮到谁也轮不到阮宁啊。 先不说她到底才能如何,就说宁国公替皇上选拔其他老师伴读的严苛程度,这个教习选得也太过轻率! 所有人都觉得是不是因为皇帝病了一场,所以宁国公才如此轻易便答应了皇上的要求。 林怃然轻轻抬眸,扫了阮宁一眼,目光收回时,她看见小皇帝得意洋洋地去牵阮宁的手。 阮宁轻轻握住了那只小手,谢九玄漫不经心负手而立,眉目如画,目光看着那一大一小,眼里情绪不可捉摸。 “宁国公,朕明日武术课挪到今日可好?”小皇帝奶声奶气问。 “不可。”谢九玄丝毫不留情面,“林老太师已在蘅芜殿等候多时,陛下该读书了。” 宫人抬了步撵:“陛下,请。” 阮宁松开瘦得没多少rou的小手,退后一步:“恭送陛下。” 小皇帝见她如此无情,脸拉得老长,一扭头上了步撵。 “摆驾——” 宫人逶迤而行,沿着长长的宫道远去,走得远了,步撵上一只黑色的小脑袋似乎伸了脖子往后看来。 * 今日明远殿气氛有些沉闷。 谢九玄骨节分明的手翻过一页,下首众人跟着翻过一页。 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节奏分明,带着一股漫不经心,所有人仰着头看他,目光中不无仰慕。 阮宁吸取教训,这回跪坐,眼睛看着书卷,双手放在膝盖上,脑中想着功法,气沉丹田,运转内力。小乙对她修习帮助很大,功法二级快要突破了,就差临门一脚。 “血根草,产自西域,喜阴喜寒,二瓣,叶呈丝状,花无蕊,非冰雪之地不生,非至热之时不开。其花难遇,为救命良药。” “先生,传闻血根草可活死人rou白骨,当真如此吗?”门口林怃然轻声开口。 谢九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阮宁,见她方才目光无神,明显没有认真听,听闻血根草却突然抬起头。 他饶有兴致道:“谬传而已,若是世间真有如此神药,世人岂不是挣而抢之?药可救命,必病不至死、药石可医。若是死人,神仙也救不了。”说到最后一句,他语气虽含笑,却有说不出的冷漠。 “学生驽钝,谢先生解惑,日后必不人云亦云。”林怃然杏眼温婉。 谢九玄挥了挥手,看着下首目光垂下去的阮宁:“天下药草不计其数,若要治病救人,必明其效用,习其性情,既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古之医书浩瀚渊博,医之一道无垠无涯,你们出身世家,日后不用行此末途,我之所以授于你们,不过让你们明白习医救人,非一朝一夕之事。” “谢先生教导,学生明白。”众人目光殷切。 阮宁蹙眉若有所思。 谢九玄阖上书卷,干燥的指腹搭在泛黄的书封上:“今日便到此为止。阮宁。”他唤道。 阮宁抬眸。 “你随我来。”他目光含笑。 阮宁看着谢九玄的背影皱眉,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眼见谢九玄已经走出大殿,她起身跟了上去。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还没忘阮宁刚任了皇帝教习一职,今日又被宁国公叫去,不知是何事? 大家你一嘴我一句絮絮议论宁国公究竟为何同意阮宁做这个教习,无论这么想都不符合宁国公一贯行事。 只有程秀文白着一张包子脸苦哈哈得快要哭了。 “世子,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