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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楚先生的地方。” “就是,我等听琴还需斋戒沐浴,这家伙一身秽气,也敢进来,我呸!” 广岫平白受人喝斥,还未及还嘴,边上众人也围了过来,对他推推扯扯呼呼喝喝,三两下就轰赶了出去。 广岫咬着牙,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画道符诅咒他们的冲动。 在门外等了一会还不见卫翊出来,他探头去看,卫翊正局促不安羞羞答答得与楚离说着什么。楚离微微笑着,风姿绰约温煦如风,整个一副祸害良家少女的德行。 又等了一会儿,他还是回头找美人去了,管他与那琴师唧唧歪歪些什么。 回了厢房两三杯酒水下肚,卫翊才兴冲冲进来:“真人,楚先生答应教我弹琴了!” “哦。”广岫瞥他一眼,继续喝酒。被冷落的美人见卫翊回来便去拉他坐下,一人道:“原来公子撇下我们是去听琴了,好生无情。” “你埋怨什么,我们怎比得楚先生的琴?” “就是。” 广岫放下杯子:“你们这不是勾栏妓院吗,怎么会有个男人?” “他啊,可是我们这比花魁还红的人物呢。听说以前是个落第书生,弹得一手好琴,穷困潦倒之下才到咱们这卖艺弹琴为生。” “那时咱们不都嘲笑他么,一个男人,想卖不去北街的天童苑,来这里碍眼,可眼下人家混的可比我们好多了,达官贵人都来听他弹琴呢。” “可惜了是个男儿身,若是女人,只怕早已飞上枝头了吧。” “这话可不对,就算是男人也可攀上高枝儿,你看那位相府公子对他不痴迷得很么。” “嘻嘻,也是呢……” 黄衫美人凑进卫翊身边笑得一脸暧昧:“这位小公子想必也着了楚先生的迷吧,可小心被勾了魂去。” “我就是觉得他弹得好,没有别的意思……”卫翊赶紧解释,脸都热了。 广岫晃晃酒杯,故作高深道:“说对了,他的琴音,真的会勾魂。” 见几人都看了过来,他脸色一变,笑嘻嘻从怀中掏出几张符来:“这是我停云观独家护身符,驱邪避凶百试百灵,来一张?” 二人离开留春院时正碰上一人在大堂大闹,扬言要带楚离离开,正是那个呵斥广岫脏了地方的年轻人。楚离静坐一旁,面容恬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广岫赶紧拉卫翊拣个地方坐下,看戏。 “楚离出生卑微一介浮萍,难登相府大雅之堂,多谢肖公子一番美意。” “楚先生,这般污秽下作之地岂是你呆的地方,我已禀明父亲,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这少年比卫翊大不了几岁,却比不得他的内敛沉静,一脸急切,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了,“我府中什么都有,丫鬟仆从任由差遣,哪是这里能比的?你就跟我回去吧。” 楚离缓缓摇头:“多谢肖公子,人活一世终归不过一墙挡风一瓦遮雨,还是此处住的惯些。” 年轻人可怜兮兮看着他:“楚先生……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你以往不是考过科举吗?若是有心入朝为官,我可以让我爹给你举荐……” 楚离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功名利禄楚某早已看破,肖公子何必以此取笑?”他微侧身子,已是不愿多言。 少年急忙解释:“不是,我没有……” 留春院老鸨十分为难:“肖公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扣着人不让走,楚先生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不是。”老鸨也是耐着性子,若非看他是丞相公子,早几棍子打发出去了。 广岫看得十分解气,听旁边桌的人幸灾乐祸嚼舌根:“这就是丞相家三公子肖行之吧,真够出息的,逛花楼不说,还为了个男人,真是丢死人了。” “哈哈哈,肖丞相能容他这般胡闹,着实大度。我来这都得瞒着我爹,被他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 “肖氏一门个个人材,还出了位贵妃娘娘,享尽荣华富贵,也就出了他这么个不成器的。” “人家再不成器,也是炊金馔玉凡事不愁,不是你我可比的。来,喝酒。” “也是三公子,一样不成器,和你有缘。”广岫撞撞卫翊胳膊,卫翊讪笑,看那位丞相公子的眼色中带了些许同情,亦有几分羡慕。 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如他那般肆意自在的。 看肖行之垂头丧气走出留春院,广岫跟了过去,还恶劣得朝他头上扔石头,他一回头就赶紧躲到卫翊身后。卫翊看着他近乎幼稚的行为,实在是哭笑不得。 肖行之想是心中失落,只当是顽劣稚子的恶作剧,被戏弄了也无心追究,兀自唉声叹气踱步回府。 “傻子。”广岫玩够了,丢下一句,打道回府。 “真人,你认识那位肖公子吗?”卫翊好奇问道。 “当然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 “可是……你为什么捉弄他?” “好玩呗,谁让他傻不拉几的。” “……”卫翊想说,傻的人招你惹你了。 ☆、第十七章 他们回府时卫大将军正在大发雷霆,吓得卫翊就是一抖,本能往广岫身后躲。 卫翾立在下首,承受着狂风暴雨不发一言。 “整日只知折腾那些歪门邪道,我养你何用!”卫峥怒目圆瞪,手中杯子都被捏裂了缝。卫湛对卫翾使眼色让他服软,后者只当没看到,卫湛只得道:“爹,二弟他……也不算全无用处,张文浩之事乃是二弟相助……” “哼,旁门左道小人之举,他敢做,我可不敢当!”卫峥瞪了卫翾一眼,“我已保举你进兵部任职,不去也得去!” 卫翾拢了拢袖子,呼出一口气,抬眼看着老爹:“我不会去的。 “你说什么!?” “我对那些没兴趣。” “混账!”卫峥一掌拍下,桌子立时裂了道缝,“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都一样。”卫翾直视着盛怒的父亲,声音中不带丝毫情绪,“你若见我碍眼,权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你……”卫峥气得面如肝色,捂胸咳嗽不止。 “二弟!”卫湛低喝一声,“不许这样对爹说话,快认错。” 卫翾轻笑:“我错就错在是他卫大将军的儿子,若要深究,只怕得全怪在他身上,你叫我如何认?大哥,我是指望不上了,劝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为官之道,最好揽下半个朝局,斗垮肖氏一门,就算出息了。” “孽畜!我怎么生了你这种混账东西!”卫峥指着他怒喝,“滚,给我滚!” 卫翾微行一礼,从容离开,卫翊惊魂未定,也想逃了。他可不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何况此时的卫峥若再见到他,只怕更会气得吐血。 广岫却恶劣得拽住他不让走。 说到当今朝局,将相之争总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