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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着太子。 太子面色铁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殿被说出这样的事情,再厚的面皮也抵受不住,不禁狠狠地瞪了闻近纯一眼。 闻近纯垂下眼,心中怒火亦是腾腾升起,她的窘迫何尝不是被当殿揭开,此事虽然她有错,但太子薄待,导致她手头窘迫,才有那后头的不得已之举,而这些日子,她为了补偿,也没少为太子出谋划策,可恨这人看起来温良,实则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货色! 等张洗马说完他因为要弹劾太子而被太子灭口,众人的不可思议就变成了目瞪口呆,燕绝第一个大声笑起来,不断摇头:“荒唐,荒唐。我说张洗马,你什么理由不能找,你编这种谎?太子殿下多年来是个什么名声,是什么样的人,满朝文武谁不知晓?”他指着自己鼻子,斜着眼睛道,“你说的这些,还不如套在本王身上呢,说起来还更像一些!” 司空群也阴恻恻地道:“先前说某人欲对太子不利,我还不太相信,如今瞧来难怪啊,这是连太子身边人都买通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张洗马看看众人神色,心中叹息一声。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太子多年韬光养晦,苦心经营,贤明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谁又能想到他一旦出京,多年压抑的本性出猛虎出柙,竟像生生变了一个人? 嫖宿歌姬,内宅混乱,纵容妾侍,杀人灭口,这桩桩件件,哪件看着这不像面前这温良英俊光明的皇储所为啊。 再说就算是真的,为了朝廷颜面,也不可能当殿认下这指控。 但是,便是一死,他也要把这人的面目撕一撕,就当为了文大人,恶心这两人一把也好! 太子忽然冷笑起来:“这一段编得甚好。只是有一点孤不明白,既然西番王女受了委屈,为何至今一言不发?这是西番王女,孤可胁迫不得。” 张洗马默然,半晌道:“臣不知。” 太子一拂袖,厉声道:“破绽百出,漏洞遍地,竟然用这等下作罪名来构陷孤!”他转向皇帝,拜伏于地:“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最后几字,已闻哽咽。 皇帝看了他一眼,皱眉看着张洗马:“张钺,此指控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 张洗马稍稍沉默,才道:“臣有一事,可为证据。” “说。” “臣心中倾慕,另有其人,又怎会对闻良媛心怀不轨?” 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娘很生气,殿下请倒霉 ,最快更新山河盛宴最新章节! “自然是有证据的。”张洗马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这是臣在回京路途上,买到的开墨堂刊印的近年来的诗词文章集。臣惭愧,里头有几首臣的旧作,其中便有……寄托情思之作。” 他微微垂下眼,脸色微微发红。 众人也不奇怪,张钺这样的大儒,一旦有诗词文章出来,就会被流传天下,而开墨堂会定期搜集刊印天下好词好文,收录张钺的诗词理所当然。 张钺将册子递上,皇帝翻看了几眼,赞道:“好词。” 又看了看时间,这册子是在张洗马随太子去西川之前刊印的了。 册子被众人传看,果然张钺那几首诗词,一反他素日忧国忧民之风,多以桃花明月寄情,描写女子情态,描写人间烟火,描写宫墙乱柳,写那女子当炉执炊的贤惠静美,婉转细腻,绰约有情。 若非心中有情,断不能写出这般婉约缠绵语句。 司空群淡淡道:“有种人,心思浮华,看着这个小娘子美貌,写几首词撩拨,看那个小娘子风情,又再动一番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多是男人,自然都明白,大多拈须点头。 张洗马沉默了一会,终于道:“诸位大人,没看出来,我思慕的是谁么?” 皇帝怔了一下,又细细看了一阵,脸色忽然变了。 “臣之所以不敢言明,是怕毁人清誉。毕竟此女子其实并不识得臣,也不知道臣这一番暗中思慕。只是臣无意中得见,又久闻朝堂中她的传说。惊其才智,感其大义,心向往之,不敢或忘。” 众臣听着,脸色也渐渐变了。 这女子,既然能被称为朝堂传说,现在除了文臻,还有谁? 燕绝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你是说,文臻?” 张洗马肃然:“正是。” 燕绝沉默半晌,忽然哈哈笑了起来,手指一翘,心悦诚服地道:“好,好,服气!” 众臣看着他,脸上都写着“阁下大胆,阁下作死,阁下走好。” 谁不知道目下无尘的宜王殿下,视文臻为至宝,据说当初有人背后轻薄了文臻几句,都曾被他麾下那群名字乱七八糟的护卫当街乱砍,如今竟然有人敢当殿直诉倾慕文大人,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燕绝心情甚好,只要燕绥不高兴的事儿,他就高兴,也就懒得再说了,似笑非笑点着脚尖。 人群里,周谦微一皱眉。 册子的事,是沅芷的献计,沅芷也不知怎的猜出了太子那边可能会用女人来诬陷张洗马,遂建议张洗马写上几首情诗,然后由殿下麾下的能人拿开墨堂刊印的诗词文集来做手脚,将那几首词重新印了然后做旧,夹入去年诗集中,以备不时之需。他交给张洗马的时候本不以为然,没想到居然真派上用场了。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只是没想到,张洗马那几首词,竟然是为了文大人写的,还当堂认了。 张洗马将那诗集摊开在闻近纯面前,静静道:“闻良媛。文大人是你的jiejie,她走的是和你完全不一样的路。我既然思慕她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再对你这样的女子,有任何妄想?” 闻近纯盯着那墨迹,只觉得张洗马的话,像一个个耳光,狠狠扇在了脸上。 而他眼神里的不屑蔑视,更如利剑,戳得她的自尊如筛网,瞬间千疮百孔。 她嘴唇颤抖,舌尖紧紧抵着齿关,霍然抬头盯着张洗马,满心的愤怒和屈辱仿佛瞬间便要冲关而出。 为什么是文臻! 为什么又是她! 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她以什么方式出手,她无论在不在场,都能阴魂不散地,一刀刀戳在她心上! 她拿清白做抵,却在这朝堂之上,被她再次将清白踩在脚下。 不用抬头看,她都知道,那些官儿,现在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之前他们都相信他,现在这个姓张的,说一句倾慕文臻所以无心于她,所有人便立即信了! 那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文臻是云,她是泥,文臻是天上人,她是个物件一般的妾,他们对文臻再多攻讦,内心里都不敢不尊敬认可,却真正将她,视做一个连清白都可以拿来诋毁他人的低贱女子。 喜欢了文臻,怎么还会看上她呢? 那两句,那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比千言万语的讥嘲还要狠毒。 闻近纯浑身颤抖——比起被打脸,这种关于身份和尊严的天上地下的落差感,才更刺心得让人无法忍受。 那样的女子?哪样的?一样的人,一样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