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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心里压着的石头就这样消失掉,他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陶杨是关心他,担心他被欺骗,才会这么关注裴念的异常,但他发誓,他身边的人就是裴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盘端了上来,沈舒宁为了避免气氛的尴尬,招呼说吃饭吃饭,他尝了下,味道的确很不错,这让他的心情轻快了不少。 然而令人不太愉快的是上最后一盘菜时,服务员失手,汤汁溅到他的衣袖上。 “抱歉抱歉!”服务员放下菜盘连忙道歉,神情惊慌失措,“我们这里有更换的衬衣,如果客人不嫌弃的话,可以进行更换。” “没事,我去洗手间洗一下吹干就行了。” 沈舒宁站起身,没有为难对方。 他给裴念打了声招呼,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前往洗手间。 沈舒宁离开后,裴念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块蟹rou,放进嘴巴里。 包厢里丝竹之声已经停了下来,浅薄的人工湖里微波荡漾,陶杨的双膝自然地交叠,手搭在上面,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发出温和的询问,“不知道裴小姐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呢?” 裴念喉咙微动,将稠密的蟹rou吞了下去,嗓音是春风般的温柔,“陶先生想我记得什么?” 陶杨的手指点了一下膝盖的顶端,“你突然出现,并且有着让人怀疑的地方,作为沈舒宁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我有权利质疑裴小姐的存在。” “你好像在怀疑我是一个骗子。”裴念语气轻松,她放下筷子,“好吧,请问需要问我什么呢?” 陶杨:“你和沈舒宁相识在什么时候?” “唔,三年前西式玉衡路的红绿灯下。” “订婚的日期?” “今年的4.12。” “订婚的戒指是什么颜色?” “红色?”裴念歪了歪脑袋,“我很喜欢这个颜色,阿宁戴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很开心。”她朝着陶杨扬了扬自己空荡荡的左手中指,声音轻缓而温柔,“丢了也没关系,很快他会再给我戴上新的订婚戒指,到时候还要请陶先生来吃饭。” 陶杨敲着膝盖的手指慢慢放平,然后一点一点捏紧。 他的神情冷淡,又问了几个和沈舒宁的问题,裴念都能准确无误的答出来。 时间慢慢过去。 洗手间里,沈舒宁已经洗干净了衣袖,用吹风机吹干后,往回走去。 他走到了包厢门前。 “最后一个问题。” 陶杨淡淡道:“我和裴小姐最后的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沈舒宁抬手,要推开包厢的门。 这个问题裴念本可以不用回答,只要沈舒宁一进门,陶杨不会索求这个答案,而现在,沈舒宁就在门外。 咔哒,门开了。 “在我死的前一天哦。” 这是裴念给陶杨的答案。 10、第 10 章 “在我死的前一天。” 这是裴念给他的答案。 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她的语气随意,甚至还在弯着眉眼笑。 沈舒宁走了进来。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 “啊,在讨论钻戒的事。” 裴念仰头,她抬起自己的手指,“陶杨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钻戒,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我说可以的话想要黑色的。” “毕竟红色的带进棺材里过,再重复的话,不怎么吉利,对不对?阿宁……” “是的……”沈舒宁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的确不怎么吉利……” 黑色的钻戒吗? “你们只说了这个?” 他的语气有些探究。 原谅他的疑神疑鬼,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说的不止是这个,这让他有点不安。 裴念的下巴搭在手指上,“还说了其它的,陶杨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还有些怀念呢,我们第一次的见面,阿宁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的见面,我站在红绿灯你的对面,绿灯亮的时候你走到我面前,问我叫什么名字。” 这段往事让她的脸颊红了红,她的手指勾了勾耳发。 “陶杨还问了我们订婚的日子,好像我们才订婚没两个月,四月十二订的婚,现在六月九……” “已经快两个月了。” 沈舒宁接道。 从裴念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他从未对裴念说过过往的事,而裴念确实能知道。 沈舒宁心知陶杨是为他好,只是这样对他爱人的试探难免让他有些疲倦和厌烦,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这种情绪,吃完了这顿饭。 回到洋房,他带着裴念正要上楼,陶杨抓住他的手,“我有话要对你说。” 沈舒宁看了他一眼,让裴念先上楼。 “好吧,我的错。”陶杨给他道歉,“我想试探她,看她能不能记得以前的事,很多的事她都记得,是我误会了她。” “我都说了她就是裴念。” 沈舒宁无奈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我知道这种事让人很难相信,陶杨你也一样,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也能相信她。” “你的怀疑和试探让我很难受,我觉得念念也会难受,没有人被别人怀疑不是自己时还能保持正常的情绪。”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陶杨拉着他的衣袖,低下脑袋再次道歉,他高沈舒宁要高出将近半个脑袋,低下头的样子看起来愧疚又可怜,沈舒宁内心的厌烦在朋友这样的表情下也没法继续保持下去了,更何况陶杨已经道歉。 “没关系……”他说。 视线里一根红线如同水蛭一样从陶杨的眼睛里钻出来,他抽回手,轻声道:“我回去了……” 沈舒宁拉了拉衣袖,转身上了楼。 陶杨站在原地,慢慢直起身子,看着沈舒宁离开的背影。他敛下细长的眼睫,遮住了半边的眼眸,顿足许久后,最后上了车开车离开。 绿色的枝叶垂挂在画室窗外,上面绽放着雪白的蔷薇花瓣,在微风里轻轻的晃荡着,清晨明亮的光线穿过枝叶的缝隙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沈舒宁赤l裸着脚,坐在画室里画画。 金色的碎阳顺着攀爬上青年露出的脚踝,最后停留在他苍白的手上,青年抬起的手腕细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弄断。 沈舒宁的手中执着一只画笔,正在画板上做画稿的最后调整,他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在画板的上方,在那里放置着一张相框,相框里小女孩穿着粉红的公主裙,坐在秋千上,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样子。 因为要重新给裴念订做钻戒,所以沈舒宁结束了咸鱼的生活,开始接单。 这次下单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型有些方,戴眼睛,眼角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疤痕,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是西市有些地位的老总,因为女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