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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人的烟雾。 舰桥内已经空无一人,除了还坐在舰长位上的林火。 椅子倒伏在地面上,到处是光屏破碎后的残渣,满地狼藉。 “爸爸!”林战扑到座位前:“爸爸,休息室还有逃生舰,你……” 林火抬手:“……你去吧。” 林战愣住了:“爸?” 林火起身,粗糙的手掌一寸寸抚摸过控制台上冰凉的金属旋钮和按键。 这是他十八岁时从父亲手中继承下来的战舰,而自他从八岁起第一次登上这艘星舰时,已经过了四十多年。 他熟悉这里的一切,甚至闭着眼都能找到他想找到的那个按键。 “阿战,快走吧。爸爸……想再看看她。” 看看这个陪伴了他四十年的老伙计。 林火摸了摸林战的脑袋,一向暴躁严肃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慈爱:“去吧。好好活着。” “爸!!!”林战心头一慌,白着脸喊了一声。 他好像猜到了他的父亲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敢相信。 身后铁塔一般的汉子也上前一步,目光焦急地盯着林火,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啊啊”的气声。 大奎是个哑巴。 “爸你说什么呢?我们快走啊。”林战强扯出一个笑来,伸手去拉林火的胳膊。 “不走了……不走了……”林火叹息一声,伸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林战的手指。 身为林火兵团的团长,那怕死,也要死在战舰里。 逃? 那不是他林火会做的事情。 林战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他看着父亲突然苍老的背影伸了伸手,却又无力地放下了。 “大奎,带阿战走。”林火站在原地,转身直起了腰,气势突然一升,仿佛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林火团长又回来了。 大奎沉默了一瞬,握住了林战的手臂。 林战看着父亲,好像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坚持。 “爸……你……”林战攥紧了拳头,刚开口却又哽住,泪流满面。 林火眼睛一瞪:“哭什么哭,没教过你男子汉流血也不许流泪吗?!大奎!带他走!!” “轰——” 舱内又是一阵剧烈地摇晃,林火扶了一把椅子才勉强站稳。 头顶的吊顶晃了晃,“咔擦”一声裂开了一道裂缝,眼看就要塌陷下来。 “走——!!!”林火大喊一声。 “轰——” 大厅上的吊顶塌陷下来,瞬间遮住了林战的视线。 “爸——!!!”林战嘶喊一声,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大奎拦住,拖了出去。 而另一边,林火咳出一口血沫子爬起来,透过一个小缝隙看向了被拖走的林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转过身,抹了抹湿润的眼角,神色顿时狠戾起来。 我林火,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给老子陪葬!!! 强撑着打开紧急能源,手指在控制台上cao作着,直到破碎的光屏上显现出一个红色的进度条,转瞬间便加载到了百分之四十,林火张开嘴巴,露出了一个笑容。 …… “轰轰轰————” 银绿色的星舰拖着破碎的身躯朝着黑色星舰最密集处撞过去,而后轰然炸开,破碎的舰体残骸混着火花爆燃开来,炸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将周围的黑色星舰包裹了进去。 “轰轰轰————” 被波及的黑色星舰霎时间也发生了爆炸,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破声。 爆起的冲击波几乎已经将飞出很远的逃生舰们掀翻去。 “爸!!!!!啊——!!”林战拍着眼前逃生舰狭小的舷窗,声音嘶哑。 ………… 顾野和楼濯玉二人抵达时,正好目睹了林火号朝着对方悍然冲过去,而后自爆拉着对方陪葬的震撼一幕。 顾野看着不远处还在不断爆破的巨大火球怔住了,而后他闭了闭眼,手指紧紧攥住,用力到骨节发白。 ……还是……来晚了…… “发现逃生舰。”楼濯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顾野猛地抬头。 有逃生舰,就代表着……他们很可能还活着! 两艘银色穿梭舰快速在飘飞的星舰残骸之间穿梭着,舰尾伸出长长的金属抓索,将沿路遇到的逃生舰全部牵引在了身后。 逃生舰比穿梭舰要小得多,牵引在后面并不费力。 这附近并没有宜居星球,即使乘逃生舰躲开了爆炸,这些人照样活不了多久。 逃生舰的能源根本不足矣让他们找到宜居星落地。 能够成功逃出来的逃生舰并不多,顾野和楼濯玉很快便将十余艘逃生舰牵引在身后。 顾野尝试着给林战发讯息: 【还活着吗?】 很快,对面便给了回复。 【林:谢谢。阿战睡着了。我是大奎】 大奎从穿梭舰的舷窗中看到了顾野的身影,他知道是顾野再牵引着他们。 顾野放下通讯器,按下了耳麦:“回去吧。” “好。” 两艘银色穿梭舰牵着一串“尾巴”转身离开,却没有发现已经平静下来的爆炸中心的边缘地带,一架破碎的黑色星舰舰身闪过一串电光,突然朝着离开的两艘星舰其中一艘发射出了一枚电磁炮,而后灯光闪了闪,终于归于沉寂。 另一边,顾野突然感到背后寒毛倒竖,一阵危机感突然升腾起来。 他回过身,骤然睁大了双眼,目眦欲裂。 一团电光风驰电掣地追击过来,目标是…… 身旁楼濯玉所在的穿梭舰!!! 想也没想,顾野调转过舰身,引擎动力开到最大,以自己所在星舰的左侧舰身迎上了轰击过来的电磁炮丨弹! “轰轰轰————” 炮丨弹冲击在舰身侧面,瞬间将舰身撕裂出一条巨大的裂口,破碎的舰身换换逸散开来。 顾野只觉得浑身剧痛起来,耳膜轰轰作响,眼前一阵白光,便昏迷了过去。 …… …… …… 蓝星,第三区S市军区医院。 入秋,树叶已经变得金黄,风一吹便飘飘悠悠落了下来。 住院部最高层的特护病房中,黑发的少年紧闭着眼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显得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楼濯玉坐在床边,手掌覆上少年的脸颊,手指摩挲过眼角的泪痣。 这样的顾野太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