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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天庭错了。 当然,阻拦她的苌夕是错中之错,罪魁祸首。 帝君面色凝重,声音低沉道:“你自以为秉持情爱,却戕害本君的爱卿。你觉得,这说得通么?” 珊瑚拔高了嗓子,天经地义道:“有何不通?若不是阿炎只爱那恶妖不爱我,我何必对他下手?若不是那恶妖三番五次从我身边抢走阿炎,我何必报复!” 天帝从君座上下来,一步一步逼近她,“如此,你便是认罪了?” “呵呵!”珊瑚冷笑,“事情是本宫做的没错,但是本宫没有罪!没有罪!本宫全是因为爱!” 天帝厌倦了她千篇一律的狡辩,怒道:“你既认为情爱才是你的全部,本君便成全你。” “你想审判本宫?帝君,恐怕你还没这资格!” 天帝神色严峻,拔高声音,“审判的决定权不在于罪徒,而是在审判者!” 珊瑚瞪大双目,愤恨的眼泪蓦然滑落,怒吼:“没有谁能审判本宫!”环视百神一圈,又叫到,“你们所有仙神,没有一个配审判本宫!” 声音一阵盖过一阵,用尖锐的吼叫,掩饰心虚和惶恐。她孤傲地扬着头,像一只被剪了羽毛的孔雀。 “你恼羞成怒也躲不过刑罚!”帝君一喝,将手负在身后,岿然不动,沉声道:“你父亲为天庭贡献颇大,本君顾念旧情,不会赐你死罪。本君赐你不死不老之身,去蓬莱边上的荒岛,揣着你的情爱过完永生罢。” 不老不死,孤独余生,对于视情如命的珊瑚,这是比死更难受的事情。 “不!本宫此生为爱而活,怎可以无情无故孤独终老!” 天帝没有动容,“你不会老,本君说了,会赐你不老不死之身。” “不!天帝你敢!” “拖下去。” “没有谁能审判本宫!不————” 蓬莱边上的某个荒岛,只有一棵歪歪倒倒的老槐树,在云烟中饱经沧桑。几万年后,仍有一个身穿橙色衣衫的女子,她面容十分年轻,一双眼眸却如同灰尘一般没有神色。头倚着那棵槐树,哑着嗓子,不断呢喃: “没有谁能审判本宫......” 看不到尽头的诅咒,仿佛无穷无底的深渊。 凌霄宝殿上,众神紧绷着不敢做声,天帝这样不动声色的怒火委实可怕,阴森森的,比以前破口痛骂厉害多了。珊瑚拖下殿没多久,众神以为可以退殿,没想到天帝紧接着又传来冥君和命格星君。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帝君气得鼻孔扩张,强行忍下粗气,“不是嘲讽天庭无情无欲么?本君便要看看,你们有情有欲到什么地步。两位爱卿,将敖广和苌夕置入凡间轮回,让他们十世相爱不得相守。若他们撑得过,本君便认输,修改天规。若他们撑不过,便斩去他们的情根!” 冥君汗颜,“......小神遵旨。” 倒是苦了命格星君,还要编纂十辈子的爱恨纠葛。 天帝看出命格星君的犹豫,“有问题么?” 命格星君被那眼神瞪了一下,慌忙摇头,“没有没有,小仙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沭炎和苌夕,就这样被迁怒了...... ☆、十世长劫(一) 司序上仙闲来无事,又跑去万劫山找雷神闲聊,谈起当日审问珊瑚的事,咋舌道:“帝君这迁怒的本事也太厉害了,说天庭无情无欲的本来是珊瑚,他非要让苌夕他们受罚。” 雷神铁面无私,道:“他们犯的罪,没打入地狱已经是网开一面。” 司序上仙不满,“不就是双双死在梨花树下么?我倒认为没什么大碍。” 雷神咬牙纠正:“是打伤上神,逃遁下界,然后死在梨花树下。” 司序上仙眼眸弯弯,“那追究起来,我们两个可是包庇之罪。你是不是还要上报天帝,秉公办理了?” 雷神耳根一红,“本上神那日什么都没看到。” 司序上仙倏地凑近他,一语点破,“你在害羞。” 雷神后退一步,紧张地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有谁在窥视,便又看向对方,“那日的事情你最好忘了,被天帝知道,你我触犯天规,是要——” 话没说完,又被眼前的小仙用嘴堵了个严实。 “你!” 被放开之后,雷神恼怒不已。 “触犯天规有什么?”司序上仙两条手臂挂在他脖子上,“大不了像苌夕他们,去凡间轮回个十几辈子,多跟你相处相处,有什么不好?” “你藐视天规,天帝知道了岂会轻饶你!” “你急了。”司序上仙看着他笨拙的模样,尤其开心,凑近道,“担心我啊?” 雷神推开他,“本上神要去布施天劫,不与你多费口舌!” 司序上仙看着逃远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自顾自道:“死木头,担心我便担心我,有什么不好说的?” ............................................ 鹅毛雪纷飞了好几日,路上铺了厚重的一层白毯。官府着人将街上的雪扫了又扫,方才有几个行人。只不过天寒地冻,都走得十分匆忙。 街尾一处露天的戏台子上,还上演着霸王别姬。演霸王的戏子今日冻了风寒,台上只有虞姬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寒风刺骨,夹杂着冰碴,恨不得将肌理划破几道大口子。台上的戏子动作逐渐僵硬,腕花转得也渐渐吃力,只剩一副嗓子仍旧圆润,饱含情愫地唱着戏本里的句子。 戏终,幕落。戏子朝场下的看客微微一附,谢礼。说是看客,从头至尾也只有一人,撑着一方伞,安静地听完。 鹅毛的大雪,台上一人唱,台下一人望。 虽只有一人,但好歹唱了这许久,一班子人也不甘空手而归。 二胡先生搓了搓失去知觉的手,轻推戏子的肩膀,“苌夕啊,好歹也去讨个赏钱,你哥等着买药。” 苌夕唯诺地点头,拿了锣盘,走到撑着竹伞的人面前,“这位官人,可否打赏两个银钱?” 沭炎将伞往前移,遮过对方头顶,“你叫什么?” 下巴微收,“苌夕。” “不像艺名。” “小人刚出来唱,还没来得及取。” 沭炎盯着生了锈的锣盘,将一枚沉甸甸的银锭放上去。银锭在怀里揣热了,贴上锣盘,竟融化了一小片薄冰。 苌夕一惊,这么阔绰的看客他还是头一回见,“这......” 沭炎直勾勾盯着他,道:“买你。” 戏班师傅忙拥上来,“这位官人,我们苌夕才出来唱,没□□呢。不值什么,官人去大戏班里挑挑,随便哪个都比这小子强。” 沭炎不容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