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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动了一下眼珠,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一边的输液瓶和洁白干净的天花板。 有个东西压住了他的右手。 根纳西试着抬了一下头。 一个女孩的就趴在他的床边,那孩子梳着一对双马尾,身着着打着补丁的衣服。 少年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杜妮莎……” 他轻声地叫着meimei的名字,上一次说话不知道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嗓音沙哑的让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女孩像小猫一样呜咽着,似乎很不满被人吵醒。 根纳西笑着,一边拿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这一幕真是久违了,他多久没看过自己的meimei懒床的样子? 十四岁的少女睁开眼睛,她睡得有些迷糊,扑扇着大眼睛,嘟着嘴嗅了下鼻子。 “啪——” 一个响指在她的耳边打响,杜妮莎身子一震,显然是吓了一跳。 “大哥你又!!!——” 少女埋怨到一半突然禁了声。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有这样的神情。 温柔中参杂着一丝慈悲。 这是那个离开家时一脸意气风发的根纳西吗? 然而接下来,根纳西做的事情,让他的meimei有些受宠若惊。他一把抱住她,抚摸着她的秀发,还亲吻了她的脸颊。 他们兄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吵吵闹闹的状态,身为哥哥的根纳西很爱捉弄他的小meimei。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做这样亲密的举动,杜妮莎难免有些脸红。 “根纳西……”她轻轻地拍了拍男孩的背,后者这才放开她。 “不好意思啊,杜妮莎。”根纳西再一次抹了抹眼泪:“我只是,太高兴了,还能见到你……” 男孩想起了什么,赶紧抓住了meimei的肩膀:“mama呢?” 他问着,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所处地:“这里是医院,我不在前线吗?你们怎么来的?” 根纳西支撑起上半身,这才感觉到了自己左脚的异样。 他的记忆闪电一般的苏醒,那些疼痛的画面又开始入侵他的大脑。男孩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右腿……在被褥下,本该凸起的属于左脚的那一部分,已经没有了。 “哈哈……”根纳西自嘲的笑了起来,他的meimei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女孩在想,他可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难以接受的,又何止是他一个。杜妮莎一想到哥哥曾经面对的事情,就觉得一阵难受。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在爱哭这一点上,他们兄妹两个真的是一模一样。 “杜妮莎,别哭了。” 根纳西用衣袖替meimei擦去眼泪:“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还可以活下来……真的,你想象不到,我付出的代价就只是一只脚,我每天都会看到那么多好兄弟……我实在是,运气太好了。” 他抬起头,看着有玻璃的窗户。 外面是一片晴空,没有战火的痕迹。 简直可以说,这一瞬间,根纳西反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了。 因为伤口需要时间长合,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根纳西得到了良好的治疗。母亲和meimei陪伴着他一起住在医院里。讽刺的是,这两名在乡村因为难以吃饱而一度憔悴的母女俩,因为亲人的英勇付出而长胖了。 在遥远的地方里,战争仍旧在继续,他所熟悉的人们,还在那里。 “猎虎者.根纳西。” 维克多将手里的报纸递给年轻的英雄。 “你现在看上去可不像是干掉过三台虎式的人。” 穿着大号病服的男孩比他穿军装的时候看起来更小了。 “那些事都不重要。”根纳西说道,表情有些急切:“维克多同志,你可以告诉我其他人现在怎么样吗?” 政委双手抱怀,现在病房里只有他和眼前这个唯一的病人。这个十七岁的孩子享受着英雄专有的各种待遇,看上去一点都不满足。 他挑着眉毛看着这个男孩。 “你关心的那些其他人,是谁呢?”维克多扶了一下眼镜:“是阿加夫诺维奇,你的旧队友,你的部下们……还是巴赫?” 根纳西僵住了,看着政委的眼中开始泛起一丝恐惧。 “巴赫一直在我的监督下做德军情报的破译工作,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做事也很稳重。老实说,他表现的就跟我所理解德国人一样,像个机器。” 维克多低着头,男孩的反应正在帮助他证实自己的想法。 “正因如此,当我告诉他你身受重伤,以及失去一只脚的事情的时候。这名像机器一样的男人,竟然马上就在我的眼前流泪了。” 他还记得,巴赫在那一瞬间的反常。 这个德国人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脸上写着难以置信。他的大脑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但同时又确确实实的接收到了信息。并且很好的反应在了脸上。 他哭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那是下意识的流泪。 “你们不是一般关系的好朋友。” 维克多说道,他看着根纳西的眼睛,而这个男孩也在竭尽全力的不去回避他的直视。 根纳西咬着牙,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现在对维克多示弱,将要倒霉的那个可能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 维克多这是放松下肩膀,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 “你别瞪着我,根纳西。”维克多抓了抓他的头发:“我今天只是来探病的。哦,对了,顺便要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政委满意地看到这个孩子露出了疑虑的表情,他的大眼睛里闪过些许的期待。 维克多拉正了自己的军服,重新将帽子戴好,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将那个在走廊上等候多时的男人放了进来。 他按着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本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想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改为安慰的拍肩。然后关门离去。 男人看着那个坐在病房的男孩,那孩子正向前倾着身子,似乎是恨不得马上飞扑过来,脸上带着欣喜的傻笑。 “原来,人就算残疾了,也还是可以笑出来的嘛。” 然后,那张笑脸上开始布满眼泪。 巴赫走到了男孩不需要起身就能够到的地方,好让他结结实实的抱住自己。 “菲利克斯!”根纳西蹭着巴赫腹部的衬衫,开心的喊道。 巴赫沿着床边坐下来,反过来将男孩搂进了怀里。自从给维克多工作之后,他就没再穿过军服了,也正因为这身平民的打扮,他也得以混在一群苏联人中间。 根纳西尽情的享受着将脸埋在巴赫胸怀里的感觉,那些富有弹性的肌rou让他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