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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胆包天!敢戏弄本公子!你以为我谢家是什么?任你们胡作非为!” 卫之遥只咬牙挨着对方抽下来的鞭子,忍耐着不从口中泄出痛吟。谢家少爷毕竟不比武夫,抽几下就停了,抽得力道也不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卫之遥被解下,一挨到地,猛地吐出一口血,虚弱地趴在地上。 见对方一副濒死模样,谢予彬心里蓦地一软,上前掐起对方下颚,确信没断气,才郁郁起身,低头半晌无话。 “不想说这个,是吧?”好一阵功夫,谢予彬才慢悠悠地扬起下巴,浮躁地摇扇子,“那我就问点其他的……” “程瑶英,她为什么在新婚当夜出逃,让本公子成了个大大的笑话?” 卫之遥默然,眼底闪过一丝歉疚,哑声道:“卫某……只服从主人的安排。这次小姐违背婚约,所有后果,卫某愿一人承担,还请谢公子您……原谅小姐,毕竟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只要公子能高抬贵手,不计较小姐的过失,让卫某做什么都可以。” “呵,一人承担?做什么都可以?”谢予彬古怪地瞧了眼卫之遥,一指戳其额上,缓缓压住他的头盖骨,狠丝丝地说,“若是我要了你这条命呢?” 感受到额前的压迫,卫之遥怆然一笑:“卫某为奴十载,不怕时乖命蹇,只恐主之忧忡……若能以卫某一命换得小姐幸福,平息公子之怒,虽死无憾!” 谢予彬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动容,随即牵起嘴角嗤笑一声:“你倒是忠心耿耿,本公子听着都要心碎了。” 他上前几步,俯身到卫之遥耳旁,戏谑道:“……可本公子不要别的,就要媳妇;要个能跟我上床的媳妇,要个能给我生一堆孩子的媳妇,你能么?” 卫之遥被他下流的口气唬住,闹了个面红耳赤,忿然咬牙道:“若公子愤懑难平,卫某愿以死抵过,但请公子不要存心戏弄!” “嘿,我就是乐意戏弄!”谢予彬似笑非笑,字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程瑶英对你来说,仅仅是‘主子’么?” 卫之遥的眉睫颤动了一下,谢予彬没有忽视他这一反应,逼问道:“若只是主仆,你怎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为她死呢?” 卫之遥神色恍惚,喃喃道:“……小姐于卫某,恩重如山,卫某非死不能相报。至于卫某于小姐……小姐有意中人,卫某于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护卫而已。” 谢予彬望着他那双浸着哀伤的眼,心底没来由地烦躁,只讥笑道:“我瞧也是,她既然都能把你当女人借给我‘用’,扔你这个人就像扔块抹布一样干脆,料想也没把你放在心上。” 他刻意不去看对方愈发黯淡的目光,继续嘲弄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找人打听她的下落。那个女人之所以能放心地把你留在这儿顶罪,就是料到你誓死也不会出卖她,对不对?” 见卫之遥不答,谢予彬哼道:“别装得赤胆忠心,你不过是条狗罢了!” 卫之遥只觉有一把刀在自己心窝最柔软最深的地方戳弄,他艰难道:“……请公子, 放过小姐吧。所有的错,卫某自己来承担就好……” 谢予彬冷笑着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恨恨道:“呸!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门被重重地关上,温暖的光湮没在阴冷的黑暗中。卫之遥疲惫地垂下头,贴在跟自己的面颊一样湿润的地砖上,沉沉入睡…… 谢予彬一早逼问卫之遥后,心底不知为何堵了一大团淤气。他也不知自己气什么,只发步在花园小亭周围狂奔,绕着湖泊猛走了三个来回。 几个小厮丫鬟跟在他身后,噤若寒蝉,不知主子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好不容易到晚上,谢予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卫之遥那双眼。 ——“若能以卫某一命换得小姐幸福,平息公子之怒,虽死无憾……” 横竖睡不着,谢予彬索性翻身坐起,大喊:“来人!” “哎!”门后钻进个人,福安应声而入,颠颠地跑到床边,“三少爷可有吩咐?” 谢予彬大马金刀地盘着腿,神色复杂地打量了打量福安,平静地问:“福安,本少爷平日待你如何?” 福安一听,顿时发挥了狗腿的本能,殷勤道:“少爷待小的是极好的,当真是恩重如山,恐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您这么好的主子了!” 谢予彬嗤笑一声:“好个油嘴滑舌的。” 福安挤眉弄眼,一张黑黢黢的脸儿挤出不少褶子,真心实意地躬了个身:“这可都是小的的真心话。” 谢予彬笑了笑,拿扇骨一下一下地敲手心,漫不经心说:“那我要你死的话,你死不死?” 福安吓了一跳,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只得小心赔笑道:“……主子待小的这么好,小的这条命算什么,为主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啊!” 谢予彬点点头,取出一块沉甸甸的金饼,郑重其事地递给福安,温声说:“吃了。” 福安长大嘴巴,呆若木鸡:“少、少爷……这……” 谢予彬眼皮一撩:“吃啊,你这么懂事,我该好好犒赏你。快吃,吃了就退下吧!” 福安瞪着俩眼瞅那块金饼,突然嘴一咧,嚎啕大哭,以头抢地道:“少爷啊!福安要是有哪里不合您心思,您打也行骂也行,只是千万别这么难为小的……这金饼吃下去,小的这条命怕就保不住了……” 谢予彬蹙眉“啧”了一声,叹着气收回金饼,摇头道:“听你还挺委屈,之前我问你愿不愿意为我死时应得倒痛快,这就不认账了?……唉,你都这样,其他人更别提了。我不试探你了,你走吧!” ……有这么试探人的么?福安差点没背过气去,嘴上仍赔笑道:“……这吞金饼小的确实做不到,不过主子若是有难,小的必是身先士卒……” 谢予彬拿眼刀子刮他一下:“连块金饼都不敢吞,还指望你挨刀子吗?再说你个乌鸦嘴,什么‘有难’?有这么咒你主子的么!” 这连环炮砸得福安头昏眼花,他正搜肠刮肚要表达一腔热忱,小少爷大手一挥,不耐道:“瞧你这样就让人心烦。快出去,别扰了咱休息!” 福安苦着脸应了,刚走到门边上,身后的人却突然道:“那人,怎么样了?” 福安不解:“少爷问哪个人?” 谢予彬烦躁起来:“就是被抓起来的那个!” 福安道:“少爷放心。今儿您一打,人没死,还剩一口气儿呐。” 谢予彬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他暗自埋怨福安说话难听,嘴上却硬邦邦道:“没死就好,死了就断了寻那程瑶英的线索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对了,再吩咐人,每日三餐不得少,给我喂饱了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