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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克以空气为媒介进行的空间异能,和平地起风的风系。 饶是宁柯这种强度的空间异能,也会受水系影响。 加上他们两都两天两夜没睡了,此刻已是疲军作战,又有相克的异能,单枪匹马面对这些蟹壳,根本不可能。 此地留不得。 宁柯环住靳忘知的腰,脚下又起空间震荡。 靳忘知则大开火弓,无数烈焰若箭矢而下,烧向底端的蟹壳。 宁柯鬼使神差般望向底下,孟还那张脸遥遥的,带着死气沉沉的白。 它顶着两个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眼神叫人毛骨悚然。 宁柯突然喊:“靳队,停!” 他一面说,一面侧身,一团火球遥遥的滚过。 底下一个火系蟹壳竟张开肥胖的手,也拉出一张弓来! 火系造物是高级异能,这个蟹壳明显做不出靳忘知的水平,弓是模棱的一条火焰弧线,箭是乱七八糟的火球,瞄准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这表明了,它们在学习! 宁柯一下停住脚下的空间震荡,果然瞧见之前那个空间蟹壳在盯着自己。 它原先根本没有学习的意识,难道——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脑科蟹壳。 那两个头。 一个近乎诡异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却被靳忘知先一步说了出来:“这个蟹壳,可以凭借那个相似的头颅,控制其它的蟹壳。” 宁柯:“糟了。” 他眼见着空间蟹壳嘴一张,空间隐隐絮乱起来。 但它还不得要领,并没有做出真正的空间震荡。 不能再用空间震荡了,否则就是教会了蟹壳,苦了自己。 难怪这些异能者一开始是消失不见,而非就地解决,感情这是来“请老师”了。 宁柯只觉得指骨被自己捏得咔嚓作响。 各系攻击乱七八糟打来,他们却只能闪躲。 有几个蟹壳已经爬上了大楼,也亏这栋建筑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两百年了,还能挂住这么多蟹壳而岿然屹立。 宁柯眼底一亮,突然笑道:“可惜了。” 言罢,他手一伸,将一长条高浓度的压缩空间针狠狠拍入大楼内部。 一个响指。 整个大楼爆发一阵巨响,轰然炸开。 宁柯一把拽起靳忘知。 却不想这次手被一拉,按进对方怀里。 二人顺着冲力和爆炸引发的乱流被推了出去。 冲击力巨大,撞得靳忘知一阵火辣辣得疼,一时间内脏好像被什么手揪在一起,来回搅动。 天旋地转,碎石擦着身体而过。 钢筋水泥乱舞。 他们本就在那古城外侧,此刻一炸,迅速离开蟹壳范围,宁柯伸手便是空间震荡。 骤然间飞出很远,滚落在地。 靳忘知放开宁柯,咬着牙,鲜血从他唇缝间汹涌而落。 他重重咳嗽起来,吐出几片碎rou。 宁柯也好不到哪去。 他背上本就全是伤,此刻外衣艳红一片,汗迹和血迹混合在一起。 这一日一夜都是他在出力,也难得还能保持个人形。 宁柯笑了笑,他不知磕破了哪,也是一口染血的牙。 “好了靳队,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他没有起身,保持着靳忘知松开他的模样,仰视着靳忘知。 这人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继续他轻佻的笑容。 一双桃花眼带着散漫与无畏,偏在这璀璨的阳光下惊人的好看。 靳忘知摊开地图,拿着指南针,对着太阳计算方位。 宁柯反正一窍不通,他只负责躺着,有一茬没一茬地喘气,证明自己还活着。 靳忘知:“你野外能力不行,回去要练。” 宁柯:“啊呀,好像是的。” 他不会看地图,也不会煮食物,更不会测量计算方位这种东西。 宁柯悠悠笑道:“多谢靳队关心了——大概我只会打架。” 靳忘知看向他,有些猜测已极其显然,然而含在舌尖齿下,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蟹壳的变异会极大地改变一个人的模样,王锤和廖丛如此相熟,才能认出那个蟹壳。 那么宁柯呢? 他为什么会如此熟识孟还。 熟识到如此地步,隔着如此远得距离,在晨起的那点光芒下,一眼便可以认出。 一个基地的,不公布的,对内做实验的脑科异能。 他宁柯又是如何认识的? 宁柯在山顶基地,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然而这千般猜测万般疑惑终究是一字未露,好似风起云涌终究回归于一片寂静。 靳忘知平静道:“回去再说,我们先走。” 他的唇齿间还含着腥气,血味在喉咙深处汹涌。宁柯却笑了,指指远处:“其实我在野外,没准是活的下来的。” 靳忘知侧头看去,但见远方一小块凸出的城墙。 蜀道基地高不可攀的城墙。 蜀道基地的“面子工程”,从来没这么讨人喜欢过。 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得天边一声惊雷。雨滴坠下,淅淅沥沥落了几滴,骤然化为滂沱大雨,朝着人砸下。宁柯还仰躺在地,简直被雨淋了个透心凉,豆大的雨点打在他面颊上,混着血流落于地。他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流下,混进泥土,浸泡他的伤口。 “你疯了吗,起来!”靳忘知站起来,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喊痛,肋骨吱嘎作响,周身像是不堪这大雨重负,几乎要化作一滩烂泥,疼死在无人区的草地上。 宁柯慢吞吞道:“靳队说话,原来还是带语气的。” 他笑了,一派天真无邪道:“我站不起来了。” 这一句话几如霹雳一般炸在他耳边,差点把靳忘知仅有的一点力气炸完。 靳忘知这才留意到,宁柯两条腿不知撞到了哪里,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偏偏他面上含笑,眼底平静,根本看不出什么疼痛。 亏得靳忘知还护住了他,要不然不知道要摔成什么样。 宁柯轻笑道:“靳队,不乘着这个好机会杀了我么?” 天水无根,倾盆而下。 沉默许久。 靳忘知挑眉:“是啊,你怎么不乘着这个好机会杀了我呢?” 他的话说得很快很呛:“一点年纪,天天就知道算计来算计去的。” 也不知骂的到底是谁。 靳忘知像是个被小朋友逼急了的幼儿园老师,终于撕开他那张平静许久的面孔,露出对宁柯的无可奈何来。 那一刹那,伪装太久的和平与客气被撕开。 再也没有不动声色的争锋相对和惺惺作态的礼貌。 他们再也不是一个囚徒和一个狱官,而是两个站在蜀道基地之外的人类,两个见过异能蟹壳,并肩战斗过,共同受伤的人。 靳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