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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知兰自是天地俱灭,百年之后,听到玉简中话音的白皎一样有难言惊愕。 正当此时,他听到一阵风起。有什么东西朝他袭来,白皎下意识召出灵剑承影,挡在自己面前。 他听到“铿”的一声,白皎虎口发麻,与门口的白天权对视。 白天权看着白皎,视线滑到了他手上那枚玉简上。 那是白皎与父亲最大一次争吵。 他们冷战数十年,白皎质问白天权,孟知兰在玉简里留下的话音是真是假。白天权看他,却说:“你知不知道,你娘从我这儿拿了多少东西,补贴自在峰?” 白皎听到这话,牙关“咯咯”作响。 他不能接受!不愿接受! 白天权淡淡道:“你娘在你三岁时得知此事,往后却又有数十年,我待她如何,她待你如何,你又莫非不知?” 白皎愣住。 他浑身发凉,意识到:阿娘妥协了。 就像是孟知兰曾经点头,答应成为白天权的双修道侣一样。这一回,她一样点头,不做计较。 她用自己的道体,换回了家人的荣华富贵。 ——但是,这真的是孟知兰的选择吗? 还是她根本没有过选择的权利,只能接受? 白皎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与父亲“和好”。好像只是时日长久,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他知道父亲利用阿娘,但他又知道,天道视万物为刍狗,强者为尊——如果阿娘当年与陆处安结亲,那她往后,未必会过得好。 到如今,穿梭通道内,狂乱风暴中,灵梭上。 白皎说:“爹——我还叫你一声‘爹’。你不说,我便真的不知道了吗?当时在渊底的,曾与我娘相见的,不过是掌门,师尊,还有陆峰主。” 白天权身形一震。 白皎看他,露出一个苦笑。 “是青云掌门?陆峰主?”青年慢慢问,“还是……师尊?” 白天权不言。 白皎却已经不用再问。 丹峰与剑峰历来交好,白天权与宋杓年少相交。 白皎心头涌上一阵索然。他抿一抿唇,到底说了句“爹爹,你好生养伤,我便不多打扰”,而后,迈开步子,缓缓往外间去。 天地之大,白皎却生出些许无处容身之感。 他从前知道,阿娘不是阿娘。如今又知道,爹爹也不是爹爹。 他感觉到白天权在看自己,但白皎没有回头。 他到了门外,看到等候在外的宋杓等人。师尊看他,眉目中露出些许忧切。白皎心想:师尊知道否? ……师尊恐怕也不知道。 ☆、第263章 重回碧元 白皎如今八百余岁, 于凡人来说,自然是难以望其项背。但在修士之中,他仍然算“年少”。 他曾偶尔听说一些父亲与师尊的旧事, 但在此前, 白皎眼中,这二人不过是“友人”。就像是他和剑峰的诸位师弟师妹,就像他和曾经的“秦师兄”。 但他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白天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 以什么样的法子, 在孟知兰的身体中,孕育出一个宋杓的孩子。 再当做自己的孩子, 抚养长大。 又眼睁睁看着他拜入宋杓门下。 白皎想着这些,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脊柱往上。他曾经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曾经听白天权叹息过的“我的儿子, 怎么不学炼丹, 偏偏要学剑法”, 统统都是假的。 原来早在那么久之前, 白天权就曾经和孟知兰说过, 他想要自己的儿子是一名剑修。 想到这里,白皎头脑发晕, 头痛欲裂。 他把自己关在屋中喝酒。 修士不会醉酒,却会醉灵。 仿佛过了许多时候, 有人进屋看。白皎抬眼, 撞入程云清的视线中。 程云清因屋内酒气皱眉,捏了个清风诀。细风扫过,白皎的衣袖随之飞起。 程云清在他身前坐下。 白皎垂眼, 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这一幕何其熟悉, 当年他寻到阿娘那块玉简之后, 一样是跑到后山,闷不做声地喝酒。那会儿,还是云清师妹寻到他。 到如今,他不说话,程云清也不说话。 女郎直接抬手,抓过白皎手上的酒坛。白皎的修为要高于程云清,倘若他一意握紧,程云清不会拿到。但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肩膀都佝偻下去。 程云清看一眼酒坛,皱眉:“你加了多少灵石进去?” 白皎说:“两块。” 程云清:“中品?” 白皎不答。 程云清轻轻“嘶”了声,又有些意外,白皎这会儿竟然还能安然和自己讲话。 她想一想,说:“师尊要我来看看你。” 白皎闷闷地“嗯”了声,心想:原来不是你自己要来看我。 程云清又说:“……不过在接到师尊的信符之前,我已经到门口了。” 白皎眼睛眨动一下,露出一个模糊的笑来。 程云清看他这样,显然还是难过。她不知道那间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却也可以想见。 程云清问:“你是如何想的?” 白皎喃喃说:“我——嗝,我不懂。” 程云清说:“听楚真人的意思,我们要到碧元了。” 白皎看她。 程云清说:“碧元被魔修攻占,危在旦夕。” 白皎抽了抽鼻子,神色一点点坚毅。 程云清说:“恐怕灵梭一至,便要开战。白皎,你不能只顾着伤心。到时候,如果你面对魔修,却被此事分心。这一次,恐怕没有一把君子剑来救你。” 白皎眼神晃动。 他低声说:“我知道了。” 程云清端详他,良久,叹了口气。 白皎沉默,程云清知道他难过。 女郎一点点靠近,而白皎并不推拒。 直到最后,程云清抱住白皎。 他们是相伴近千年的师兄妹,是对对方怀揣朦胧情思的郎君女郎。 程云清小声说:“哎,我陪你。” 白皎起先怔住,半晌,他回抱住程云清。 剑修埋头在自己师妹肩膀,程云清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打湿。 她有些心软,又有些无奈。由此情此景,想到当年。 程云清安慰白皎,宋杓、陆璇等人则去看白天权。 他们怀揣着和白皎一样的疑问,而青云掌门与陆璇皆已有所怀疑。 几句话下来,白天权溃不成军,承认,自己的确窃取了宋杓的心头血,以秘法培养,终于有了白皎。 此言一出,宋杓面颊抽搐片刻,连一贯的从容都无法维持。 他在屋中踱步,片刻后蓦然往前,扯住白天权的衣领。 青云掌门和陆璇看着这一幕。 青云掌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