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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礼遇,这待遇着实不低。 于是,李琮笑着打趣道:“丫头,你的面子可不小,季老先生曾经还做过我的先生呢。” 颜彦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位老先生肯定是清楚李琮身份的,因而忙又向对方还了一礼,“失敬失敬,晚辈唐突了。” 季为明见此捋了捋胡须,倒是没再和颜彦客套,而是看向了陆呦,“你想拜我为师?” 陆呦点点头,也向老先生长揖一礼,回了一个字,“想。” 季为明至此这才细细打量起陆呦来,眼前的男子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褐色暗纹绸面羊皮袄,戴着一个狐狸毛的围脖,虽无神采飞扬之姿,也无话语轩昂之气,更无大家风范之尊,但也面如冠玉目如点漆长身玉立的,遂柔声问道:“前两次送来的字画可是你自己亲自所作?” “是。”陆呦躬身回道。 “老头子,有什么话不能进来说,别让小姑娘在外面冻着了。”那名五十多岁的妇人此时也看出颜彦是一个女孩子了,出言提醒道。 当然了,她也看出了李琮几个的不凡来,哪有把这么尊贵的客人晾在院子里白白受冻的道理? “老婆子提醒的对,老夫又失礼了。”季为明也意识到不妥了,招呼大家进屋。 颜彦不知李琮来见季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于是,她看了李琮一眼,李琮推了她一下,“既是老先生相邀,怎可推辞?” “如此晚辈叨扰了。”颜彦说完向老妇人行了个屈膝礼。 “没事没事的,我一天到晚陪着这个老头子本就无趣的很,正愁没有人来陪我说说话呢,来,孩子,快和我进屋吧。”老妇人上前拉住颜彦的手说道。 主要是颜彦今日为了配合陆呦,也不敢穿的太张扬了,也是一件很普通的石青色绸面羊皮袄。 可是话说回来了,她身上的男装是陆呦小时候的,她就是想找一件好大毛衣服也找不出来,都是羊皮或兔皮的,好在针线房的人也不敢太过了,用的仍是绸面的,至少看起来不是穷人,但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贵公子。 因而,老妇人才敢上前拉着颜彦的手,她把颜彦当成普通小户人家的寻常女子了。 颜彦见对方慈眉善目的,显见是把自己当成可亲的晚辈了,自是不会让对方难堪,很是配合地和对方携手进了大门。 堂屋的陈设比较简单,北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孔子站在河边的画像,旁边还有一幅对联,“往者不可追,来者犹可惜。” 画像和对联下方摆着一张供桌和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着香炉供品等物,东西两边倒是也摆了三张高椅和配套的高几,但除此之外屋子里便无其他陈设了。 “孩子,进屋上炕吧,这里冷。”老妇人打断了颜彦的打量,拉着她进了东边的屋子。 这屋子靠南边墙是一张整炕,炕上摆了两张小炕桌,一张上面放了几本书,另一张上面有一个针线笸箩,颜彦一看这夫妻两个的相处模式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也是两人在一张炕上各做各的事情,一抬眼便能看到对方。 颜彦正揣测这对夫妻的日常时,只见老先生把李琮几个也引进了屋子,估计是外面的堂屋实在是太冷,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只怕是老先生对她也有几分好奇,想接触接触。 ------------ 第一百六十八章、自相矛盾 颜彦见这么多人进来,自然不敢随性,忙请李琮上炕,李琮倒是也不推辞,先找个位置坐下来,随后让颜彦和陆呦坐在他身边,老先生和李稷坐在他们对面,李穗、李稹、李穑三个和颜彰坐在了另一张炕几旁。 众人刚安坐下来,青禾和一位三十多岁的仆妇模样的人端着一托盘的茶水和糕点进来了,放下东西后,老妇人跟着她们两个一起出去了。 “彦儿,老先生很好奇你都念了些什么书,曾经师从过谁?”李琮先开口问道。 事实上,今天的颜彦也给了他很不一样的感受,因为他着实没想到颜彦会有勇气站出来和陆鸣对辩,而且是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更令他惊喜的是,颜彦居然完胜了陆鸣,而且最后还丢下一句“学海无涯,我们每个人只不过是这沧海中的一粟”来和陆鸣共勉。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因为颜彦赢了陆鸣,他自然也跟着欢喜,毕竟颜彦是他的表侄女,更别说颜彦的父亲还是为他战死沙场的,因此他对颜彦多少也有几分愧疚和责任。 如今看到颜彦出息了,他也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和骄傲。 坏事则是因为陆鸣的才学在这些世家子弟中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换句话说,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的才学竟然还不如一个闺阁女子,这可就有点令他笑不出来了。 毕竟这大周的江山还得仰仗这些世家子弟,他们若是不行了,将来怎么辅佐这朝政? 因此,李琮的心也是忽忧忽喜忽上忽下的,因而,他甚至比季为明还想知道颜彦这些才学究竟是从何而来,究竟花了多少时间去用功。 “回老先生,八岁那年,先祖母请了陈思儒老先生做了几年家中私塾掌教,晚辈跟着他学了四年的经史子集,老先生离开后,晚辈看起来杂书,游记、史书、兵法、战法、传奇、农书、商法、律法甚至于菜谱也略有涉猎。”颜彦回道。 陈思儒虽不如季为明名气大,但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而且也曾经中过一甲榜眼,因而季为明一听也就明白颜彦的学问是从何而来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一个闺阁女流之辈,居然请了一位名师来授业,而且授的还是什么经史子集。 不过他更不明白的是,一个闺阁女子,为什么会对战争感兴趣会对各种各样的杂书感兴趣。 还有,从颜彦方才的对辩中,他能判断出来这个女子的才学见识貌似不低于那位镇国公世子,可这样的女子却偏偏被对方退亲了,是该感慨造化弄人还是该感叹那位陆世子眼拙无福呢? 颜彦从对方的打量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好奇和怀疑,不过她今天来见对方的目的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陆呦。 “老先生,外子念过的书不比晚辈少,只是他苦于不会开口表达,且这些年又没有先生引导,全凭自己瞎看瞎琢磨,因而,晚辈斗胆请老先生考校一下,他究竟可教不可教。”颜彦把话题转移到陆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