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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陆沉音觉得他就要从此渡劫而去了。 她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几步,一道闪电直接劈在她前面,她睁大眼睛,不得不停下。 雷声随着闪电而来,宿修宁自一片雷云之下蓦然回首,面如美玉,气质绝世,望向她的眼神,似蕴藏着世间所有的春风与夏雨,温柔而惊艳。 陆沉音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她展颜一笑,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她感觉到了,宿修宁一直卡在渡劫中期的修为进益了,虽然她看不透,但她猜必然已到了后期。 其他人也和她想得差不多。 紫霄峰玄灵道君洞府,他自闭关中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窗外雷云滚滚,有些茫然。 原以为宿修宁身陷情劫,恐难以参透,但这又是什么? 他突然有些迟疑,他的安排,他的所思所想,是不是错的? 属于渡劫后期的神识自整个青玄宗漫延而去,所有在此刻看着天的人,都能想到是谁人有这般威能。 渡缘寺里,归一大师敲了一下木鱼,微笑着念了句“阿弥陀佛”。 飞仙门里,蒋门主脸色难看地望着雷云,难掩心中怯怕。 流离谷内,赤月道君看着宿修宁命鹤童送来的信物,蓝宝石银簪、如意结、玉埙,一样不缺,齐整完全,那随信附上的退婚书,他压了许久也没想好怎么交给江雪衣。 江雪衣站在七弦塔最高的地方,仰头看着雷云,控制不住地想起陆沉音看宿修宁的眼神。 他抬手按了按心口,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像要滴下血来。 魔宗内,正在修炼的婧瑶猛地站了起来,奔到殿外望着天空滚滚雷云,想到宿修宁得道,离飞升更近了一步,她下意识为他感到高兴。 可回过神来,她又意识到她早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暗了暗,看着自己布满疤痕的手心,自嘲地笑了笑。 更多的人怎么看怎么想,当事人现在也没心思去在意了。 雷云散去,天空恢复成正常的傍晚夜色的时候,陆沉音这才迈开步子,跨过闪电劈开的地面,一步步走向宿修宁。 宿修宁就站在古琴之前,隽永如月地等着她过去。 等她终于走到他面前时,便问他:“师父是快要飞升了吗?” 宿修宁低下头,慢慢道:“也许。” 陆沉音看着他,用眼神描绘着他的睫羽,他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瓣。 “但在那之前,为师还有一件事要做。”他忽然这样说。 陆沉音顺着问:“什么事?” 宿修宁没有回答。 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她靠在他胸膛上,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清寒冷淡的梅花香,她所有的不安都被安抚了下来。 宿修宁抱着她缓缓抬眸,望着天界的方向。 他想,他不能到了飞升的时候,还和她只是师徒关系。 他不可能让他们永远套在这样的禁忌之下,他想要名正言顺。 虽然这也许要经些波折,恐还会被口诛笔伐,为他带来无尽骂名…… 但他,不悔。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陆沉音有很多话想和宿修宁说, 可她还没机会开口,他便头一偏,转瞬消失在她面前。 她怔了怔,随即神识察觉到什么,凝眸望向了后山的方向。 刚才宿修宁顿悟,排场闹得那么大, 后山独自修炼的容楚钰似乎出了什么事。 她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容楚钰是真的出了事。 她心里委屈得很,以往在容家, 她修炼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在一旁伺候, 可到了这里, 名义上她是跟着宿修宁修炼,可他帮她拿完了剑,她还没高兴一会呢,他人就走了。 陆沉音离开后, 他就像一柄不敛锋芒的上古仙剑, 周身剑气清寒让她不敢靠近,修为高深气场强大到她一直视他就眼睛刺痛。 容楚钰养尊处优了十几年, 何曾被这样区别对待过,自己练剑的时候就心中不平, 等宿修宁顿悟, 天空如此之近地响起雷鸣, 劫云滚滚, 她害怕得不行, 失神之重在没有宿修宁保护的前提下误入剑冢结界,被剑魔好好拿来出了一番气。 等宿修宁赶到的时候,她已经遍体鳞伤了,她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看着宿修宁近在咫尺的金边云纹长靴,他转了个方向,仙剑太微落在她面前,她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太微朝她靠过来,剑刃变得宽大,将她缓缓托了起来。 容楚钰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望向宿修宁的脸,宿修宁淡淡看着她,没有因她的诧异而产生任何表情变化。 容楚钰挫败极了,她以为……以为这种情况,至少他该抱她回去的。 但是没有。 他宁可让她虚弱地靠在仙剑太微冰寒的剑身上瑟瑟发抖,也不愿意和她拉近距离。 容楚钰垂下眼,将晦暗不清的眸子藏在发丝之下。 陆沉音在洞府外看见他们回来时,也觉得这画面有些诡异。 她扫了扫浑身僵硬不断发颤的容楚钰,又看了看离容楚钰很远的宿修宁,树影摇曳下,清颜玉骨的谪仙朝她点了点头,冷冷清清道:“容师侄误入了剑冢结界。” 陆沉音:“……”这cao作真是似曾相识。 容楚钰自剑刃上抬起头和她对视,陆沉音想了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容师妹看起来伤得很重,快让她回去躺着吧。” 陆沉音话是对太微说的,容楚钰觉得这很没用,太微可是宿修宁的剑,怎么可能听她的话?肯定要宿修宁再吩咐一次才会照办。 她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太微便立刻带着她飞进了洞府。 容楚钰:“……”这世道不会好了。 容楚钰被送进去了,陆沉音和宿修宁自后面跟着迈上台阶。 陆沉音一边走一边道:“师父要为容师妹疗伤吗?” 宿修宁看了她一眼:“不是有你?” 陆沉音讶异地望过去,宿修宁直接将药递给她:“替她上药即可,你受过同样的伤,应当知道怎么做。” 陆沉音顿了顿才接过来,她将药瓶捏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