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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尽职尽责提醒着主人如今的情绪波澜,让人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白穆调整着呼吸以平静心绪,收效甚微。 他带着这心绪上的波澜,一句一顿地跟着傧相的指示行动,只是转身对拜的那一刻,一道沉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生生世世,永不相负……我亦然。” 白穆:“……” “…………” !!! 刚才他和钱小少爷说得话,他果然听见了!!! 比剖白心意被熟人听到更羞耻的是什么?! 那必然是落、到、本、人、耳、朵、里! 白穆还在行着拜礼,听见这一句好悬没把腰闪了。 红绸牵引的另一端,那人关切的视线落来,坠落着漫天星河的眸中,充斥承诺的郑重。 对视的瞬间,像是被清泉涤荡,那些纷繁杂乱的思绪尽皆远去、心情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白穆甚至怀疑他又在什么时候立下了结界,周围的喧嚣欢闹尽皆远去,连就站在两人旁边几步远的傧相身形都显得模糊了。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好像只有两人相对而立。 ——生、生、世、世……吗? 他莞尔—— “好。” 他如此应诺。 …… ………… “礼成——” 傧相拖长的念词清晰可辨。 不远处,重新用障眼法隐藏在人群中的凌霜剑尊愕然抬头。 他的视野中,两道灵光交缠着直冲云霄,一直延伸向上,直到目之所不及的天幕深处。 这并非什么凡尘界的成亲仪式,而是—— 结道大典。 …… ………… 仙界。 司掌众界情缘的仙君失手散落手中那一把红线。 他却不及去拾,而是直接撕开空间,站到一块巨大的石壁前。 石壁上密密麻麻地镌刻着名字。 六道众生,无论人妖仙鬼、仙凡修者……但凡结为道侣,便可名列其上…… 现在,这快石壁亮起,从微弱的荧光一点点加强,直到仓促赶来的仙君也忍不住抬袖遮了眼睛。 许久,光芒散去,在石壁的最高处,多出了一对名字。 并非俗世意义上的“姓名”,它甚至并非文字,而是……属于灵魂的刻印。 而这个位置…… “帝……君……” 仙君喃喃,视线又偏移向侧边那陌生的灵魂印记—— “帝后。” 而与此同时,仙界最北端,那宫殿檐下铃铛,无风自动。 不是平素零散的响声,而是奏出了一曲完整的调子。 袅袅仙音荡漾开来,所过之处,琼枝抽芽,百花盛放,一派欣欣向荣。 ——整个仙界都在欢迎它的新主人到来。 之后还有一两章番外,到时候就彻底结束啦。 下篇开这篇,预计一月底开吧,再次跪求收藏。 它的文案我估计会再改一版,大意就是 #我和我马甲之间的“爱恨纠葛”# 马甲好、马甲妙、我超喜欢马甲! : 第137章 番外:萧墨视角(上) 情劫 他该去历劫了。 生于混沌、诞于天地。 他并无名字, 亦或这方世界就是他的名字。 其余仙人称他为“帝君”。 帝君下界历劫,众仙忧心忡忡,他本人却并无什么实感。 他并无执念——生, 庇护这方世界,这是他的职责;死,反哺天地, 好像也并无不妥。 生与死,本就是一方轮回。 …… ………… 他下界了。 前尘尽忘,往事皆空, 他只是一个凡人的幼童,好似与其余孩童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不同, 那便是这一生格外坎坷—— 生而丧母,幼年失怙。 他依旧没有名字, 未及见一面的“母亲”没有给他取名,沉浸在爱人逝世悲痛中的父亲亦无暇这些细节, 不过几年便追随爱人而去。 没有父母指引、也没有长辈教导。 那孩童如同荒原中的野兽, 夺取食物、挣扎求生…… 但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意识冷眼旁观, 对这一切毫无触动。 …… 直到那一日。 隔着人群中的一次对视。 那是一个少年……锦衣华服,和这阴暗的小巷格格不入。 ——不、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恍惚间, 眼中出现了另一个视野。 那强大洁净的灵魂带着融融暖意、又散发着勃勃生机。 生与死本是轮回。 他想—— 但……谁能不喜欢“生”呢?这样美丽的生机,谁又能无动于衷? 孩童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直到那灵魂远去。 “……情劫。” 脑海中,突然生出这么一道悠长好似叹息的声音。 …… ………… 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或者说“接近”……更为恰当。 不管是这孱弱的孩童身躯,还是躯体里那大半都在沉睡的意识,他们都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向那灵魂靠近。 好像千万年的孤寂冰冷终于找到了归宿, 那温暖让人忍不住喟叹。 但是……终究是“劫数”啊…… 他终于有了名字。 已显天露天出日后清隽轮廓的少年不自在地天摸天着鼻子,似乎没想到自己后知后觉的询问名字,竟然得到“小黑”这两个字的回答。 他眼神游移着,底气不足地说着,“‘小黑’这称呼也太不正式了。不然就叫、叫‘萧墨’吧,跟我姓、姓‘萧’,墨者,书墨也,你也别光习武了,好好读书……” 说到后来,他已经抬起头来,双眸明亮灿然,希冀着他的肯定。 那灵魂一如既往的温暖,引着人想要近一点、更接近一点。 他答:“谢家主赐名。” 而于此同时,脑海深处的那道意识叹息一声,陷入沉眠。 “求而不得”有多苦? 若是再这般下去,他要忍不住完全清醒过来了,将人带回仙界。 不该的…… 他不该、枉顾他的意愿。 * 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人世八苦,他以为他的劫数是“求不得”,到头来……原是—— 爱别离。 …… ………… 那日与平常没什么区别,家主又将查账这不管从那个方面看都绝不属于暗卫职责范围的任务交予他。 他接受了,然后马不停蹄地远下江南。 离远些也好。 眼看着他与另一人把酒言欢、互生默契,那感觉……像是钝刀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一点点地切割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