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6
。连城璧不敢接,昨夜还叫他迷糊,反叫他触电式地往后缩了缩手。他不敢看那面具,只自责道:“我真不是个东西。” 太子道:“若还是谢小荻来换我,我是不愿走的。从前不愿,现在也不愿。可于他,我愿走。” 连城璧问为什么。 太子答道:“他不是被强迫,也不是为着什么大义苍生,他只为自己喜欢的。我没法拒绝这样的人。” 连城璧不接话了。他望着茫茫的大漠,唤车夫再走得快些。 木耳这头暂时没什么危险。就是日子有些无聊,还得日日被人监视着。尽管连城璧和太子跟他说过,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时候可以随意些,脸盲的木耳是记不住的,于是天天都很随意,活脱脱落魄太子放弃希望的模样。 约摸五日过来,蒙兀宫里传来消息:“大王宣公子觐见。” “哪一位大王?” “大大王,还有南院大王。请公子更衣随驾。” 木耳心稍安些。如果是蒙兀大王忽烈,他有些怕被拆穿。现在有南院大王萧峰在,他的萧大哥在,就算被拆穿还有人帮忙。 木耳随着车驾进宫。忽烈架子大得很,竟叫他在殿外侯了半个时辰,才不紧不慢地宣布召见。 假扮成太子的木掌门走进殿里,左右环视一圈,说好的萧峰不知所踪,殿里只有宝座上坐着个羚羊披风牛头骨杖的老人。他看起来比齐太师还老,腰有些驼,亦不起身。实在很难叫人联想到这曾是一路打到汴京几乎要灭掉大宋的蒙兀大王。 太子告诉木耳,觐见蒙兀大王千万不要行跪礼,拱手拜一拜即可。从前太子就是这样不跪的。起初这位蒙兀大王会凶残地叫人将他的腿打断,后来太子腿伤痊愈仍旧不跪。数年之后,忽烈也不让他去跪了,就成这般的拱手礼。 木耳听太子讲得云淡风轻,实则佩服他的不屈不让。太子实在能博得敌人的尊重,连蒙兀大王都称他一声“小狼崽”。 殿上的大王今天也是这么叫他的:“小狼崽过来。” 木耳便过去。底下的侍卫要搜他的身,忽烈气道:“放他过来。从前他杀不了本王,如今照样不能!” 其实第一次忽烈叫太子靠近说话的时候,太子不知哪里藏的木匕首,往忽烈心口就刺去。那时候这位草原大王还没这般苍老,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子的匕首夺下,顺带揍他一顿。后来好几次太子还趁机要杀忽烈,都打他不过。 但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忽烈每次都只打人,而没将太子打死,被刺之后还叫宫医给太子看病。更不因此以后就吸取教训不教小狼崽近身。忽烈很是享受这个被刺杀又反刺杀的过程。 只是近一年来,忽烈的身体不如从前,也就少叫太子过来。偶尔传唤,不过远远地看一眼,证明是本人无误就放他走,不再与他扮演荆轲刺秦的游戏。于是新来的宫人大多不知规矩,也就搜查起准备近身的木耳。 太子也忘了与木耳谈起这节。毕竟他也不是每次见忽烈都要刺杀他。木耳近身,只一脸漠然地站着,并不行动。 忽烈狂怒起来,将案前的葡萄美酒金盏玉杯扫落在地:“怎么?你也觉得本王老了?” 木耳打死都想不到老大王会喜欢别人刺杀他,于是随口应道:“大王老当益壮。” 那幅枯槁的身躯里露出道鹰隼猎物时的锐光:“小狼崽跑了?” 第76章 苍鹰暮日 木掌门给吓出身冷汗, 他又想兴许忽烈只是虚张声势,强作镇定:“大王,我就在这。” 忽烈眼睛里的火焰渐渐熄灭, 空洞地望着地板上的羊毛毯, 喃喃:“你说你怎么不早点跑啊?” 木耳看这位草原的大英雄, 实在跟民间痴呆老者没什么两样, 胡言乱语的不知所云。 忽烈拍了拍大腿,不再正眼看人, 只是道:“你不是小狼崽,你走吧。” “那我告辞了。” 木耳缓缓拱个手打算回复,不料忽烈生气地掷开手杖嚷道:“我让你走,我放你回你的大宋!” 木耳以为听错了,谁知昔日的草原王从宝座上站起来, 对着宫里的人大喝:“我说放他走。传令下去,谁也不得阻拦!” 草原王的威严震得整座宫殿里的人都跪倒在地, 没有人敢抬起头看他。只有木耳不敢相信地望向这位老人,实在弄不明白他是欲擒故纵还是要有别的什么心思。 忽烈直截了当说:“我们草原上的人不喜欢弯弯肠子。你回去告诉他,要犯我蒙兀,本王随时奉陪!” 木掌门不知忽烈是如何识破他的, 可既然识破了还让他走, 不走百步走,速速疾步离开皇宫。他第一件事倒不是出城,因为他的非魔柔音还留在软禁太子的宅里,得回去把重要的家什带上。 木耳根本想不到, 刚刚殿上那一喝, 是这只草原苍鹰的最后长啸。他只走出皇宫不久,忽烈便全身虚脱地瘫坐到他的宝座上, 他前脚才回到住宅,后脚宫里就起了白事。一代天骄,曾叫大宋西夏乃至欧罗巴都胆战心惊的草原王,就这么匆匆告别他的时代。 继任的帖穆绝不像草原王那么豁达。 他是主战派的领袖,忽烈还未过世,他便叫人用药暗中软禁了萧峰。这会儿忽烈驾崩,帖穆登基,迫不及待地下令即刻搜捕太子,好挑起两国之间的争斗。 木耳从未想过危险来得那么快。要知道草原王的承诺才做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他还在宅子里慢慢收拾细软,反正他去哪里都用神行术眨眼就能飞到,不用急着跑路。 院子里传来些不和谐的声响。 声响很轻,跟丝线刮过石头的一般,但木掌门听得很分明,这轻轻的响声里是人命的消逝,一刮至少死一人。 连城璧告诉他,看家护院的中原高手每日都有一十三人,方才门外不止一十三刮,看来外头的人全都死绝了。 木掌门警惕起来,二话不说先张开一个防护罩。 好在他张开得快,果不其然几根丝线破门而入,要是这防护罩开得晚些,那些个丝线能将他活活勒死。 以线为杀器,鬼魅无踪,来的人正是一袭红衣的东方不败。 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从前还需用带尖头的绣花针,现下用线便可杀人。红线沾着黑红的血,那是门外诸人的血。 木耳一出手,东方不败就知他是什么人。魔教的教主笑道:“原来是老朋友。” “东方教主不在教中相夫教子,还行走什么江湖?”木耳听他声音愈发地尖,比起宫中的太监还要尖,顿生厌恶之心。 东方不败不多言语,十指松放,那线便从四面八方朝木耳俱围过来,往他的防护罩上勒紧,不留一处逃生。东方不败只道这防护罩定有消失之时,届时这丝线便能侵入他的筋骨,活活将他撕碎。 若搁在从前,木掌门还为难得很,现在他有恃无恐。就在前不久,就在跟璧璧做了那件事之后,不知怎地他的门派就升到了最高级,技能面板全盘点亮,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