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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固定在反射光洁亮面的瓷砖上。 氛围沉肃,烛阴也没有开口说话,他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的扫过乌发漆黑的少女。视线并没有对上,忽然江浅浅像感应到什么般抬了下眼,支着顾汀州的肩膀起身:“突然想起把手机忘在外面的石台上了,我去拿一下。” 顾汀州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应了一声“嗯”。 身后的厅门开了又合,烛阴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像交代完了该说的浑身轻松,摊在沙发椅上不算完,嗒一声两条长腿就上了桌,一副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模样。 伸了伸肩膀,烛阴刚张口就被看不过眼去的姜林把腿一把推了下去。他皱眉:“你这么闲的么?消息我们已经收到了,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烛阴拍了拍裤腿,看上去不紧不慢。 姜林:“佛龛你要封我们都封了,为什么塔兽的暴动反而越来越严重?”他拿过遥控调出一段新闻录屏。 画面里像火锅店一样的地方,一行人平常在围桌吃着火锅。忽然,从即使帧数不是很高清的店家监控摄像能清楚看见的,是沸腾的鸳鸯锅里猛地伸出一只鲜红的手,它一把扯过桌旁一个正低头蘸料的女生的头发就往锅里拽。 千钧一发,就在女生细白的脸皮就要被guntang的水泡溅伤的时候,有个同桌人终于反应过来般,随手拿起了手边的辣酱碗就狠狠砸了上去。辣酱碗没有砸到落入火锅,血手转而消失,踉跄后退的女生跪倒地上惊魂难定。 一行人捞遍了锅底,倒空了涮锅都没有发现锅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林咬紧了牙关。塔兽也攻击过他,但却因为不能直接碰触到他的肌肤而消失。从录像里女生整个身体站起差点整个脸都贴在火锅里姿势可以判定那手上的力度绝对不算低。 他走来走去转了两圈,抓了抓头发:“你们要再不快点,外面世界就要炸锅了。” 看到新闻录像,烛阴睥睨倨傲的目光里终于多出两分厌烦。他扰乱了头发,语气暴躁:“关一个跑一个,快别提有多烦了。” “虽然我们不是凡夫俗子,但也不是机械陀螺。” 他目光闪了下:“我觉得,你们对死刹的预防……应该先从组织内部开始。”很多封了又被打开的佛龛,是组织内部名下的。顾汀州钟斯羽的话很清楚,但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在照做。 一直低头随意翻书的顾汀州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略眯了眯眼。 姜林走到沙发旁:“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封印问题的办法么?” 烛阴语气平平板板:“早点除掉死刹。” 姜林皱眉:“这不是一朝一夕马上能办到的事。”特别现在嘉世出事,失去同盟的同光更步履艰难。 烛阴爱莫能助式摊手。 “有什么……防御或制止塔兽的方法么?”时间不等人,死刹不是说除就除,但塔兽问题是分分钟都在恶化。 连想不想,烛阴:“无。” 愣了一下,姜林继续:“那塔兽要是攻击无辜人?”刚才视频里要不是身边人反应快,被扯住头发女孩身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简直难以想象。 他们知道事情详情,加上多少有过进塔直面妖魔的经验,遇上塔兽也许可以凭借强化后的体质勉强周旋。可要是普通人撞见这些神出鬼没的要命东西…… 烛阴:“就是死啊。” 姜林不确定般重新申明:“普通人绝无提防塔兽一击的实力,塔兽要是袭击到人……”那个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烛阴表情一变未变:“认倒霉呗。” 姜林竖起了眉毛,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下了。 “你们之前有推测说死刹的总部所在地应该在城南是么?”烛阴似乎还是对死刹的地址更感兴趣,他支着下巴:“嗯,我们可以去搜寻一下。” 他看向顾汀州:“同光在城南也有联络处吧?附近入塔者有多少?” 顾汀州没有反对,也没有开口。 接话的是一直一言未发的陆恒:“负责联络和通讯档案名单的是唐纨,她现在在塔里,等她出来吧。” 姜林看了看紧关的厅门,目光担忧:“这次糖丸和药丸好像去了格外久。” “唐纨?”烛阴似乎回忆了一下。 “不用等了。”他挥了挥手:“那两个人不会回来了。” 血从脚底一直被冷到头皮。 心底对这个结局早有预计,但当这个答案终于出口的时候,却还是希望自己从没听到过比较好。 “你、你是能知道塔里发生的事么?”姜林感觉自己出口的每个字都千斤重,带着化不开的涩:“所以他们到底是——” 意料之外的,烛阴答道:“我不知道。” 还没等那复苏的希望抬头,就听见烛阴继续:“但那两个人从进塔的一刻起,就绝对不可能再出来。” “我看见了。”他想了想:“之前来的时候,那个叫药施施的?男孩子腰间挂着的雅努斯之镜。” 他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那个道具,可不是谁都敢用的。” 雅努斯之镜?姜林直起了身,他知道这个名字也见过那个道具:“但那不只是个观察过去的镜子么?” 烛阴喝了一口云姐端过来的特质花茶:“雅努斯是罗马的门神也是保护神,有正反两张面孔,代表开始和结束,出口和入口。雅努斯镜子有两面,它的一面是过去,另一面是将来。” “那面将来的镜子和过去的镜子一样,能知道发生在塔内的一切事情,唯一的不同就是,通过它知道的事情还未曾发生。” 姜林:“这、这面镜子是……” 烛阴:“按你们人的话,这个镜子是作弊神器。” 他的面庞又显现三分奇怪:“但是所有使用这面镜子的人都没想过,能以第三者角度观察未来的人,怎么会还活在现在?” “这个镜子是面特殊道具。得到它的人……大概是不幸大于幸吧。” 烛阴支起腿:“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照过那面未来之镜了,可惜那个人竟然都没发现自己粘上了诅咒。” “不过也没什么可以惋惜的。”烛阴不咸不淡:“一般刷到雅努斯之镜的入塔者都比较……特别。凭心讲,那个男生实力是不错,可一个人挣扎上层塔也顶多就是勉勉强强吧。” “他居然还非要带上个累赘?实话讲,有时候真是搞不你们人。你们都当过塔是什么?” “那个叫唐纨的姑娘,如果她都能过了第八层塔,那塔的威严和公正体现在哪里?你们也不是没有闯过第八层塔的入塔者,该知道那都是什么难度。” 烛阴幽幽的说,丝毫没有意识到环境越来越安静。 “哗啦。”碎玻璃渣砸在瓷砖上滚了一地,微湿的蒸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