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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陵一道来的公子哥儿们皆是痴痴望着,直到佳人背影远去都未回神,四周的勋爵贵女们看见就连李承陵都没有免俗,不禁揉皱了手里的帕子,只对那有名无实的长公主咬牙切齿起来,同时也更确信了这长公主在赵太尉面前着实不招待见,又觉心里一阵爽快。 遭人暗恨的事闻静菀倒不知情,她现在满心都在盘算该怎么与太尉大人分道扬镳才好,但是看着太尉大人一副闲庭信步的悠游模样,闻静菀忍不住怀疑方才那句“天冷风寒”是她听错了。 “太尉大人……”闻静菀顿住脚步唤道。 只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先被一声不可自抑的“咕——”打断。 赵冕好整以暇地垂眸看她,闻静菀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这肚子也诚心跟她过不去,早不叫晚不叫,偏生这时候响起来! 她顿时把才想出来的借口忘到脑后,一径面红耳赤着支吾道:“……今儿桌上的饭食都冷了,我便没怎么用。” 这话赵冕是信的,再没有比他更知道这小骗子在吃食上是何等挑剔的性子。 不过倒是难得看见这小骗子满面羞赧的模样,赵冕轻哂一声,道:“走吧。” 走?走去哪儿? 闻静菀满腹疑惑都没来得及说出口,脚下连忙跟上赵冕的步伐。 走了不多时,闻静菀看见周围熟悉的景儿,恍然惊呼:“这是去御膳房?” 赵冕脚步不停,声音似乎带几分笑意:“臣见长公主厨艺甚佳,既然御厨做的菜不合胃口,不妨让长公主自给自足。” 哼!闻静菀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深藏的揶揄,分明是这厮小肚鸡肠,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不好伺候。 然而她也只敢在心里骂一骂,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笑着奉承道:“太尉大人如此体恤,本宫实在无以为报……” “无妨,臣适才宴上也未用多少,便劳烦长公主多做些吃食,也饱一饱臣的口福。”不待闻静菀说完,赵冕便自然地接过话头。 “……” 听着他仿佛施恩般的语气,闻静菀面上笑容一僵,咬了咬牙:“太尉大人客气了!” 待到赵冕与闻静菀进了御膳房,偌大的厅里只余了几个似乎烧火提水的太监,一见着来人便赶紧行礼问安。 赵冕微微颔首,娄崧当即做了个手势,几个太监闷着声回到灶台前,娄崧自个儿也躬身退到门外。 只把闻静菀看得连连惊叹,都说在宫里能混到主子跟前的都是人精里的人精,平素许是没在跟前看见过也不觉如何,今儿这么一遭,才让她对娄崧这个御前大总管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明明记得娄公公与她两个宫女是远远缀在后头的,谁知一眨眼人家已经到了御膳房来打理好了许多的事。 今儿是宫宴,御膳房里厨子想必不会少,菜肴残羹之类的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现下全然未见,宽阔的膳房里,只寥寥几个人,各处都收拾得干净。 一边的石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食材,整整齐齐,另一侧的灶台亦是清洗过,只留了几个尚在咕噜噜煨着的瓷罐,闻着味是吊起的高汤,由那留下了的太监看着火候。 闻静菀眼珠子一滚就明白这是沾了太尉大人的光,若不是太尉来,哪里劳得动娄公公来清场,不过一想到这厮方才的话,才升起来的一点儿感谢又被迅速掐灭。 哼,她也不是白得他的好处! 只闻静菀才走到石台前要挑拣食材,退去门外的娄公公又走了进来,面上带了些小心凝重,近前来压低了嗓音道:“太尉,下头来了份急报,陇右节度使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加班比较严重,一直是短小君,感谢大家体谅,假期会尽量多存点稿子的! ☆、第 20 章 闻静菀拿菜的手一顿,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蹙,陇右节度使钱焕钦,这人算不得大人物,却也不是无名小卒,犹记前生这个钱焕钦极善钻营,一直到明年六月才遭了杭勤的暗算,死在全州。 照他的性子,不该公然谋反才对…… 听了娄崧的话,赵冕神色纹丝未变,目光依旧锁在闻静菀的背影上,她脱去外头厚重的披风,纤细腰肢被一根雕花绶带紧紧箍着,将那圆润臀形都一也衬了出来,口中玩味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娄崧躬身低声回道:“离得近的几处应当都得到风声了。” “嗯。”赵冕轻哼一声,摆了下手,娄崧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闻静菀背着身等了又等,却再没听见一句话,纳闷地转过身却差点撞到那贴近的坚硬身躯上,愣愣退了两步,捂着鼻子瓮声瓮气说:“太尉大人怎么还在这儿?” 赵冕居高临下睨她一眼:“臣不在这儿能去哪儿?臣以为长公主用那兔rou或许更好些。”他神色挑剔地对着闻静菀手里的羊rou摇了摇头。 “……方才,本宫听说那陇右节度使反了?”沉默了下,闻静菀咬牙将手里的羊rou换成了兔rou,摆出一个担忧的表情,“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尉大人不若早些回去坐镇处理,也免得下头兵将们乱了心神?” 刚听娄公公说,她心里还有些窃喜,想着太尉总该回去了吧,谁知这厮不仅没走,还站在这里对她的食材指指点点。 实在可恨! 赵冕满意地看了她的动作,又垂眼看见她的表情,唇角轻勾,声音带了几分愉悦:“长公主可知陇右节度使为什么要反。” “为什么?” 赵冕看着小公主一双杏眸懵懂睁大,白嫩的面上还有几分遮掩不住的天真好奇,唇角的笑略深:“祭天行刺之事是陇右节度使钱焕钦一手策划,臣前几日派人捉拿,钱焕钦拒不认罪,而今更是起兵谋反,实在罪无可赦。” “不可能,钱焕钦那个人胆小谨慎,怎么会……”闻静菀下意识脱口而出,到半截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闭上嘴,小心翼翼去看赵冕的脸色,唯恐这凶神察觉到什么。 然而赵冕的神情却好似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好整以暇看着她,凤眸微微眯起:“长公主知道的这么多倒是出乎臣意料……” 闻静菀下意识挺直了背,神情极力想维持镇定,却仍旧难掩忐忑,白嫩手指在背后不安地搓了搓,意图含混过去:“我、我在云台山时听下山行医的师兄们说过几句,并、并不知晓多少……他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不,长公主说得很对。”太尉大人居然意外地肯定了她,语气温和仿佛引导,“当日行刺的死士近二百人,其中除了陇右,还有朔方、安西和剑南。” 迎着太尉大人隐约含笑的眸子,闻静菀呐呐:“那不就是……合盟?” 赵冕淡笑着颔首,闻静菀本就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