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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时,太子妃已经阖上眼睛,听太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做皇后好,还是做公主好?” 太子妃睁开眼睛,帐幔漆黑,太子的眼睛幽亮,正温柔的望向太子妃。夫妻二人离得极近,几乎是脸挨脸,彼此呼吸交织,身体相依。太子妃觉着太子眼中有一丝未尽的幽深,她有些不解的看着太子: “怎么问这样的怪话,母后是皇后,meimei是公主,哪个不好了,都好。” 太子抚着她的背,“若是叫世间女子选,不知会选哪一个?” 太子妃想了想,“若论出身,自然是公主更尊贵,只是,公主虽贵,贵一人矣,公主大婚后,儿女只是寻常爵位了。皇后是国母,儿女皆皇子公主,故子女夫君皆贵。”想到端祥公主的性情,太子妃连忙叮嘱丈夫,“咱们私下闲话,你可别告诉嘉祥meimei,她要听到我这样说,肯定得不高兴。” 太子笑,“夫妻私语,岂能告人。” 太子妃也悄悄笑起来。 鸿胪馆。 星空下,微寒的夜风透窗而入,镇南王太子看一眼案上沙漏,自斟一盏美酒,想着陆国公莫不是要失约。举杯欲饮时陡然见桌畔多了一人,吓了一跳,嗔怪道,“堂叔纵武功盖世,也莫这般神出鬼没,小侄胆子小。” “已经与国师打过招呼了。”陆国公说,“东宫未能应允。” 镇南王太子饮下盏中酒,提壶给陆国公面前的空盏满上,“两湖之地换帝王之位,难道还不够划算?” “你我认为划算没用,东宫向来谨慎,他若写下盟约,便是将把柄递到你我之手,他不肯的。”陆国公眼神冰冷。 “堂叔可是他的嫡亲舅父,亦是岳父。” “我又不是他亲爹。” 镇南王太子唇角一翘,“这么说,我们的盟约谈不成了。” “不。”陆国公冷酷的眼眸中野心汹涌,“他不愿意,你不妨与我谈。” 镇南王太子笑的客套,“我也很想跟堂叔合作,可您说服不了中原的太子,我出人出力,助他登基,却没有好处到手,我回国是无法向我国朝臣交待的。” “除了太子,不还有太孙么?”陆国公眼眸微眯,锐利如电,“太子不听话,太孙听话便好。先让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太孙便是新太子,新帝因故退位,新太子便能登基。介时,新帝年少,我既为新帝外公,我的女儿是新帝亲母,掌政之人,难道会是旁人?”“我得需要一个保证。” “两年之内。” “不,两年太久,这位东宫有着极强大的意志,你都不能悍动他,待他登基,两年后恐怕不是你把他干掉,而是他把你干掉。时间过久,于您无利。”镇南王太子的冷酷与陆国公如出一辙,“必需在一年之内令幼主登基!” 陆国公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吸都急促了一些,许久,他眼中冰冷的烈焰再次被压制到瞳仁深处,四周静寂,落针可闻,窗外一角星空幽蓝若海。夜风与室中暖意交织,陆国公执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酒盏啪的放回桌间,镇南王太子听到陆国公的声音,“好!一年就一年!” 立下盟约,陆国公并未久留,国师出现在房间,“殿下这样信陆国公?连换两帝,绝非小事。原本他答应助殿下迎娶中原公主,亦未成功。” “不。只要中原内乱,于我国就是有利的,中原乱的越凶,我国得利越多。”镇南王太子收起盟约,“公主的亲事倒是有些可惜,不过,纵是我求娶,此事也难成。堂叔啊,并不被中原的皇帝太子信任呢。” ☆、三一五章 第三一五章 天象有异, 穆宣帝的寿宴依旧热闹非凡,大家还欣赏了一回镇南王太子供来的大象。大象十分威危,有驭象人骑在象背, 指挥着大象展现出各种杂技, 许多嫔妃诰命都看得惊叹不已。 尤其陆国公世子夫人, 还惊叹出声了。 嘉祥公主也觉有趣,只是因不喜镇南王太子,嘉祥公主便道,“这也不算什么稀奇, 不过一赏玩之物。三哥着人送来的白骆驼, 玉白如雪,虽不会这些逗人乐的把式, 骆驼能在沙漠驼负主人行走, 等闲半月不吃不喝也无事, 北疆许多地方都靠它做脚程, 论实用,比大象实用得多。” 当然,嘉祥公主也不喜欢穆安之,但相较于镇南王太子,穆安之毕竟是自己人,她立刻就拿穆安之的骆驼把镇南王太子的大象比下去了。 有些不明就理的诰命还寻思,这是东宫与平疆王合好了么? 蓝太后看出缘故, 并不点破, 而是附和嘉祥公主一句, “是啊, 只是骆驼不能表演,便不给大家赏玩了。” 嘉祥公主笑着举杯敬皇祖母, 蓝太后一乐,端杯吃了。 寿宴结束,镇南王王太子一行告辞离去,穆宣帝按王太子所供礼单赏赐回礼,寻常给小国赏赐,朝廷是很大方的,何况镇南国并不经常前来觐见,但此次若是两张礼单进行对此就知道,穆宣帝是一个铜板都未多赏。 礼部韦尚书觉着是否轻了,穆宣帝道,“南边儿不大稳当,少不了他们镇南国的挑唆,安安分分的,朕自然厚待,这等别有居心的小国,还要厚赐不成?” 韦尚书便也未再多言。 整个寿宴期间,皇城安危皆是禁卫军负责,却是未出半分差错,一个多月林程几乎是宿在宫中,穆宣帝知他辛苦,格外厚赐,令他回家休息几日。 林程依旧是检查过宫中禁卫军换防后回府,朔风裹着细碎的冰碴沙沙洒落在屋顶街道草木空枝,若无意外,深夜气温再降,便是今冬第一场雪了。这样的天气,晚市亦早早歇了,无甚人烟,许多店家见客人寥落,干脆早早排上门板,店家伙计皆早些休息。 道路宽敞无人,天寒风凛,林程一行也便驱着马儿小跑起来,气死风灯的灯笼光随着马背起起伏伏,突然间,斜剌的一条巷子扑出一个黑影闷吭着跌倒在地,侍卫陡然勒住马缰,继而长刀出鞘,却是跟着扑上另一个,按住那跌在地上的黑影便是拳打脚踢起来,此时黑影哭喊方知是一女子,那打她的显然是个汉子,边打边骂,“看还敢不敢给老子偷人!” 侍卫松口气,继而喝斥,“好大胆子,敢挡大将军的路!还不让开!” 那汉子抬头见黑压压十数骑人马,显然也是心生惧意,低头哈腰连声道,“小人不敢惊扰大人,这就带这婆娘回家。” 夜间的风雪愈发大了,雪片扑在脸上凉浸浸的,正当侍卫驱赶那对男女时,那样极轻的,仿佛一缕夜风伴着风雪而至,林程大喝一声,“有刺客!”变故陡生! 正躬着身子拉扯着要离开的那对夫妇闪电般向身前侍卫袭来,掌中寒芒一闪,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袭来,转眼间与林程侍卫斗成一团。 但,这并不是杀招。 真正的杀招是那抹无声无息的夜风,它是那样的鬼祟难辩,即便以林程的警觉也是那抹气机接近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