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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了?” 一出口,声音沙哑、干疼得难受。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听说你出事了,我很担心,就来看你了。”百灵满脸心疼地为他掸去身上的雪,“头发都被学浸湿了,起来吧,我的大郎。” 百灵去拉顾元纬,可惜没拉动。她找来热水,喂给他喝。 喝了几口热水,顾元纬总算好多了,沙哑着嗓音说道:“你回去吧。这里很冷。” “你知道冷还跪在这里。你不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吗?”百灵哽咽道,眼泪扑簌簌滚落,“郎君和娘子知道了,又会有多心疼?” “回去!”顾元纬竭尽全力地吼道,“你哭得我心软,那我所做的,就全功尽弃了。以其活得永远低人一等,毋宁死去!” 百灵被顾元纬的样子镇住了。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狠厉的样子,不敢违抗,将大麾帽子为他戴上,离开了。她要把他的样子告诉郎君和娘子,让他们来劝。 百灵离去后不久,他就见到了孝博远——那个他参加算学比赛的评委之一。他僵硬地低了低头,以示行礼,“孝,郎,中。” 声音沙哑,低不可闻。他的模样,让孝博远同情起来。当时算学比赛,顾元纬与众不同的计算方法,让他记忆非常深刻。 根据顾元纬的算法,他解决了很多以前无法解决的难题,或者可以更简便地计算出来。他建议顾元纬学算学,可是被拒绝了。 这次听到顾元纬的事,出于爱才之心,他忍不住往太学跑一趟。才子难得,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将一个人全盘否定。他最终说服了凤祭酒,留下了顾元纬。 孝博远语重心长地对顾元纬道:“退学对一个普通仕子来说,是个大污点。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我实在不忍心你的天分被埋没了。你何苦去做自己不擅长的呢?” 顾元纬让顾家为凤祭酒和孝博远送上厚厚的谢礼。他考虑了孝博远建议,同意了去算学报到。 当然,他也不愿意放弃太学这边,毕竟太学的学子,才是以后朝廷的主力军。这些人脉,都是他以后必不可少的政治资源。 段穹宇没想到,这次如此困境,都能让顾元纬有惊无险地渡过。不过,总算狠狠地出了口恶气,以后他也不敢再在太学以诗人自居,得意非凡了。 顾元纬身着单衣,站在水池边,一边堆着他的织锦夹袄。见到这一幕,段穹宇有些意外,他不是病着吗,怎么出来自虐。 好像鼓足了勇气,顾元纬一个纵身,跳下了水池。段穹宇打了个寒颤,这么冷的天,他也是勇士。 为什么不考虑顾元纬自杀的问题?段穹宇认为一个求生意志超强,还愿意忍辱偷生的人,在事情解决之后,不可能做如此蠢的事。 走到池边,他果然就看到顾元纬在水池里游泳。从一头游到另一头,然后他又调转方向,游回来。顾元纬仿佛拼着一股劲,游划得很快。 顾元纬也看到了段穹宇,从水里游上来,瑟瑟发抖地面对着他道:“我没有退学,你是不是很失望?” 段穹宇见他的模样,心里有点同情。可惜,同情刚起,他就被顾元纬推下了水。他实在没想到顾元纬敢下狠手,难道他忘了自己给他的教训了? “你和吴志用从国子学退了,还可以到太学来。吴志用弄坏你的弓,对你使美人计,还是可以留在太学。我犯了错,就不能翻身?你们特权阶级,让人恨得牙痒痒!” 第20章 误会 段穹宇在冰冷的水中挣扎,穿得太厚,一浸水就死沉,刚被推下去,还喝了两口冷水。拼命努力的结果,他也只能在水中浮浮沉沉,废了半天力气,也没游到三尺。 见到段穹宇的唇迅速发紫,吼完的顾元纬愤怒降下去不少,恐惧感上升。大白天的,他谋杀一个侯府世子,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死得痛快。 跳进湖中,他迅速游到段穹宇身边,见段穹宇戒备地死盯着他,要和他共沉沦的模样,连忙道:“我来救你,别反抗。我还不敢正大光明地把你干掉。” 也不等他的回答,顾元纬拖着他就往岸上游去。好不容易爬上案,顾元纬马上动手帮他把脱衣服。两人都冻得直打哆嗦,衣服解了半天也没解下来。 顾元纬将段穹宇的手拿开,抬头,和段穹宇的下巴撞了个正着。段穹宇已经冷得没麻木了,所以不觉得疼。 顾元纬倒是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我来帮你脱,两双手反而碍手碍脚的。” 将顾元纬的腰带解下来,然后是袍子。袍子浸了水,和里衣贴在一起,他简直是撕下来的。将袍子扔到地上,顾元纬又准备去帮段穹宇脱里衣,被他阻止了。 段穹宇此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只是让顾元纬帮他脱贴身衣物,很别扭。毕竟这个人,刚才还准备要他的命。 他刚脱下,就被顾元纬用舒适的大麾裹住了。问题是,他被迫和顾元纬裹在一起。段穹宇本能地排斥,将他推远了一点。 被这一推,顾元纬才意识到他和段穹宇赤|裸相对。刚才段穹宇推他那一下,直接摸到了他的胸膛,如此一想,他的喉咙不知觉咽了口唾沫。 “咳,这里离我的宿舍很近,去我那里暖和一下吧。” 段穹宇立刻戒备地看着他。 顾元纬连忙举起双手,指尖扫到段穹宇结实的腹肌,他感到指尖仿佛被烫到般立刻缩回来,解释道:“我发誓,我绝无害你之心。刚才真的是气得失去理智了。” 段穹宇抓住顾元纬的手,往他的宿舍行去。顾元纬用另一只手立刻拉住大麾另一边,跟上。 仆人打好热水,段穹宇脱掉亵裤,跨进去。顾元纬将头扭到另一边,听到段穹宇入水的声音,感觉自己高烧更严重了。 “还不进来?”段穹宇对背着他的顾元纬,奇怪道,“你是想风寒更严重吗?” 顾元纬有点尴尬。他觉得自己磨磨唧唧、娘们嘻嘻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坦然地面对段穹宇的裸体。 难道这具壳子的原身是个同性恋?改天一定要找个其他男人验证一下。 段穹宇见顾元纬对他的好心置若罔闻,气愤地一把将他抓进浴桶,按进了水里。 一耳光扇在顾元纬的脸上,段穹宇冷声问道:“说,为何要害我?因为气愤?不平?你究竟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顾元纬摸着自己的左脸,不明白刚才还关心他的人,立刻就给了他一耳光,是发神经病,还是人格分裂? 生气是没跑了,现在没剁了他是时间环境不允许。想到段穹宇可能再次把他拖到荒郊野外,而放过他的可能性几乎为0.0001%,他立刻抱住了对方。 “穹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抱着段穹宇哭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