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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他目光的皇帝,眼底的哀痛和惊恳便如那黑色血色的潮水般,疯狂地涌了上来,却总冲不上亲情的堤岸。 二十二年他活得莽撞倔强,如一头莽牛左冲右突,可是除了最后一次,父皇也从来都是包容他,让着他的。 父皇夺他王爵,他并不怪。那段日子全民喊杀,满朝谏言,母妃长跪宫中,自己千里回京宫门立雪,父皇一开始拒绝见他,三日三夜,他心灰意冷,正要离开之时,却见那一直紧闭的宫门开启,父皇披着大氅,站在门内,看着双肩承厚雪的他,一声长叹,道:“孽障。” 他的心,却在那一刻,定了。 后来夺爵,出京,他走得干脆。走之前谁也没理会,只在宫门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他心里明白,在那般情境之下,父皇没有杀他终生软禁他,还保住了一个公爵爵位,是要冒着令重臣寒心的风险的。他能回报的,也便是再无怨言,从此在封地安生度日。 得知父皇病重时,他从云阳封地连夜起身,不眠不休,只用两日夜便赶了回来,至今衣裳未换,连靴子上都满是尘土。 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靴上尘土早已被鲜血凝成黑红的土块,苦笑一声,又一声。 脖领忽然一紧,燕绥一手将他拎了起来,燕绝绝望地抬头,就迎上了燕绥那一向空冷却又似纳了这沧海须弥的眼眸。 此刻那眼眸里满是嘲弄和憎恶。父皇夺他王爵,他并不怪。那段日子全民喊杀,满朝谏言,母妃长跪宫中,自己千里回京宫门立雪,父皇一开始拒绝见他,三日三夜,他心灰意冷,正要离开之时,却见那一直紧闭的宫门开启,父皇披着大氅,站在门内,看着双肩承厚雪的他,一声长叹,道:“孽障。” 他的心,却在那一刻,定了。 后来夺爵,出京,他走得干脆。走之前谁也没理会,只在宫门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他心里明白,在那般情境之下,父皇没有杀他终生软禁他,还保住了一个公爵爵位,是要冒着令重臣寒心的风险的。他能回报的,也便是再无怨言,从此在封地安生度日。 得知父皇病重时,他从云阳封地连夜起身,不眠不休,只用两日夜便赶了回来,至今衣裳未换,连靴子上都满是尘土。 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靴上尘土早已被鲜血凝成黑红的土块,苦笑一声,又一声。 脖领忽然一紧,燕绥一手将他拎了起来,燕绝绝望地抬头,就迎上了燕绥那一向空冷却又似纳了这沧海须弥的眼眸。 此刻那眼眸里满是嘲弄和憎恶。 燕绥看着他。 被背叛的滋味,好受吗? 被欺辱的滋味,难忍吗? 被步步紧逼的滋味,新鲜吗? 濒临绝境,无可得救的滋味,好好尝尝吧! 一抬手,一柄匕首,扎入燕绝胸膛,正是他方才提过的,他所以为的文臻胸口中箭的位置。 鲜血飚射,燕绝瞪大了眼睛,喉底发出格格的碎音。 燕绥的声音,冷淡地响在他耳侧,这是他一生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我代文臻,向你问好。” …… “砰。”一声,燕绝的尸首,坠落尘埃。 他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鲜血汩汩流了一地黑红,张开的手掌间,一柄匕首滚落在地,匕首几乎全是木柄,只露出一点小小的刃尖,那点刀锋,连肌rou都划不破。 皇帝看见那匕首,心中猜测得到证实,眼神不禁一缩,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燕绥转头,冷冷看向他:“滋味如何?” 滋味如何? 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杀他,为文臻报仇,可我要他死在你手上。 我要你亲手杀亲生子,亲手杀也许是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你满满真心,对你充满孺慕之情,而你亦有几分喜欢的孩子。 我要你终有一日众叛亲离时,想起今日这一幕,日日月月年年都万蚁噬心,追悔莫及。 我也要燕绝,被他唯一在乎的亲生父亲杀死,要他在死前明白被背叛的滋味,明白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滋味,明白人世间一切苦痛的极致滋味。 伤我文臻者,虽亲必诛。 …… 皇帝端坐在榻上,神情似乎毫无变化,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出,他此刻很僵硬。 亲手杀亲生子,还是因为误会,那般滋味,便是疯子,也不好受。 燕绥的报复,一刻嫌晚。 良久之后,他长长吸一口气,再吁一口气,似乎要将这满腹的复杂的滋味,在瞬间吐纳出去。 林擎讥讽地笑了笑。 可惜,再怎么吐纳,这殿内的空气,都满满血腥气息,每条缝隙,都填满了地狱深处哭嚎不休的冤魂。 远处隐隐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天色已经暗了,皇帝慢慢拿出火折子,亲自点燃了殿内的灯火,一点幽幽烛光下,他看起来更像一只尊贵的鬼魅。 他听着那动静,忽然冲着燕绥笑了笑,道:“好儿子,你说,朕驾崩以后,谁会继位呢。” 燕绥又闭上眼睛,不理他了,仿佛杀掉燕绝已经完了他的心愿,这世间事,此刻他不想理了。 他颊上沾染了x s63 父皇夺他王爵,他并不怪。那段日子全民喊杀,满朝谏言,母妃长跪宫中,自己千里回京宫门立雪,父皇一开始拒绝见他,三日三夜,他心灰意冷,正要离开之时,却见那一直紧闭的宫门开启,父皇披着大氅,站在门内,看着双肩承厚雪的他,一声长叹,道:“孽障。” 他的心,却在那一刻,定了。 后来夺爵,出京,他走得干脆。走之前谁也没理会,只在宫门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他心里明白,在那般情境之下,父皇没有杀他终生软禁他,还保住了一个公爵爵位,是要冒着令重臣寒心的风险的。他能回报的,也便是再无怨言,从此在封地安生度日。 得知父皇病重时,他从云阳封地连夜起身,不眠不休,只用两日夜便赶了回来,至今衣裳未换,连靴子上都满是尘土。 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靴上尘土早已被鲜血凝成黑红的土块,苦笑一声,又一声。 脖领忽然一紧,燕绥一手将他拎了起来,燕绝绝望地抬头,就迎上了燕绥那一向空冷却又似纳了这沧海须弥的眼眸。 此刻那眼眸里满是嘲弄和憎恶。 燕绥看着他。 被背叛的滋味,好受吗? 被欺辱的滋味,难忍吗? 被步步紧逼的滋味,新鲜吗? 濒临绝境,无可得救的滋味,好好尝尝吧! 一抬手,一柄匕首,扎入燕绝胸膛,正是他方才提过的,他所以为的文臻胸口中箭的位置。 鲜血飚射,燕绝瞪大了眼睛,喉底发出格格的碎音。 燕绥的声音,冷淡地响在他耳侧,这是他一生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我代文臻,向你问好。” …… “砰。”一声,燕绝的尸首,坠落尘埃。 他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鲜血汩汩流了一地黑红,张开的手掌间,一柄匕首滚落在地,匕首几乎全是木柄,只露出一点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