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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有第二个沈舒宁。 “裴念”尚且可以压制内心的贪恋,祂却不能。 祂现在就要爱人来到祂的身边,这个游轮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是它们的巢xue,祂要与祂的爱人孕育下一个魔物。 得到他——获取他—— 祂抬起眼,殷红的眼瞳倒映着游轮上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我还有机会吗?【张东升式询问】 平时死活不肯写文,今天要交5000调研报告,写文的灵感瞬间就来了。 49、第 49 章 游轮的时间与空间停止了, 没有人再比沈舒宁更能察觉这细微的变化。 模糊的黑暗里,灰尘停滞在半空中,嘶鸣声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起伏的海水保持着最开始的弧度。 储物室就在升降梯的上面,然而他和陶杨被困在升降梯下的区域,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原地三步以外的地方,就连身后追逐的那些东西, 也只能在原地打转。 “我就知道……”沈舒宁喃喃着。 没有那么容易离开这里的, 它不安的预感终于彻底的成真。 他一路上几乎都是安静不出声的, 此时却捂住额头,哈的一声,脖颈上青筋跳得可怕。 崩溃只在一瞬间, 伴随的是原本极力压抑着的内心的那种黑暗情绪。 沈舒宁此时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都是他? 他仿佛从一生下来就很倒霉,这种倒霉在那个取信的夏天晋升为地狱模式, 就像被针对一般, 那么多让人恐惧、崩溃的不可思议离奇的事情, 都会陆陆续续出现在他的身边。 每当他以为挣脱的时候, 又会被再次拉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充斥着原本就肿胀的脑海, 他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脑袋,不断做着深呼吸。 “沈舒宁!我们可以逃出去的!”陶杨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伸出手想要稳住他的肩膀安抚他, 重复道:“你别想太多,我们可以逃出去的!” “我们怎么逃出去啊!”沈舒宁此时的情绪实在太糟糕了,他无法控制, 朝陶杨发了脾气,“我们连离开这里都做不到!你告诉我我们可以逃出去?” 声音回荡在这片区域,又传了回来, 听着自己歇斯底里的回声,沈舒宁慢慢清醒了过来,他咬了下牙,直接坐在了地上,揉着自己的头发,沙哑道:“抱歉……陶杨……” 他不应该对陶杨发脾气,他真的不应该对陶杨发脾气。 是他要找念念留下来,是他没有让陶杨及时离开。 而现在他将这种境地下生出的怨恨发泄在陶杨身上,真的糟糕透了。 他蜷缩着身体,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语气平静道:“那个东西的目标好像是我,如果待会儿……祂来找我,有机会的话你就别管我赶紧离开吧。” “到时候,不要看我,如果你逃出去了,帮我找找念念,看看念念有没有逃出去。” 陶杨没说话。 沈舒宁疲惫的闭上眼睛。 “我有点累了……” 他坐在地上,脑袋搭在膝盖端,喃喃自语:“我真的太倒霉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并不重要,不是吗?” “饶了我吧……”他低声呓语着。 “饶了我吧……饶了我。” “饶了我吧……” “饶了我……”尾音带着哭腔。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他忽然陷入更深的崩溃之中,陶杨站在他面前,慢慢蹲下身体,迟疑的伸出手,在沈舒宁的颤抖中,碰上了沈舒宁的脸。 他摸到了眼泪。 陶杨手指一僵,将沈舒宁搂入怀中,“抱歉,沈舒宁。” 抱歉?沈舒宁有些听不清。 为什么要对他说抱歉……这太奇怪了。 停滞的空间里,游轮上方,猩红粘稠的血液流满了游轮,并将周围的海域也染成了红色。 伫立在祂头顶的异蝶伸展开自己柔软的触须,这些触须宛如触手一样不断蔓延,仿佛密密麻麻的头发,它们覆盖在了倒下的怪物躯体上,肆意的汲取着自己需要的营养。 这个场景可怕得让人头皮发麻。 猩红的血液通过蠕动的触手被输入入主体,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与此同时,黑雾吞噬着游轮上的血液,所过之处不留一点血液的痕迹,清扫完毕的异蝶煽动了自己的翅膀,与祂合二为一。 异蝶再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整个游轮都是祂的域,祂可以轻而易举找到祂的爱人。 祂的爱人正在这个游轮下,他好像被吓坏了,整个人透着轻轻一折就断的的美感,他的眼睛此时被一层灰雾萦绕,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祂舞动着自己庞大的翅膀以及身躯,愉快地将自己分裂出来的触须在海水里洗干净,还分泌出玫瑰花香的,准备去拥抱祂的爱人入怀。 祂并不将爱人身边的人放在眼里。 因为那是一具残缺的身体,一具残缺的灵魂,的确是有一些让人警惕的能量,但并不是他的对手。 血红的触须分开了甲板,径直往下而去。 沈舒宁察觉到了祂的到来,他似乎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他有些呆滞地缓慢抬头。 嘭的一声,头顶的甲板连带铁制的隔层破开,月光从空洞处洒了下来,正好落在沈舒宁的身上,血红的触须欣喜疯狂地奔向沈舒宁,就像一场声势浩大的血色银河,裹挟着月光席卷。 让人生不出任何抵抗之心的可怕与强大。 会死的,会经历很可怕的事,会被吃掉—— 沈舒宁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陶杨将他揽往身后,抬起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他顿了顿,放下了手,任由血色的触须飘摇而下。 伸得最长的那片触须很快触碰上沈舒宁单薄的肩膀,它雀跃的卷着尖儿,正准备将沈舒宁带走的时候,一抹银光闪了一下,勾住了沈舒宁的触手被齐齐切断。 被切断的触须掉落在地上,化为一摊血液。 仔细看去,那是一根雪白的线,细得如同蛛丝,因为月光的照耀才散发着银光,此时细细的血珠挂在上面,很快将雪白的线给染红了彻底。 这个时候沈舒宁应该庆幸才对,然而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逃过一劫的喜悦,反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短暂的一瞬间,他甚至失去了呼吸,身体冰冷得像尸体。 扩大的黑色眼瞳倒映着这根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丝线,纷乱的、不愿回想的记忆蜂拥而至。 那个血色的夜晚,以及,不想再看到的人。 他的喉咙动了动,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