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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提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挂在了肩头。 这次轮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燃。 “你那个yin·荡的老妈死得太早,真该让她来见见你现在这幅狗样子。” “噢,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知道你妈怎么死的吗?” 裴燃微侧转过身,斜睨着他。 许飞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还拽个什么劲啊?都被我按在地上揍了。” 他半蹲在裴燃身前,拍了拍他的脸蛋,“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好心告诉你。你那个亲妈呀,以前就跟人偷情,结果被人发现了,京城早就传出流言,她才羞愧得自杀了。” 裴燃眼眸渐冷,他努力忽略从腹部传来的疼痛,手紧握成拳头,浑身战栗。 不,不是这样的。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总爱穿着漂亮的裙子,不喜欢出去,只喜欢呆在别墅里,就像城堡里的公主。 很小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抱着自己,声音轻柔得就像温暖的春风。 “小燃,我的宝贝,你是mama的宝贝。” 后来的每个深夜,他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但他胆子太小了,大人告诉他晚上不能开门,门外会有鬼来抓小孩儿,所以他从来不敢踏出门一步。 第二天,他去见那个女人的时候,总会看到女人半赤·裸地躺在床上,头发乱乱的,脸上也是脏脏的。 他总会努力地把裙子往她身上盖,“mama,穿衣服。不要睡懒觉了,陪小燃玩”。 那个女人就会睁开眼睛,露出有好看花纹的手,紧紧抱着他哭。 那个时候,为什么她会哭呢? 应该是太寂寞了吧,都没有人找她玩。 所以他要好好多陪陪她。 他整天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他觉得他很快乐。别人说他像小王子,那么他陪着公主在城堡里度过一生是最幸福的吧? 直到某一天,那个女人突然开始每天每天地跳舞。 家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他真的很讨厌那些人,他们总喜欢戴着一张面具,用尽各种方式逗他,总逼着自己猜他们是谁。 他才不管他们是谁,他只要能找到自己的公主就好。 每次到了最后,他总能从戴着面具的人群里找到她。 他拉住她的手,“mama,陪小燃玩”。 然而,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记得,她撇下了他的手,踩着轻快地舞步,就像是仙女终于要回到天庭一样,渐渐远去。 心中闷闷不已,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爸爸。 第二天,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他们说她病了,病得很严重。 于是,某一个夜里,他终于鼓起勇气跨出房屋的大门,去找她。 他果然听到了她的哭喊声。 他想,她生病后身体一定很痛苦吧。 所以他焦急地每间每间屋子地找啊,终于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房间。 他使劲敲门,使出吃奶的力气呼喊着“mama”。 屋里的动静突然戛然而止。 裴柏华从房间里出来了,胸前的扣子还没来得及扣得完全,他面色不虞地叫喊着佣人。 最后佣人把他带了回去,而他只从门缝里看到床上鼓起的弧度。 为什么她不愿意见他呢? 他不是她的宝贝吗? 一直到他已经稍稍明白,家里有些人不喜欢她,也许也并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她才出来和自己见面。 她变了。 脸上画着妖艳的妆容,身上香水味总浓得让他打喷嚏。 她对自己也不笑了,也不再亲吻自己的脸颊。 那一刻,他觉得她不是自己的mama了。 可是,每当她挥了挥手,嘴里叫着那句“小燃”。 他的脚步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儿去。 某天,她终于愿意出门,他和她约好了第二天要一起去游乐园玩。 到了晚上,他兴奋地睡不着觉,偷偷摸进了她的房间里,想和她一起睡。可卧室里没有她,衣帽间里也没有她。 当他走进浴室里的时候,他看到满地鲜艳的血红,就像开在黄泉里的彼岸花一样。 那血红是从浴缸里流出来的,水还在哗啦啦地流。 她浑身赤·裸地躺在浴缸里,眼睛紧紧闭着,脸上浓妆褪去,露出原本娇俏的脸庞,就像睡美人一样。 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脸颊,“mama?” 她睡得很熟。 他想他还是不要打搅她了。 他刚一回头,就看见佣人进来了。他朝着她嘘了嘘,让她不要吵醒mama。 却见佣人抓住脸侧的头发,尖叫了起来,一只手把他抱了出去。 出门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往那个女人那儿看去。 她没有醒。 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那个模样永远深深留在了他的心里。 “知道为什么裴老爷子不喜欢你了吧?你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爸的种呢!” “你爸是个废物,你更是个废物。所以你怎么不跟着你那个荡·妇妈一起死了呢?” 许飞骂骂咧咧,他像对待落水狗似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垃圾玩意儿,活该你妈死了。” 他丢下最后一句话,背着包离开了。 裴燃眸子里的阴郁渐重,nongnong戾气就像一团黑色聚集,完全吞噬了他。 内心被黑压压的乌云大片压境,野兽在胸口咆哮着,随时随地都能露出锋锐的獠牙。 他缓缓从兜里抽出那把平时用来削铅笔的折刀,像提前演练了千百次一般,他熟练地握住了刀柄。 朝着许飞离去的方向冲去。 突然,一个明黄色的影子拦腰抱住了他。 “不许过去。” 他的眼神有一瞬的清明,随即被更强烈的仇恨所掩盖。 “让开!” 汤淼死死抱着他的腰,大喊道,“裴燃,你不许伤人!” 裴燃唇角绷得紧紧的,空出一只手想拉开她。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裴燃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 她个子没有他高,只能拽着他的腰。裴燃似乎也看出来了,按着她的头,想把她推离开。 汤淼一鼓作气,直接掐住他的手,夺走了他的折刀。再踮起脚,够住他的肩膀,一把把他摁了下去。 扑通—— 汤淼以女上位的姿势坐在裴燃身上,她控制住裴燃的两只手,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裴燃额角青紫色的血管暴起,挣扎道,“你让开!别管我!” “不行!” 汤淼顶着倔强的小脸,重复着这句话。 裴燃一张阴沉愤怒的脸终于暴露在她眼前,“你凭什么管我?”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脱笼的饥饿野兽,只要看见rou就会肆无忌惮地咬上去。 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