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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赞同我去出演这种变了味道的低俗戏剧。 我掏出钱袋,将金币倒在桌子上。 我这个月出演了十二场,舞台布景越来越奢华,玫瑰也从假花换成了真花。 有无聊的暴发户让人把绿松石和碧玺送到后台给我,可他不知道,那种石头在我眼里都不算宝石。 每天后台都堆满了各种廉价礼物,巴德赫的演员们看我的眼神总是意味深长。 是啊,落魄的佩罗,现在穿上了他曾经最厌恶的戏子衣裳。 我看了看桌上滚动几下,最终倒下的金币。 但那又怎么样。 “有一天,你会把安妮带走吗?”我抬起头,问安迪密斯。 他顿了顿正在倾倒茶壶的手,从不出错的安迪密斯,把茶水倒在了杯子外面。 他放下茶壶,掏出胸前口袋上干净的白手帕,慢慢擦拭桌上的水渍,直到不留下任何痕迹。 “大人。”他在我和安妮面前永远一丝不苟,永远站得笔直,“不必怀疑我。我永远忠诚于您。” 第二十五场 巴德赫一共有四间包厢,除了以前我常年包场的荆棘之鸟,另外三间都定期向外开放。而荆棘之鸟这段时间被一个神秘的家伙包了下来。 丝织天鹅绒大部分时间都垂落下来,只有好戏开场的时候,荆棘之鸟里熄灭灯光,包厢里的人默默看着每一场表演。 “那里面现在是什么人在用?”我问正在给我插花的珍妮。 珍妮现在看见我胆子比原来大了些,她自作主张,每天都会给我的房间摆上鸢尾和杜鹃,就算在我不想演出的日子里也不间断。 “您喝点水吧。”她倒了一杯劣质茶,“我不敢去打听大人们的事,但是如果您感兴趣,我去帮您问问多娜大婶,她负责打扫所有贵宾席和包厢,应该见过里面的人。” “不必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选择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我开始渐渐习惯这种劣质茶。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将茶放下:“拿走吧。” 珍妮眼中有点伤心:“您不喜欢么大人?” “去换成清水。” “是的,大人。” 珍妮出去,又有人敲了敲门。 今天我的戏被排在最后一场,此刻夜已深。 “进来。”我一向不会主动给人开门。 棕头发的青年推门进来,是在里扮演国王的庞德。 说真的,这个青年举止粗鲁,言语低俗,身上毫无一星半点的皇室气质。除了还算健美高大的身板和端正的五官,没有任何值得被人称道的地方。 我猜巴德赫老板必然是瞎了眼。 “克里斯大人。”棕发青年笑容腼腆。 我透过镜子,淡淡扫他一眼。 他知道我一向懒得搭理他们这些演员,所以继续自顾自地开口:“珍妮刚才让我过来和您说一声,她在包厢等您。” 我皱了皱眉:“荆棘之鸟?” 庞德微笑:“是的,大人。” 第二十六场 巴德赫此刻除了后台几个在收拾道具的演员,连打扫的清洁女工都快走光了。 珍妮这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每天都留到这么晚,未免有点危险。 我走过观众席间铺了红毯的台阶上了二楼栈道,四间包厢都很宽敞,里面摆着宽大的多人沙发,甚至有休息用的临时床铺。女佣会摆上新鲜的花朵和水果,并且定时来添茶水。当然,这些都要额外付费。 我习惯让安迪密斯给每个过来服务的佣人一枚金币作为小费,可以抵我现在三分之一场台上的戏。所以那个时候,虽然巴德赫的人无比讨厌我,但到了服侍我的时候,无不争先恐后。 我走进包厢,里面空荡荡,也没有点灯。 我皱了皱眉。 “珍……唔……”我感觉后脑被人重重用什么钝器锤了一下,感到一种剧痛。 我被打得跌到地上,但是很快爬起来,看着身后的人。 是贝佳纳。 那个因为腿受伤而让我代替了一场戏的安德鲁。 贝佳纳是巴德赫真正的台柱子,面貌阴柔,性格略带一丝傲慢,平时我们两个互不说话,见了面也不会打招呼。 他手上拿着一个道具木棍,就是刚才袭击我的凶器。 “你疯了?”我抚摸着自己的后脑,感觉摸到了血。 贝佳纳冷着脸不说话。 刚才叫我来这里的是庞德,难道两个人是一伙?那珍妮呢?她看我离开化妆室,会不会来找我? 又有人进来。 包厢的遮光幕布此时是拉开的,只面向剧场悬挂着一面白色透明的纱帘。舞台上还零星有没熄灭的灯光,光线透过纱帘进入包厢后更加微弱。 我眼前的人看不清楚,都晃成两个影子。但我还是勉强扶住沙发靠背,朝包厢窗户挪动。 我必须求救,否则我不知道这两个神经病要干什么。 但很快我的打算就落空了。 庞德从背后揪住了我,在我口中塞了舞台上的道具口球。 该死的! 恍惚中我在心中低咒一声。 他们两个压过来,将我的手绑到背后。然后就像在舞台上那样,贝佳纳阴沉着脸,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 此刻是真正的黑暗。 头痛欲裂,我好像半梦半醒。 “这是你心爱的小美人,你可以对他为所欲为。”贝佳纳阴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恶心的蛇爬过皮肤。 庞德的喘息有些粗重,我感觉他的呼吸已经喷到我的脖颈。 “安德鲁……”庞德的声音很轻。 贝佳纳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痴情的国王?别傻了,赶紧cao了这个傲慢的小子。他现在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佩罗少爷,他只是个和咱们一样的戏子。哦不,他还不如咱们。我们是在演戏,而他是在出卖色相,出卖情色。” “你出去。”庞德声音有点冷淡。 贝佳纳顿了顿,笑道:“为什么?该不会你打算一人独占?别忘了,他抢了我的角色,难道我不该在他身上讨回点什么?” “今晚之后他不可能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