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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浅从善如流入房。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而且这世界的情况究竟怎样,还难说呢。 “您真真是一对璧人。”李媒婆掩唇赞了一句:“请早些歇吧,新娘在三楼,也已经早安置了。” 江浅浅轻笑着点头示意。媒婆甩着手帕离开,江浅浅却盯着那扭捏而去的背影,半响不动。 这李媒婆,一天抬头看了无数次天,打量了无数次房子,表情里带着的似是说不清的恐惧? 她在害怕什么? 害怕他们?还是,害怕这宅子里的什么东西? 媒婆一走,顾汀州就带着江浅浅出了房门。江浅浅本以为他们要去偷看新娘,没想到顾汀州拉着她又回到了放花轿的那间房。 “新娘?哪来的新娘?”顾汀州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小折刀,在轿身上轻轻划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果然。” “什么果然?” 顾汀州把折刀递给她看,江浅浅对光细看,发现刀刃上沾着纸屑。 “这是……” “不错,是怎么抬的时候这么轻。” 他走到轿门前,一把掀开红帘,此时轿中当然没有新娘,一副装裱精致的黑白相片庄重的摆在座位上。 第14章 牡丹亭1 这婚倒是婚,不过却不是活人和活人的。 喜台上摆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是真的,而衣物、首饰、家具等冥器都是纸糊的。江浅浅又留意了下锣鼓喇叭,发现果然是单数。国人成婚,以双为美,追求的是双双对对,和和美美,唯有夜半‘搭尸骨’,才只执半礼。 顾汀州松了轿帘,悠悠道:“好一场冥婚。” 冥婚的起源和我国丧葬习俗有很大联系,早在先秦时就开始流传。时人相信,未婚之人死于意外,则‘克命’。埋入祖坟,会破坏祖宅的风水,而尸不入地魂不安,则做崇家宅。 说起来不可思议,但一直牢牢和封建旧制捆绑在一起的儒家礼仪,是反阴婚的。中命令记载:“禁嫁殇者。” 李媒婆,不仅牵红媒,更是个‘鬼媒人’。 耳边嘶嘶哑哑,声调袅声婀娜,似乎有人在唱曲?对视一眼,江浅浅和顾汀州小心翼翼下楼。 “是唱片机。”顾汀州探头看了眼客厅,对江浅浅道。 不知是不是为了烘托这老宅的旧日氛围,自他们进了这宅子,唱片机的声音便没有停下过。不过白天放的,一直都是悠扬的西洋乐。怎的到了晚上,忽然开始走起了民族风? “人易老,事多妨,梦难长,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 唱腔丝柔,酥媚入骨,唇未启,情已三分。 她这么一唱,江浅浅莫名就觉得夜色更凉。木栏窗柩大开,夜风里带来浓烈的红梅香,招摇的鲜红色,被雨凌风,哪怕夜色里都夺目。 “倒果真像那果果说的,庭院里开了一株好红梅。”江浅浅话未落,面色却一僵:“等等,红梅的花期在几月?” 踏雪寻梅,花中君红梅,素来被高赞的便是傲霜凌寒的风骨。她们入了塔中世界,难明辨节气,但身上的旗袍长袍,分明是薄款短袖。 顾汀州点了点书桌上摆着一张旧相片:“看。” 照片主人是个年轻女孩,鹅蛋脸,红旗袍,颇负美貌。照相的背景依稀能看出就是这栋大宅,女孩的背正倚靠在一株梅树上。 “看来超哥这次是马失前蹄了。”顾汀州摊摊手:“我们早就进入了主战场。”没猜错的话,这次的‘密室’,便是这栋大宅。 顾汀州:“睡吧,早点休息。总感觉今夜不会太平。” 然而顾老大好像也马失前蹄了。一夜过去,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上下去吃饭的时候,该在的都在。似乎也验证了郭超任务还没有开始的说法。果果穿上了一身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粉旗袍,绣着大朵精致的芙蓉花,勾勒出姣好的身段。 年轻女孩秀美的两颊上飘着两朵粉红格外明显,本就是面如敷粉的少女,此时精致里更凭添了三分妩媚。自从出现在餐桌边,几乎全部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了。再加上现在情况看上去果如郭超的所料,她的地位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左右都是追捧的言辞。 “哼,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做那档子事。”小英拉开椅子坐下,语气讽刺:“不愧是专业的。” 昨晚谁都看见了,明明房间早就分好,果果却擅自拉着郭超,相携入住了最宽敞奢华的主卧。 一笑,果果的回应是直接起身,将一整壶南瓜汁浇在了小英的脑袋上。 粘腻的汁液顺着一缕一缕的发丝滑到脸上,又顺着下巴落到衣服上。 小英一脸不可置信。 撕破了昨日那层可爱温柔俏皮的假面,果果露出一个充满讥讽的笑容。 “你!你们看见没有,她——”小英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人理她,尤其那些男人们看她的目光,就像看着什么即丑陋又肮脏愚蠢的东西。 躲回了郭超怀里的果果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有人安慰道:“果果妹子别生气,丑人是非多。” “长得像肥猪,性格又恶劣。”同是新人的王一恒也帮腔:“现实里估计就是那种脑残黑,羡慕果果你人美有钱学历好。” 江浅浅:这是来错了剧场么?讲真,我们现在不是在生死逃亡么?! 到底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乍听了这种话,小英竟直接哭了出来,跑着回了屋。 没有人动,郭超看了一眼一直陪在小英身旁的中年妇人,一瞬的视线交流,随后那女子起身,追着小英上了楼。 “不要管她。”王一恒仍在叫嚣:“反正不是不可能每个人都出去么?像她这种人,能为我们大家牺牲也算是福分了。” 果果回他一个微笑,看来对他这番维护颇为满意。其余人各吃各的饭,对此都不怎么关心。 顾汀州一直很沉默,他好像自进了饭厅后面色就不太好看。他仔细观察了所有人,随后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不对,□□详了。” 江浅浅:“安详不好么?”不用一惊一乍 “安详没什么不好。”顾汀州微微侧脸:“就是担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现在,我们手里什么线索都没有。” 江浅浅面色也是一白,因为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和任务指示,被困在这座屋子里的他们毫无进展,如果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一样也暗中埋伏了隐藏的时间截止点…… 每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都在浪费仅存不多的生机。 一天,两天,到了第三天,雨依旧没有停,李媒婆依旧翻过来覆过去只有那么三句话,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人遭遇不测。 就像忘记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