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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宫内一干婢女退下。 殷庭望着富丽堂皇的宸霞宫,心里百般滋味,英俊的面容上充斥难以言说的复杂。 “……殷庭哥哥。” 殷庭浑身一僵。 司马梨婠咬唇在纱帐后站了半响,缓缓走出,来到殷庭身后,见他始终不肯回头,苦涩道:“如今殷庭哥哥不肯再看婠儿一眼了吗?” 殷庭怔怔地回头,望着眼前华贵的宫装妇人,喉咙中像堵了一团棉花般干涩,在那双依旧清澈纯净的星眸注视下,艰难地拱手道:“臣殷庭见过贵妃娘娘。” 司马梨婠面容一苦,“殷庭哥哥一定要与婠儿这般生分?” 玉手去扶,却被殷庭躲开。 “君臣有别” 司马梨婠落寞地收回手,星眸黯淡道:“想当年你、我、煌哥哥、镜哥哥是最要好的四个人。” 当年他们四人身份不同,性情不同,却机缘巧合下凑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最纯真美好的年少岁月。 司马梨婠由于在四人中年纪最小,又是女子,更是被生性温柔的离帝当成亲meimei一般疼爱。 殷庭听她这样说,不免回忆起当年一些情景,眼光闪烁不定。 当年的司马梨婠天真烂漫,灵动狡黠得惹人怜爱,他便是一头栽进,无法自拔,后来才会做出伤害小离的事…… 叹了口气,道:“当年若非你以死相逼,我又怎会随陛下起兵谋反。” 司马梨婠低下头,咬着唇道:“殷庭哥哥,你怪我吗?” 殷庭摇头。 “阿婠,我不怪你,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殷庭的面容变得疑惑起来,“当年我明明是受你之邀赏月饮酒,为何醒来时却和小离躺在同一张床上?” 第71章 罗明宣告白 司马梨婠脸色一白, 心虚地别过脸。 殷庭见她这副模样,脸色一变。 “是……是你?” 嗓子颤抖地厉害。 司马梨婠低下头,躲过那道震惊的视线, 泪水不断地往下掉, 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殷庭脑中“嗡”地一声炸开惊雷, 痛心疾首地看她,愤怒而又失望地说:“阿婠, 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 星眸蓄满了泪水。 “小离把你当亲meimei一样疼, 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他!” 司马梨婠再也忍不住, “扑通”一声跪倒在殷庭脚边,放声痛哭。 “殷庭哥哥,你打我骂我吧!是我对不起镜哥哥, 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愧疚中,我真的……真的好痛苦……” 殷庭极其复杂地看着地上掩面痛哭的女子,胸腔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闷痛,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喉结艰难地蠕动半响, 哑着嗓子,只道:“为……为什么” 司马梨婠将唇咬了又咬,红着眼睛, 用一种飞蛾扑火般哀伤的语调,轻轻说:“我……我喜欢煌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他……可那时他眼里根本没有我。” 殷庭忍住痛意,咬牙道:“所以你便用这种方法来拆散小离和陛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毁了我们四个人……” “殷庭哥哥……是婠儿错了……” 地上的女子已经泣不成声。 殷庭见她这副模样, 心里亦不好受,想 上前扶她,又猛地顿住,痛心而又落寞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 沉默了许久,痛苦地闭上眼睛。 “贵妃娘娘……好自为之吧……” 司马梨婠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目光里满是苦涩。 * 罗明宣办完流木一事后,便快马加鞭回到将军府,希望第一时间告诉将军流木副将无罪释放的消息。 谁知他到了将军府,府里的小厮说将军被圣上召入宫,并不在府内。 恰巧这时螺子轩传来消息,说请他过去一趟。 他便去了螺子轩。 等他出螺子轩,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降下。 下马时,罗明宣一面将马鞭交给小厮一面问道:“将军可曾回府。” “回军师,将军已经回府。” 那小厮犹豫了片刻,又说:“将军似乎心情不佳,从宫中回来后,便独自一个人在梨苑中喝酒,从傍晚时分一直喝到现在。” 罗明宣沉吟片刻,问:“可是因为流木副将的事?” 小厮摇头,“将军已经知道流木副将无罪释放的消息,应当不会再为此伤神。” 罗明宣点了点头,说完一句下去吧,便往梨苑方向走去。 来到枝杈光秃横斜的梨苑,果然瞧见那英俊不凡的男子坐在苑中半明半暗的灯影下,寂寥地独饮独酌。 脚边滚满了横七竖八的空酒坛。 罗明宣皱了皱眉,走过去,在殷庭对面落座。 殷庭听到动静,抬起醉醺醺的面容,醉眼婆娑中看见一张唇红齿白的面容。 “阿……阿宣……你来了……来陪我喝酒。” “将军,你有心事?” 殷庭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怎么会有心事……哈哈哈……是喜 事……” 他笑得恣意畅快,眼角竟有泪花笑出,英俊的面容映在梨苑半明半暗的灯影之下,又是说不出得黯淡落寞。 罗明宣见他这样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心里一紧,忧色道:“将军,出什么事了?” 殷庭晃了晃脑袋,醉醺醺地拿手指指向罗明宣。 “是出了事,不过是喜事,本将军我……要娶妻了……哈哈……” 罗明宣霍得抬眸,震惊地望着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肯露出半分形迹。 努力平复心绪,平静地问:“将军要娶那位名唤‘阿婠’的姑娘吗?” “阿婠……” 殷庭猛地一怔,抬起头来,拿婆娑的醉眼望四周枝条交错的梨树林。 月光下梨林连绵无际,枝影重重。 空气中依稀可嗅梨花清悠之香。 依稀而已。 大半梨枝熬不住严寒,已化作枯木。 殷庭怔怔望了半响,眸中灯影闪烁变幻不定,仿佛陷在了遥远的回忆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半醉半醒般一字一句地喃:“寒冬腊月,果然不是种梨花的时节……何苦一错再错。” 罗明宣不明所以,皱眉问:“将军?” 殷庭回过神来,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道:“阿宣误会了,我并非要娶她。” 罗明宣听到他这样说,颇是惊讶,将军 对那位阿婠姑娘的情意,他一直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迟迟没有……表明心迹。 凝眸问:“既不是那位女子,将军要娶何人为妻?” 殷庭攥紧了手里的酒杯,“浔阳之地,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