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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寒的缘故,很快又回到了竹林小屋之中。 阴云密布在四周,自从进入盛夏后,便一直在下雨,仔细算算,这一两个月里晴朗的天数竟不超过十天。 粮食格外短缺,还TM的养了一只妖兽,殷牧悠觉得自己真是cao碎了心。 之前他是紫云豹的时候,小的像只猫儿;现在成了九命猫妖,又庞大得跟只豹子没啥分别。 推开门以后,一双金色的兽瞳便死死的盯紧了殷牧悠,仿佛他逃走一步,就要趁着他害怕咬过来似的。 这种时候,殷牧悠不刚也得刚。 还要表现得比尧寒更凶! 一旦气势弱了,再加上他施放御灵术元气大伤,很有可能遭到反噬。 殷牧悠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将手里的rou放在木碗中,小心的推了过去。 “之前说你咬死无辜的人,我为这句话抱歉。” “方才……有人说,你咬死的那个人也曾食过你,他罪有应得。” 那双眼瞳浮现了厌恶和反感,明明肚子已经咕咕直叫,却不肯接受半点他的东西。 殷牧悠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吃,别饿着了。” 尧寒却冲着他亮出了森森獠牙。 之前尧寒没杀他,便代表着他已经开始接纳他了。可难得建立的短暂信任,却因为他强行施放了御灵术,而让他们彻底僵化了起来。 “东西就放在这里,你若是讨厌我,我可以出去,但……我是真心想救你。” 救这个字,在现在听着完全是讽刺。 尧寒用爪子奋力的将木碗里的东西拍开,里面的rou便飞溅了一地。 殷牧悠紧抿着唇,知道一定不能太心急了。 他将被打翻的rou装到了碗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大雨霶霈,很快就滴滴答答的落下。 他站在屋外,静静的看着外面这场大雨,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任谁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此刻殷牧悠端着木碗的手却一点点的加紧。 不一会儿,管家陶邑冒着雨急匆匆的赶来了。 一看殷牧悠站在门口,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这么大的雨,郎主怎么独自一人站在外面?若是着了凉那可怎么办?” “陶邑,我没事。” 他发出的声音都带着沙哑,混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藏着细不可闻的哭音。 陶邑自然没有察觉,只是看到他手中的木碗,忍不住开口:“咱们温庄两年都受到天灾,粮食本就不够了,郎主还让我们杀鸡给那妖邪吃。” 他每次送来的时候,都觉心在发痛。 有时陶邑还抱着那几只鸡不给杀,郎主大病初愈,温庄也没个能补身子的。 这些是要留给郎主的! 然而他最终还是亲手杀了送来,可每次看到并没有动口的时候,他又觉得愤愤难平。 “这已经是我们庄子里最后一只鸡了,便再也没有了。郎主……你的身体又虚弱,往后可怎么办?” 殷牧悠的笑容有几分苦涩,雨丝随风飘落至檐下,房子年久失修,就连屋子里都漏雨,更别提这里了。 温琅的确病得太久,就算是在身体好的时候,也沉溺道术修炼,不问温庄事宜的。 久而久之,便变成了这样。 “粮食的事我会慢慢想法子的,只是他的吃食万万不可断,若庄子里没有了,那便去远处买。” “郎主,那只是个妖邪啊,郎主凭什么对他这般好?” 殷牧悠态度强硬了起来:“陶邑,唤你过来是让你找人查查死掉的那两个部曲的,不是让你过来质问我的。” 陶邑脸色微微泛白,到最后只能行了一个拱手礼:“谨遵郎主之命。” 望着陶邑离去的身影,殷牧悠在外伫立片刻又重新走了进去。 rou被他用清水洗过,重新放在了尧寒身边。 外面那些话清清楚楚的印在了尧寒耳朵里,他趴在地上,耳朵都抖动了两下。 方才他发火翻了木碗,是因为怨恨殷牧悠强行签订的御灵术。这御灵术十分不成熟,还是最初级的那种。偏偏他刚刚复生,又刚踏上修行没多久,根本无法抗衡。 那一瞬间,尧寒的心里生出了怨恨。 甚至认为,殷牧悠和陆文龙是同一类人。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他昏迷之中杀了他。 可刚才的对话,却让尧寒心里触动。 这个人……对他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尧寒便再也下不去爪子,将那木碗打翻。 殷牧悠还在一旁翻阅着祖上传下的那本书,如往日一样,没有再过多的关心尧寒这边。 夜渐渐深了,殷牧悠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大雨催寒,虽然此刻是盛夏,屋子里有一个沾染怨气的妖兽,周围就更加阴寒了。 殷牧悠嘴唇泛着白,恍惚间却梦到了几个画面。 之前明明毫无印象的事情,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后,便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点亮似的。 等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 薄汗将他的额头都打湿,他的脸上只剩下了病态的苍白。 头疼欲裂,殷牧悠却快速的把记起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上一次,他根本就没赶得及。 为了复活尧寒,他主动以怨气相引。 天象的变化,让温庄死了太多的人了,怨气在温庄是最不缺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这个地方极其适合魔修修炼。 在持续了多年,殷牧悠也不过炼出了一团不成形的黑气。 可那一团东西早已经不是尧寒了,而是失却了理智,只剩下报复和扭曲的怪物罢了。 尧寒想要身体,最好就是夺舍他。 在恢复了些许过后,尧寒便把他养了起来,束在自己身边。 尧寒的手里染血无数,最后成了一方魔主,可到最后……尧寒还是没有夺舍他,为了巩固身体,日日以怨气修炼,他越来越癫狂,失却理智,杀的人就更多了。 到最后,尧寒还是给人杀死了。 殷牧悠被人救出,脸上的表情只剩下麻木,多年来被囚在他身边,尧寒却并没有做出太多伤害他的事,唯一的束缚,就是不准殷牧悠离开他半步。 但凡他有离开的心,尧寒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见过尧寒疯狂的模样,被折磨得最深的不是陆文龙,反倒是他自己。 如果他最开始不是善良的,反而大jian大恶,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痛苦。 但事实……恰恰相反。 殷牧悠仰着头,不敢让眼泪轻易落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杀了尧寒的人是谁。 他甚至只知道尧寒大致的结局,中间的细节一概不知。 殷牧悠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护着他,不想再让他变成他所知道的那两个结局。 殷牧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