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下去不知该怎么办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妈……什么?好好好,你别急,我马上回来。” 陈全拔腿朝停车场冲去,甚至来不及挂断通话。 “喂喂喂,发生什么事了……” 陈全飞奔回家时,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早上陈全离开后,陈志华就一直感觉不太舒服,头疼,里面像是有无数的蜜蜂嗡嗡嗡的响,还刺疼,陈志华用双手捶打还没痊愈的脑袋,吓坏一旁的蒋云英。陈家已经没钱再送陈志华进医院,只能请镇上的医生开止疼药。 “老二这状况不行,必须送医院。”陈志国也在。 “呜呜呜,没钱咋去医院啊,大哥,大哥,大哥大嫂,我给你们跪下了,求求你们再借一点钱给我们吧,求求你了,呜呜呜。” 陈志国沉默一阵,沉重的视线滑过媳妇儿马冬兰的脸,马冬兰抿唇扭开脸。 陈志国最后从家里又拿出五千块钱,一家人再次送陈志华进五医院。 “病人情形非常糟糕,脑瘤已经压迫神经,必须动手术切除,越快越好。” 目前已经用药物控制住脑瘤压迫神经造成的疼痛,可一旦药停,陈志华只能生生承受脑袋里的万千疼痛,要么最后被活活疼死,要么脑瘤压住某根脑神经致死。 切除脑瘤手术又是一笔昂贵的费用,更别说术后一系列治疗费用,陈家如今哪里能拿出分毫,可要让人眼睁睁的看着陈志华这么活受折磨,谁也都不忍心。 外有欠债,内有绝症。 能拿出来的,不能拿出来的,兄弟姐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甚至连陈全二十一岁的小姑,都把自己在服装厂里工作的所有积蓄两万块塞给陈全,再多,真的无能为力。 陈志华的这一次发病,全家人再也瞒不住他了。 脑瘤?他竟然得了脑瘤?! 陈志华疯狂的哈哈哈大笑。 全家人只能眼看着病床上的陈志华流着泪疯狂大笑,心痛如绞,任谁忽然得知自己得了绝症,都难以承受吧,而且家里正面临着赔偿的事情。 当天夜里,陈志华一人爬上五医院最高的楼顶,差点从顶楼摔下去。 那天在病房中,他说让他去死吧,这并不是胡说。 他是真的想死。 他活着还有什么用?除了多吃几年白饭,他还能做什么?就算拿出全部积蓄,也根本不够。这些钱,是夫妻的养老钱,是原打算用来给儿子娶媳妇儿的。如今什么都没了,甚至负债累累。反正他夫妻二人都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他俩个孩子还年轻着,他们以后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活够了,也活累了,他活着只会拖累全家。 “你死了倒一了百了,你让我们娘几个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啊啊啊!!!”蒋云英坐在地上,手上死死拉着陈志华的病服,痛哭出声。 陈志华,你不仅仅是一个人,你有一个家庭,你有亲人,你是我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父亲,是爸爸mama的孩子,是家里的主心骨,我们不能没有你,你跳楼了,你让我们怎么接受的了? 你以为死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是了,你死了确实解脱了,可给活人留下的是什么?是自责是悔恨,是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为什么年轻时候荒诞度日,没让家人过上一天幸福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撑起这个家,不能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为什么明明有机会救父亲却自私的选择忽视? 人就是这样,只要还有一丝生存希望都想要拼命留下来,哪怕千金散尽,倾家荡产,可倘若他就这样撒手而去,又能如何? 伤心?难过?痛苦?最后也都化为接受。你可以选择抱怨、哭泣、痛骂、宣泄,但你不能逃避,你必须面对。你无法改变事实,唯有说服自己接受,继续苦难的现实。 所谓生命无价,人命大于天,便是如此。 月亮的银色光辉洒满顶楼天台,映衬出人人脸上最软弱无助的凄凉惨白神色,无处可藏。 看着抱着哭作一团的父母,陈全胸口狠狠一疼,那是从未有过的尖锐疼痛在撕扯着他,毫不留情。 白天明显感到陈志华的状态不对,虽然他没说什么,晚上留守的时候大家还是多了个心眼,一觉浅眠醒来发觉床上的陈志华不见了,他们发疯的到外面四处寻找,老天有眼,最后在天台发现了陈志华。 要是再去晚一步,陈志华可能已经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嘟……嘟……嘟……” 耳边是电话里机械的嘟嘟声,一声声的敲打在陈全心头。这个电话一旦打通,将再无退路。陈全此刻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通了。 “上次你说的交易……可还算数?” “当然,”对方似乎非常愉悦,略带沧桑的嗓音说道,“鄙人等候陈先生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陈先生若有空,我们最好亲自见面详谈一下。” 陈全靠着医院的白墙,抬头凝望着夜空中悬挂的那轮圆月,神思恍惚地笑了。 “好。” …… 五月底这天,陈全下班后开车去雅风。 雅风是蓉城市中心的一家高级仿古式茶楼,陈全过去因业务需求来过两次。刚进大门,便有一身穿白色唐装的服务生过来,像是在专程等他。 “先生,这边请,您约的客人已经到了。” 陈全跟着这人朝里走了一段路,绕过几道弯,沿途遍布翠竹,环境优雅安静,微风轻拂,耳边沙沙作响。 在一道门前停下,服务生转头对陈全轻轻示意,然后默默退开。 十分训练有素。 正当陈全暗下思索时,里边儿传出一道沧桑的声音。 “陈先生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 见磨蹭不过去,陈全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现实只剩绝望、黑暗,被生活逼到穷途末路,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从三天前答应见面起,陈全在脑海里勾勒过无数可能的场景,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是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约他见面的是一位老先生,老先生大概六十上下,身体干瘦,精神矍铄。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老先生动作娴熟的给陈全煮茶、倒茶,邀陈全一道品茶。 原本紧张不安的心情也逐渐平缓下来。 今天俩人见面的目的都很明确,实在无需多说什么场面话。 “陈先生不要紧张,鄙人今天约陈先生见面,是想给陈先生看一份资料。”说着,他把手边的文件夹递给对面的陈全。 陈全惴惴不安地翻开文件夹,看不太懂,他越朝后翻越惊异,直至最后一页时,已经浑身发僵,双目呆滞。 老先生开口:“我们的要求很简单,陈先生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