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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柱子后面。 白虎猛一蹲身,扑向龙座。 “陛下当心!” “护驾!护驾!” 惊吓声与呼叫声响成一片,朝堂上霎时乱作一团,侍卫带着刀冲进殿內,离得近的大臣和太监宫女抱头鼠窜,笏版官帽和跌倒的人一片狼藉。 白虎离得太近,事发太过突然,栾云晔平时又不许侍卫靠近身边,侍卫冲殿外冲到殿內,眼睁睁看着白虎已经与皇帝咫尺之遥,根本来不及护驾。 栾云晔岿然不动,如同俯瞰苍生卖弄伎俩的神明,冰冷的眼神睥睨扑向自己的白虎。 忽然,如同千万道霞光映日,一片橙红色衣裙轻纱在空中如云霞乘风翩然,映红君王的眼前。 一名宫女身形若鸿雁翻飞,衣袂飘摇,飞落于帝王身前。 面对扑向面前的猛虎,宫女凛然不惧,孤身一人如瑶树玉立,将栾云晔挡在身后,不退半分。 白虎张开几乎能将人吞下的血盆大口扑来,林渐的衣袖中藏着昨日从秋桐手中夺来的匕.首,借着白虎扑向自己的力,将手中的短刃往前一刺。 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小臂,一瞬如溪流汩汩流下。手臂被獠牙咬破的一瞬,匕.首正好自上往下从将白虎的下颌刺穿。但因为匕.首太短,刀尖离咽喉却差一毫。 “吼——”林渐手中的匕.首太短,未能取白虎性命,受伤的白虎咆哮一声,暴怒发狂,张开利爪扑向林渐的心口。 林渐趁白虎张口咆哮的一瞬抽出手来,目光瞥见落在不远处的笏板,足尖一踮正要勾起接在手中当兵器抵挡。 突然,一道寒冽的精光从眼前划过,林渐只觉腰间一紧,被向后一扣,撞进一个坚实的怀里。 “轰——”一道凌厉的剑气从面门划过,带着可怖的雷霆之怒,白虎嘶吼一声,庞然的身躯轰然砸落在地。 帝王一剑,血染阶墀。 才冲到阶前的侍卫连忙将重伤的白虎围住。 殿中响起九五至尊掌握生杀大权的冰冷声音:“关回笼里,请北狄使者一同进去。” 群臣看着地上被刺中要害却没死的白虎,都暗暗流了一背冷汗。陛下的手段一向都是如此,杀人不杀死,却留下三分生机让人痛苦挣扎慢慢死去,连对猛兽都是如此。这时若是把活人扔给这重伤的猛兽,后果是何等惨不忍睹想都不敢想。 “暴君!”两名北狄使者一边被侍卫押入笼中,一边叫骂不绝,“你践踏我国土毁我国家!今日杀不了你!真是苍天无眼!” “暴君你不得好死!啊!” “暴君!我诅咒你活不过明年就七窍流血死无全尸死于非命!啊——!!!” 重伤的猛虎也终究是嗜血凶兽,暴怒之下,利爪将笼中的人撕成碎片,血rou横飞惨不忍睹,惨叫之声令人不忍听闻。 有的大臣用手蒙住眼睛,有的大臣干脆捂住双耳。 这等恐怖血腥的场景,正常人见了难免惊心动魄,一夜噩梦。 唯有立于丹墀之上的暴君面不改色,血腥与生死落入暗夜一般的墨色的眼眸,只余下冷漠与轻蔑。 直到惨叫痛骂声渐渐变成死寂,白虎也趴在笼里彻底没了声息,群臣这才一个个从惊吓和畏惧中回过神来,一齐跪地拜伏:“陛下英明。” 林渐一直被按在怀里,想从栾云晔怀里挣脱出来,但身体状况本来不好,又没雨花散维持体力,刚才一时用力过猛,此刻靠在栾云晔怀中脱了力,身体一动,竟然站不住,又倒进了栾云晔怀里。 “铿——” 栾云晔一把扔下带血的长剑,俯身将人横抱起来。 大臣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往上看去,只见一向不近女色的君王,怀抱着方才猛虎当前面不改色,此刻却看起来身形清瘦宫女。眼底不见巍峨朝堂与跪拜的群臣,目中唯有一人。 宫女被抱在怀里看不清脸,唯见被鲜血染红的宫装衣袖中,垂下一只白皙的手,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如雪的修长指尖滑落。 帝王低沉冷冽的声音带着沙哑:“传太医。” 7. 亲自喂药 换个方式喂你? 栾云晔抱着人疾步走回寝殿,人半路就在怀里晕了过去,像一只猫似的把头靠在栾云晔肩上。 走进寝殿,栾云晔小心翼翼将人放到床上,如同怀中的是一块绝世美玉,唯恐碰碎了。 栾云晔一手搂着他的肩,一手摘下他发间的金钗绢花,松了发髻。 长发散开,蓬松柔软,如乌云泼洒在白皙的颈后、肩上。 把人放在床上平躺好,栾云晔的指尖不自觉在柔软的长发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亲自给人盖上一层锦被。 张太医早已在寝殿候旨,走上前查看林渐的伤势。 栾云晔站在一旁,眼中望着床上的人,不动声色地将手指送到鼻尖,轻嗅指尖余香。 张太医清理了林渐手上的血迹,看了看伤口,又给人把了脉,道:“陛下,手上的只是皮外伤,沾的血大多不是他自己的。只要他不乱动,伤口用不了几日就会自己好……” 栾云晔微微蹙眉,盯着林渐手上的伤口。 感觉到陛下不够放心,张太医连忙从药箱里取出伤药和绷带,道:“陛下如果实在不放心,那老臣给他用点药,包扎一下……不过,他这脉象……” “嗯?”栾云晔将伤药和绷带从张太医手中取过来,自己在床边半蹲下,亲自捧起林渐的右手,仔细地往伤口撒上药,声音冰冷而沉静,“想清楚再说话。” 张太医暗吃一惊,看了一眼半蹲在床前给人上药的君主,又看看林渐苍白的脸色。 略微思索了片刻,张太医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重新开口。说话的气息略微有些不稳,道:“这‘姑娘’脉象不同寻常女子,臣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碰见。但从脉象上看,他应是有些不足之症,伤及根本,需要服药调养。之所以晕过去,也是因为体质太弱,站得过久劳累所致。” 栾云晔正低着头,捧着林渐的手,仔仔细细用绷带包扎。张太医回话时,栾云晔头也没有抬一下,语气十分平静:“你去备药。” 张太医暗暗松了口气,应了声“是”,抬头悄悄看了林渐一眼,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