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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道:“站住!” 小太监一愣,扔了盘子就跑,只听背后那人不紧不慢道:“你跑,跑了我就跟祁林说船上上了刺客,让他亲自来抓。” 小太监挣扎一番,只能回过头来,冲着苏岑咧了咧嘴角:“苏哥哥……” 正是曲伶儿。 苏岑皱了皱眉,“你跟我过来!” 等回了房里关了门,苏岑往桌边一坐,一副开堂办案的气势,对着曲伶儿问:“说好的在扬州养伤呢?你又跟过来干什么?” 曲伶儿一双桃花眼一转:“苏哥哥我放心不下你啊,京中险恶,你又不会功夫,我不得护着你,还有阿福,好久没见,我都想他了。” 苏岑冷眼看着,食指轻敲桌面,一副“你接着编,我看看还能不能编出朵花来”的表情。 曲伶儿叹了口气,他那点脑筋在他苏哥哥面前耍花样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说起来这事得怪你,”曲伶儿往苏岑对面一坐,“我本来都打算住在扬州了,结果无意之中得知你竟然克扣了祁哥哥两个月的俸禄!” 苏岑:“……” 曲伶儿一脸义愤填膺:“你说我不回去,祁哥哥吃什么啊?他一看就是没什么积蓄的样子,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总不能看他饿两个月肚子吧?而且祁哥哥那么憨厚,我不回去,你再背地里欺负他怎么办?” 憨厚你个亲娘乖乖,苏岑翻了个白眼,祁林那副样子,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哪有一点跟憨厚搭边的意思? 曲伶儿没知没觉地继续道:“苏哥哥这次真的是你不对,你不能总仗着自己聪明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我觉得这事你得给祁哥哥道个歉,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帮你说也行,最好再把人家两个月的俸禄给人家补上。” 敢情他一点好处没落着还得搭上两个月俸禄,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苏岑被这小白眼狼气的肝儿疼,心里琢磨现在把人打个包沉尸江中还来得及吗? 曲伶儿嬉笑着凑上前去,“苏哥哥你看如今你都发现我了,我能把这身衣裳换下来了吗?” 苏岑瞥了一眼曲伶儿这一身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太监服,冷笑:“挺好的,穿着吧。” “我不,这身衣裳不吉利,穿了身上容易少东西,”曲伶儿边说着边着手往下脱,“苏哥哥你帮我找身衣裳换一下。” 苏岑翻了一条袍衫递给曲伶儿,“你这身行头从哪儿弄来的?” “从一个小太监身上薅下来的呗。”曲伶儿边穿边道,“我原本想找身侍卫服什么的,结果就这前后左右四条船上全都是淮南道调来的怀庆军,五人一伍,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而且还有祁哥哥每天巡视,我怕我被发现了被当成刺客扔下去。” 苏岑斜眼看他:“那你扮成太监就没人发现了?” 曲伶儿面色一囧,小声道:“他们都说我长的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个太监胚子,还让我将来得宠了记着点他们。小爷我一身阳刚正气,那点像太监,那群太监们眼睛都瞎了不成?” 难怪曲伶儿对这一身衣裳深恶痛绝,苏岑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曲伶儿道:“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连四周侍卫们的楼船都上不去,却能上来李释所在的主船?” 曲伶儿一愣,紧接着整个人弹跳而起,“你是说,祁哥哥知道我在船上?!” 第85章 骨气 曲伶儿这厮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刚灭了没几天的那点心思又想死灰复燃,苏岑见状直接一盆冷水给他浇灭了。 他不想两人过多牵扯,祁林那种人曲伶儿根本招惹不起,眼里只有自家主子,曲伶儿不碍他的事还好,一旦有悖于李释的指令,他能毫不犹豫地再捅曲伶儿一剑。 苏岑安抚完曲伶儿从房里出来,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船靠岸停了,埠头上往来侍从正补充物资。 有个太监端着一碗银耳羹正往宁亲王房里送,苏岑拦下把人遣了,自己端着送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李释并不在房内,而是站在门外亭廊上,对着茫茫夜雾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岑上前,皱眉盯着李释单薄的衣衫,“要入夜了,夜寒风大,王爷当心着凉。” 李释身上的外袍随风翻滚,看着却浑然不在意。 这人有时候看着好似有钢筋铁骨,但又似乎格外畏寒,苏岑记得当初还没入冬李释马车里就烧上了炭炉,往兴庆宫送的银霜炭更是一入冬就没断过,他一时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真的畏寒,还是就单单因为宁亲王干什么都要比别人高一个规格。 李释回过头来看了看,对着苏岑手里的银耳羹抬了抬下巴,“给你的,吃了吧。” “王爷知道我要来?”苏岑微微一愣,本以为是他赶巧了,再一想李释确实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倒是他偏食甜口。 苏岑尝了一口,银耳清脆,汤汁甜糯,温度也正合适。苏岑不消几口把汤喝完了,微微眯着眼睛,一脸餍足之色。 “知道那是哪儿吗?”李释指着不远处一座城池问。 苏岑极目看了一会儿,奈何天色阴暗,实在看不清城楼上的几个大字,仅凭这么两扇城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摇了摇头。 李释道:“宿州。” 苏岑眉梢一挑:“就是那个‘不似白云乡外冷,此去淮南第一州’的宿州?” 李释点点头。 苏岑眯眼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城门,不由笑了,“这地方我来过。” 遥想了会儿当时的情形,苏岑笑里不禁带了上几分无奈,“不过算不上什么好经历。” 李释看着远处,漫不经心道:“说说。” 苏岑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想听,还是只是想听他说话,但他想把自己的过去都说予他听,好的,不好的,光辉的,落魄的。 苏岑认真看着眼前人,好整以暇道:“我跟你说过我有一年外出游历过一番吧。” 李释点头,苏岑接着道:“我就是在那时候来过宿州。” “不过我那时候时气不济,半路上被偷了钱袋子,又跟友人走散了,无处落脚,只能栖居在城外破庙里。” 苏岑苦笑了一下,“屋漏偏逢连阴雨,那破庙是有主的,有伙乞丐常年在那里落脚,不过他们大概看我可怜,倒是给我留了块地方,只是那块地方瓦不全,赶上下雨天会漏雨。” “那年宿州下了一整个月的雨。” 李释轻声笑了笑。 苏岑叹了口气,“淋了两天雨我就病了,烧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我总得吃饭,总得拿药,好在纸笔都是随身带着的,我就画了几幅画,拿到城里市集上去卖。” 李释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怕画卖的也不顺利吧?” “也不能说不顺利,甚至是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