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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度。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奔跑, 还有疯狂大笑的声音, 无数穿着白色病服的人形在眼前疯狂摇摆。 她在哪里来着?江浅浅想了想,哦,自己在疯人院, 一群神经病中间……所以这个世界疯狂,不是很正常么?难得倒是混乱中背着她的那个人,竟能一直给人很平稳很安全的感觉,他的心跳不曾快一分,负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半寸。 “带浅浅先走。”江浅浅感觉自己被人放下,现在,背着她的那个人要把她交给另一个更柔软更香喷喷的怀抱。尽管那怀抱的熟悉感要从骨血里溢出来,舒服的甚至让她想起幼时在摇床边唱摇篮曲的母亲,可说不出哪里,她的心底依旧浮起一丝极轻微的不满。 愚蠢的人,离开了我,你是想要死的更快么?浊眼不识明珠,难道你没有意识到这塔里最大的保命牌,刚刚就一直被你背在背上么? 她的手没什么力气,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手臂滑下刚才拥着的肩膀,她最后的努力就是勾着那人的领子,不想被旁边的人扯下来……力道不大,可旁边的人还是发现了,扯她的动作一顿,江浅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风起手落,“啪”一声一巴掌就狠狠打在了江浅浅那试图藕断丝连暗度陈仓的爪子上。 这么凶的么,受痛江浅浅自然就松了手,半眯着眼感觉自己委屈巴巴。 “疯了,疯了!这些人真的都疯了!”旁边另一个男声咬牙切齿道:“竟然用这种方法逼线索。” 宁灼咬牙切齿,没想到“真医生”还没变态,“假医生”倒是迫不及待开始行使手中的权利。在入塔时威廉把他们分成医生病患两组,身份带来地位和待遇种种不同的诧异,病人虽然和家犬一样手上蜷着带着名字的“项圈”,每日都被呼来喝去关在牢笼,但某种意义上却摆脱身份桎梏拥有更多自由,毕竟他们是疯子,疯子干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那么出格不是么? 医生就不同了,他们矜矜业业扮演着居高临下的角色,却也一举一动都受困在其他医生的眼里,难以取得有效的进展…… 先动手的是医生里不和众人为伍,独行两人中活下的那一个,他的名字叫阿力。他试图把何衡绑上电椅,逼问他们这几天获得的线索。当何衡大喊我们都是入塔者的时候,阿力就会加大电流的幅度,他向蓝眼睛医生解释胡言乱语说明何衡的病情加重。 如果何衡不肯说出实情的全部,阿力就将对流电接在何衡和宁灼中间,让他们一手抓火线,一手抓零线,并使脚掌与地面绝缘,他运用的是现代物理学上一个有趣的小实验,这个实验并不痛苦,也不会让人体产生触电反应……可紧接着,两人眼睁睁看着的却是电流瓦数的不断加大……何衡和宁灼心里都清楚的是,当接通的电流超过220V时,这个实验就极大可能出现风险。想活命很简单,松手就可以,可从一人松手的那刻起,电流回路就出立刻形成,导致另一人的触电死亡。 不松手是一起死,松手就会害死自己仅剩的同伴。 严格来讲,阿力只是做了“身份”要求他做的事,所以不算杀人,而一旦实验中通有人松手导致另一方死亡,负直接责任的是失手的那方。 这是对人性至高的谴责与拷问,也是对心理的最高折磨,没想到这新来的外行人,竟做的比病院中的老手还熟门熟路。 作为秦泰同伴,同样担当医生的刘云安看见了,却没有阻止。 ——这个实验最终以钟斯羽上前一个手刀敲晕了阿力为止。事实上,为了摆脱控制,他们不得不暂时控制六楼的所有医生,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除了他们之外,这家经营中的病院真的是有不少入院正在治疗的患者。 解开了狂犬扼住咽喉的项圈,现在是疯魔们期待已久的狂欢。 钟斯羽一板凳抡晕了一个呲着尖牙,一边大喊着黄油一边扑上来的病患。闪亮的尖刀,流涎的红唇,似乎所有深藏的暴力因子都被唤醒,现在,世界已经颠倒,他们翻身要做自己的主人。有人已经搬来了电疗仪,要把昏迷的阿力往椅子上拖。 他回头喊:“掩护我,我开空间,我们先撤!”这动静闹太大了,他有种预感,等负责的蓝眼睛回来……这次他们谁都落不了好,搞不好现在就已经踩上了判定。 话音未落,一股幽冷的苍蓝忽然弥漫整个空间,像冰一样,却又炽热的如火舌,侵蚀焚毁触碰的一切,那幽蓝的火焰如冥蝶翩翩,在白墙素巾上撒下磷光碎闪。 江浅浅眯着眼睛,看眼前迷途幻过般迷离的,极致美丽却有极致妖娆的角色,意识深处仿佛有白静划开波澜水波,上浅换气。她抓住那仅有的一丝清明,意识到一半轻唤:“顾汀州……” 紧接着,铺天盖地海啸般涌来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模模糊糊,耳边又有人在丹玉:“温度居高不下,不行,浅浅需要医生。”好好地,为什么忽然会生病,钟斯羽百思不得其解,但问题必须解决。 顾汀州也抿紧了唇:“药在呼吸内科。”内科是二楼。 钟斯羽:“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二楼,四楼,五楼都绝对不可再去。”去就是往死里送人头。 “产科。”江浅浅感觉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顾汀州想了想,低声沉吟:“听说孕中妇女发热,会直接挂产科,那么产科一定有退烧药。” 妇产科,三楼,现在还来得及,马上走! 何诜诜马上起身,但顾汀州拦住了她:“塔里,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按常理解决,我们必须要做两手准备。”一旦退烧药不管用…… 钟斯羽:“兵分两路,诜诜守着浅浅,我去密室找尸体,你去偷药。” 顾汀州还是一把拉住了他,在钟斯羽皱眉之前,他垂目道:“自嘉世同光成立以来,每一次成功过塔的人都会留下经历与心得,而来一百五十年有余。” “之前我一直好奇的就是,这么长的时间,小山一般厚重的卷宗,便是真的塔中三千世界无穷无尽,为什么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遇上一样的塔?” 钟斯羽不笨,他立刻明白了顾汀州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 顾汀州:“我觉得,不是没有人遇见一样的塔,而是遇见一样塔的人……最后都没有活着走出去。” “无论再怎么不可能,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剩下那个就一定是真相不是么?” 钟斯羽闻言打了个寒颤,是了,他们这代还有幸撞见从塔里走来的烛阴,那老东西目中无人狂狼到极点,又一口一个塔无所不在无所不知。 如果塔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制止他们? 因为不构成威胁……还是塔另有安排? 他沉下心,收敛所有多余的情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