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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小委屈勾出了更大的委屈罢了,心里只想着姓谢的铁石心肠,怕是要让自己在外头站上一个时辰。 谁料着他忽然叫自己进去? 惊讶之余,也生出几分猝不及防的错愕。 姜雪宁的神情变得古怪了几分。 心电急转间,脑海里面已迅速地掠过了一个念头:不是吧,谢危竟然吃这套?! 她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仔细回想回想,上一世她有在谢危面前哭过吗? 没有的。 一次也没有的。 姜雪宁心念一动,眼泪止住片刻后,竟重又哽咽。 当真是想哭就哭,说来就来。 只是这回是看着真,实则假了。 果不其然,谢危又露出些许头疼的神情来,对她道:“原也不是想罚你,回来坐下吧。” 奏效了! 姜雪宁心底差点笑出声来。 谁能想到谢危的死xue竟然在这里? 她只道知道了对付谢危的法子,想这人两世威风也终究要犯到自己手里,不由快意至极。但面上依旧委屈模样,低低“哦”一声,从殿外走进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然后谢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待会儿下学,你单独留下。” 姜雪宁:“……” 是我太年轻,高兴得太早。 第054章 开小第灶 曾经, 姜雪宁想过孔圣人的十八般做法;如今, 她忍不住开始琢磨自己的十八般做法。 众人先前看她异样的眼神里, 忽然多了几分同情。 毕竟嫉妒归嫉妒,瞧不起归瞧不起, 谁也没想到不过弹琴差了些居然会被先生留堂。甭管谢先生看上去有多温和, 对当学生的来说,这种事都称得上是“噩耗”, 委实可怕了些。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每个人都以姜雪宁为前车之鉴, 就算是先前神态轻松的沈芷衣也打起了十分的精神认真练琴,唯恐下一个被先生留下的就是自己。 姜雪宁寂然无言。 一整个时辰, 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敢碰那琴。 下学时, 众人都起身向谢危行礼道别。 姜雪宁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似萧姝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 只是看了她一眼。 似尤月这种明摆着与她有过节的则是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来, 颇为幸灾乐祸。 方妙则是万般怜惜地看着她,递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姜雪宁知道其他人都靠不住, 但依旧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忍不住在沈芷衣经过的时候喊了一声:“长公主殿下……” 沈芷衣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谢先生人很好,你要努力。” 姜雪宁:“……” 沈芷衣还鼓励地朝她点了点头, 握了握拳, 然后才从殿中走了出去。 有点绝望。 人都走干净了。 伺候的宫人们也都散了大半。 外面的天光照着窗纸,亮得发白。 谢危将他那张峨眉装入琴囊之中, 斜抱在怀,从殿上走了下来,只看她一眼道:“跟着。” 姜雪宁心里哇凉哇凉的,抬步就要跟上。 但没想到才迈出一步,谢危的脚步就停下了。 他眼帘低垂,殿门口的光有一半落在他眼睫与瞳孔中,越显得深处沉暗,提醒了她一句:“琴。” 姜雪宁这才反应过来,返身小心地把今日基本没怎么碰过的那张蕉庵抱了。 谢危出了殿径直往偏殿去。 毕竟他与其他先生还是有些区别的,且这些年总在宫中主持经筵日讲,这一回宫里便将奉宸殿的偏殿专门为他辟了出来,作休憩之用。 姜雪宁离那偏殿越近,眼皮跳得越急。 到得偏殿门口,还有个小太监倚在门廊下伺候,一见谢危过来便连忙站直了身体,满脸挂笑地凑上来:“少师大人辛苦了,这是下学了吧?内务府有前阵子福建送来的秋茶,奴给您沏上?” 谢危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太监便要下去隔壁茶房沏茶,只是退走时也不由好奇地看了姜雪宁一眼,似乎是在奇怪谢少师为什么会带个姑娘到这里来。 谢危进了偏殿。 姜雪宁的脚步却在殿门口停住,好像里头是什么龙潭虎xue似的,不敢迈进去。 谢危头也不回:“进来。” 姜雪宁心一横,想如今好歹是在皇宫大内,谢危就算是暗地里再有本事,也不至于光天化日就杀人灭口,于是一脚踏了进去。 一股暖融融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她不由怔了一怔。 偏殿比起正殿小了不少,格局也没有那么开阔,但除了开着的那扇门之外和向东一扇窗之外,别处门窗都紧闭,还置了烧银炭的暖炉。 原本冰冷的地砖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时安静无声。 高高的书架充当了隔断。 上头堆满了各种古籍。 从书架旁边绕过去便见得一张书案,一张琴桌,东北角上更有一张长长的木台,上头竟然摆着好几块长形的木料,另有绳墨、刨子、刻刀之类的工具搁在旁边。 谢危将自己的琴挂了起来,然后转身对姜雪宁一指那张空置的琴桌,自己却在靠窗暖炕的一侧坐了下来,搭下眼帘道:“听说宁二姑娘昨日在坤宁宫门口救了个叫郑保的小太监。” 姜雪宁刚将琴放下,听见这话差点吓跪。 她本以为谢危单独留自己下来是真的要指点她弹琴,哪里料到刚进得这偏殿开口就是这样一句,顿时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那日救郑保本就众目睽睽,便是她想要否认都无法抵赖,更何况现在是被谢危当面问起。 这可是将来要谋反的人,必然在宫中有自己的耳目。 若在谢危面前装疯卖傻,那是找死。 姜雪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讷讷地回道:“是。” 谢危眸底的思量便浮了上来,竟对她道:“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新义乃是圣上身边的红人,郑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