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
兵不血刃, 解决了南越叛乱, 哪里是梁王能比的! 就如那封卷帛说的一样—— 圣人垂拱而天下治…… 太子殿下贤明通达, 才是大乾唯一的储君,未来的君王! …… 下朝之后, 大臣们纷纷离去,皇帝留萧飒在养心殿,道:“方才在朝堂之上,那些话, 你都听到了吧?” “儿臣明白父皇的教诲,是儿臣无用, 远远比不过大哥的才能。” 皇帝幽幽道:“并非是你无用。” 他冷哼了一声,想到萧君山,目光泛起冷意:“你的大哥一向阴险狡诈,看似方正贤能, 实则不折不扣的伪善。方才的事是他有心要你难堪,他早有收服南越的方法,现在才提出来……更是狼子野心。” 萧飒看他,迟疑道:“那父皇……” “朕子嗣稀薄,多年来也有几个儿子,可最后都早早夭折,只剩你与他。” 听到这里的时候,萧飒身子都震了一震。他抬头看着皇帝,而皇帝目光暗了一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可你须知,朕信赖的唯有你一个,而能交托大宝之位的……也只有你一人。” 东宫,书房。 “下朝之后,皇上便宣了梁王去乾清宫后殿,半晌才见梁王出来,难道是皇上……”方公公看向萧君山,眼里是掩不住的关心。 窗外渐渐落了雪,纱窗映着淡淡的阴影。萧君山坐在案前,双眼凝出一点焦距,竟似能看清那点雪影:“不急。” 他道:“窗外的雪落了。” 簌簌的落雪声,更清晰了。 一阵悦耳的笛音从寝殿传出来,如同细碎的落雪声一般安宁,萧君山默了一会,忽然往外走去。 淡雪落在萧君山肩头,那幽远的笛声从远处的寝殿传来,随着他的到来,越发清越悠扬。 他道:“听,她又在吹笛子了。” 宫殿里烧着温暖的炭盆,舒服的暖气朝白簌簌围过来。她向来很听话,宫人们跟她说要爱惜身子,别吹外面的风雪,她就一天都坐在屋子里。 明明是严寒的天气,锦炭燃起来的时候,比春天还要舒服。白簌簌靠着炭盆边,舒服地眯着眼睛,想要打哈欠了。 她看着窗外的天色,还是白日呢。 白天怎么能睡觉呢? 白簌簌慢慢叹了口气,她揉揉眼睛,从放首饰的漂亮匣子里拿出白玉笛,横在唇边,静静吹了起来。 吹笛子的时候,就不困了。 白簌簌心思纯粹,她吹笛子的时候,声音和她的人一般通透,没有一丝杂质。 等萧君山到了寝殿的时候,就听到了白簌簌的笛声,冰雪其质,冷冽无情。 而随着他的到来—— 那疏离的笛声慢慢停起来,白簌簌放下笛子,有点怔然地朝他看去。清明如雪的眼里,也像掺了一点红尘,落了娇怯。 白簌簌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萧君山。 他怎么来看自己了? 这些日子里,他对自己都很冷漠,自己跟他说话,他像没听到一样。 这些日子她都很乖,也很听话。 他是知道的吗? 萧君山道:“今日落了雪,呆在屋里吹笛子?” 白簌簌点点头:“嗯。” “你一直都喜欢吹笛子。” “先生教我的。” 白簌簌看着萧君山,眼里像落满星星的湖水。 他漂亮,容易亲近。 和他在一起,整个人都像躺在暖暖的春风里一样,她是喜欢他的。 萧君山闻言默了默,他知道卫韫玉在白簌簌心里的分量,既然先生是重要的,那夫君也是重要的吗? 他微微敛眉,问:“先生是你很重要的人?” “嗯。”白簌簌点点头。 她眼里映着星星,也映着萧君山,看起来闪亮亮的。 “有多重要?”萧君山问。 想到萧君山愿意跟自己说话,白簌簌连眼睛都弯了。她有点迟疑、憧憬地看着萧君山,想了想,道:“是先生……最重要。” “那夫君呢?” “也是重要的。”他是她的夫君,肯定是顶顶重要的。 萧君山问:“知道夫君是什么吗?” “……什么?” 在白簌簌眼里的夫妻,便是住在一处。更多的就一头雾水,她哪里知道夫君要做什么呢? 她和萧君山成婚几月,萧君山维护白簌簌的那份纯真,连同床共枕都不曾,她不食人间烟火,萧君山便一点点的教她。 他愿意等她懂了那些人情世故,再与她尝情爱的滋味。 若是在这之前诱骗她的清白,欺她无知,便是过早的摧折这一枝花骨朵儿。 ……那是拔苗助长的行径。 而萧君山想要慢慢养成花儿,耐心等待收获。 萧君山从外面进来,温暖的炭盆给他熏上几分暖意,染得他眉目温暖。屋子里更是暖烘烘的,花瓶插着的三两枝腊梅鲜亮,飞着一只鲜活蝴蝶。 那蝴蝶暗色斑斓,是白簌簌送给萧君山的。萧君山听了白簌簌的话,默了半晌,朝花几指去,“看到那里飞着的蝴蝶了吗?” 白簌簌点点头。 萧君山意味深长:“给蝴蝶遮风的是树枝,而给她避雪的,则是温暖的房屋和屋檐。” 萧君山话语晦涩,那说的话对白簌簌都很复杂,白簌簌努力思索,才慢慢明白过来。 她脑子里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萧君山的话像是一把榔头,一把砸了下去,冰层摇摇欲坠,四分五裂起来。 大大小小的涟漪朝四周漾开。 白簌簌的脑子慢慢清明起来,陌生的感觉。 白簌簌看着萧君山,萧君山的脸色映着窗外雪色,越发高深莫测:“那只蝴蝶从秋天活到了冬天,树叶能给她一时的荫蔽,却无法给她一生的陪伴。” 白簌簌蹙了蹙眉,听他说话。 他声音温和:“冬天到了,树会凋零,这里,才是蝴蝶的归宿。” 萧君山的声音融化了她脑海里的那层冰,白簌簌的头脑突地清醒过来,似懂非懂,道:“……你是屋檐,是我的归宿?” “爱是守候,也是束缚,屋檐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保护。” 白簌簌小脸包子似的发皱,像是懂了:“我好像……明白了。” 爱他,就是把他当做归宿吗? 她是蝴蝶,和先生没有关系,是被他保护的,独属于他的蝴蝶? …… 如今的天气严寒,蝴蝶都慢慢消失,鸟儿也去了南方避寒。那些生灵都没了踪影,园子里唯一好玩的,只剩下摘花这一件事。 等到雪晴的时候,白簌簌便出来摘花了。 那些鲜亮的腊梅映着纯白的雪团,像是点缀红枣的米糕,白簌簌一见就喜欢,像一只采集粮食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