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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杯子,倒满酒,递到禾珏面前。 禾珏捧着酒,看着对面少年抬起杯子,伸手和自己的碰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祝愿师兄万事如意。” 衍塘说着,便一饮而尽,禾珏顿了顿,也喝了下去。 衍塘又倒满一杯,歪着身子坐在石凳上,“这酒果然很香。” 禾珏微微颔首,看着酒杯,“的确。” 衍塘又笑了,“我记得这酒是叫做生死茫茫吧,此时倒是应景了。” 禾珏一顿,抬眸看向对面少年。 衍塘似乎并未察觉到禾珏的视线,一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禾珏师兄,你知道吗,我八岁的时候来了莫长山。”衍塘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默片刻,目光怅然,“所以我八岁的时候,就认识了霁长意。” “你知道霁长意这人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衍塘眸子里盛着光,转头问道。 “是什么?”禾珏看着衍塘,眉目温柔。 “是那张嘴!”衍塘晃了晃酒杯,一脸不满,“就是那张嘴,每次都能气死人。” 禾珏轻笑出声。 “霁长意这人,嘴硬的不行,受了伤吧,也不说,吃了苦吧,也忍着,做了好事吧,都憋着,活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衍塘说着,又笑了,“你说他究竟在想什么?” 禾珏没有开口。 “他其实没有必要这样。”衍塘瘪着嘴,嗤了一声,扭过头,“他可以说出来,最起码——可以告诉我。” “我可以帮他包扎伤口,我可以为他疗伤,我也可以护着他。”衍塘说着,扭过头来,朝着禾珏灿然一笑,“可你说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禾珏唇瓣微微一颤,心头酸涩。 衍塘拿起酒坛,继续倒酒。 “衍塘。”禾珏闭了闭眼,声音压抑,“云山传来消息,霁师弟的尸身……找到了。” 酒坛猛地一晃,差些落在地面。 衍塘的动作就这样僵住,面容平静。 可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少年的眼睫正在微微颤抖,就连指尖也变得苍白。 半晌,衍塘抬起头,笑容清浅,“是吗?” 禾珏看着他,语气悲伤,“你要去……见见他吗?” 衍塘摇头,“不见。” “不是活着的他,我都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霁长意还在打怪升级中。感谢在2020-09-17 18:40:01~2020-09-18 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腐女子许拓真 9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九章 禾珏抿了抿唇,将心里的酸涩压下,没再开口。 衍塘微微抬着头,看着天空,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目光却坚定却又明亮。 他相信着,总有一天。 霁长意会回来。 几天过后,霁长意的葬礼在莫长山上举行。 衍塘没有去,只是一个人坐在后山的树上,看着天边的斜阳,呆呆的出神。 虽说霁长意堕入了鬼道,但他生前也做了不少好事,来的人并不算少。 张长老和袁长老都来了。 衍塘独自一人坐在树上,没有往那边看上一眼。 风将树叶吹落,在空中打了一个转,从衍塘耳边飘落。 衍塘闭了闭眼,听着耳边的风声,还有虫鸣。 直到晚上,莫长山上的人才散去,天上只有一轮明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衍塘突然轻笑了一声。 “霁长意,你看看,来祭奠你的人可真不少。”衍塘笑了,“但是我不去。” “我在你这里吃了这么多亏,你还没有给我道歉,我是不会去的。” 衍塘说着,微微弯眼,声音随着清风,消散在了空中。 一阵脚步声靠近,衍塘垂眸看去,便瞧见凌陕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眼,衍塘皱了皱眉,挪开视线。 “你来做什么?”衍塘声音冰冷。 自从将话说明白之后,他们之间便没了一丝温情,甚至于这还是他们自那天过后的第一次见面。 凌陕看着衍塘,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少年身后飘扬的发,还有纤细的腰肢,眉眼精致。 即便是这样冰冷的神情,却在月光的映照下,仍旧牵动人的心神。 “他已经死了。”凌陕说着,语气平静,目光落在衍塘身上,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阴翳光芒,“你没有去见他最后一面。” 衍塘没有开口,唇瓣轻抿,带出些凉薄。 凌陕靠在树下,“我其实并不讨厌霁长意。” “但你杀了他。”衍塘冷笑一声,“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凌陕勾了勾唇,“我的确不讨厌他,但他不听话了,就成了绊脚石。” 衍塘嗤了一声,偏过头,并不想听凌陕说这些。 凌陕却似乎很高兴能和衍塘说这些,“我近些日子已经开始找寻灵骨干净的小孩儿了,五年时间,我会让你突破元婴,到时候,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你都必须是我的道侣。” 衍塘垂着眼眸,终于将视线挪到了凌陕脸上,目光冰冷,“你真恶心。” 听到这话,凌陕却并不生气,反倒心情更加愉悦的笑了起来,“但到时候,你需要和我这个恶心的人生生世世绑在一起,这么一想,我便觉得日后有了盼头。” 衍塘皱眉,正打算从离开,凌陕却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衍塘,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和我在一起吗?一起喝酒,一起游山玩水,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会高兴的。” 衍塘闭了闭眼,“我以前瞎了眼。” “是吗?”凌陕唇角弧度不变,“所以你现在想要在一起的人,是霁长意吗?” 衍塘一怔,身侧的手悄然握拳,没有开口。 “可惜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凌陕眉眼也逐渐染上了冷意,带着讽刺,“你不去见霁长意的尸身,就永远觉得他没死吗?” “自欺欺人。”凌陕神情冰冷狠厉,“衍塘,他死了。” “霁长意死了!!” 在月色下,少年的身形微不可察的一颤,但很快眼神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能勾起唇角看向下方的凌陕。 “我就算自欺欺人又如何。”衍塘笑着,“我相信他没有死,我能坚信这一点永永远远,我会等着他。” “永生永世。” 无视下方凌陕阴鸷扭曲的面容,衍塘脚尖轻点,离开了这里。 还有五年时间。 按照凌陕的说法,他在这五年里,会另外培养两个灵骨绝佳的弟子,作为飞升的踏脚石。 到时候,凌陕飞升之时,不论自己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