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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不怎么保守的V字,时遥一低头就看见了他傲人的胸肌。 平时没注意,叶添这件睡袍低领口大开叉,放荡的不成样子。再往下看更不堪入目,但往上看是天花板,时遥的视线无处安放,只好看向了桌上生机盎然的绿萝。 家里养盆绿萝挺好的。 她别扭地问:“又怎么了?” “牛奶喝了么?” 时遥:…… “坐下等着。”叶添去厨房温了一杯牛奶,回来看她一滴不剩的喝完,才眯着眼点了点头,“睡去吧。” 这天晚上于时遥而言算起来是个很平常的夜晚,真要论述和以往的不同,勉勉强强算起来也就那么几点:没上晚自习、没写作业、与过往无关的失眠。 时遥八点就爬上了床,然而闭上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烙卷饼似的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都是趴在叶添背上的场景,时而又有他穿着那件不检点的睡袍睥睨而视的样子。 其实若是细细追究,今晚的不同寻常还有那么一点——叶添比平时要凶。 他这人平时没个正形,满口跑马,时遥从不太把他当个长辈,冷嘲热讽拈手就来。今天这么一严肃,忽而使时遥意识到叶添其实已经是个正儿八经的社会人士。他靠着自己打拼有了体面的工作,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身长玉立,开口是让人腿软的低音炮,有型有款,整个就是一行走的荷尔蒙。 脑子里过着这些词,时遥的心脏狂躁地跳了起来,耳膜好像有架子鼓在敲鼓点。 ——她不是在描述一个“社会人士”,而是在描述一个“男人”。 那么她对叶添,是只当作一个知根知底的发小、朋友,还是当做一个男人来看? 时遥满心慌乱,脑子里时而蹦出张妍的酸臭金句。她看了眼手机,三个小时就在烙大饼中消磨过去了,琢磨完这件事,她好像比上床那会儿还要更加精神。 但她不知道的是,与她一墙之隔的叶添也在经历着焦虑。 叶添等时遥睡了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了古钟言廖硕共同发来的公司财报和下季度市场推广方案,屏幕上的字一行行的看过去,却就是看不进心里,一直拉到文件最底端还没闹明白这份邮件是在说什么。 他合上了笔记本,特别想抽一支烟。 叶添会抽烟,但没有抽烟的习惯。以前在学校老师都当他是乖学生,但其实他第一次抽烟比大多数人都要早。在叶添小学三年级的暑假,他冒充老板外甥在一个大排档当了两个月的廉价小工,教他抽烟的就是当时共事的男孩,名叫小勇。 小勇初中早早辍学,染着一头花里胡哨的杂毛,平时脏活累活都踢给叶添,但大事上对叶添还算义气——有次一个客人对叶添端上的羊rou串挑三拣四,非说数目对不上,他好声好气补偿道歉,对方气焰反愈加强盛,最后是小勇一掌拍在桌上替他解了围。 这件事平息后老板很不满,扣了他们两人的工资。这件事也让叶添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宽容忍让未必能换来对方的尊重,你的隐忍大度在个别人眼里或许是软弱可欺,为人处世,要学会软硬兼施,刚柔并济。 而对于小勇这个人,既然帮了自己的忙,叶添自然改了对他的态度——他跟小勇是无话好聊的,那小勇张口不离下三路,跟他对话使叶添感到人类文明因之蒙羞。他对此人友善的让步,就是在小勇递过半截烟屁股的时候,配合地接过吸上一口。 第一次抽烟的感觉,叶添记忆犹新。 他接过小勇的抽了半截的黄果树,学着在电视里看到的样子,将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缓缓吸上一口,把点着的尼古丁生成物含进口腔,再徐徐吐了出来。 “cao,烟特么可不是这么抽的,小傻X别浪费哥的东西,学着点。”小勇说着夺过烟,猛吸一口,然后从鼻孔气派地喷了两行白雾出来。 “得咽知道么,得咽——再来!” 叶添并没有很想学这门技术,但一件事半途而废他又心有不甘,略一犹豫,接了快烧到底的烟尾过来,依样咽了下去。 但同样的动作小勇做的潇洒,叶添则十分狼狈。他感觉有一道流火从嗓子烧到了肺,呛得他头晕烟花,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很像上坟烧纸的时候,不小心埋头深呼吸了一下,飘飞的纸烬和狼烟都钻进了嘴里,剐蹭了脆弱的气管内壁。 小勇捂着肚子笑他“傻X”,叶添忍着气管的灼痛,硬着头皮抽完了那半截剩下的黄果树。但烟是这样难抽,他认为自己今后一定不会再抽了。 第23章 再次摸起烟,就是在四年之前了。 那是叶添高中毕业的暑假,他取得了十万块钱的奖金,足以支持未来大学生活的学费。也意味着再去陆莹他们家,就可以还钱而再非借钱。 十万块奖金要按年发放,头一年的只够学费生活费,他不敢轻动。叶添勤快地找了三份不同时间的暑期工作,攒下了六千块,准备把这六千块全数交给陆莹。结工钱的次日一早,他背着装有现金的书包,径直去了时杰峰家的小区。 刚到小区门口,叶添就被保安拦住了。 “你干什么的?”那保安问他。 “找28号的时杰峰,我叫叶添,你跟他们家打个电话就知道了。”因为是来还钱,叶添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保安回小亭子里检查了登记簿,翻来覆去看了看,伸了一个脑袋出来:“没这号人,28号刚换了业主,不姓时。” 叶添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弄错了,时间的时——或者你再看看,是不是改成了陆女士?” 保安低头又看了一眼,肯定地说:“都不对。” 叶添想起来存的还有时杰峰和陆莹的电话,便向那保安递过一个纯良的微笑:“可能是我弄错了吧,您稍等,我再问一下。” 他拿出自己卡顿频繁的手机,点了半天终于按出了联系簿,两个电话号码都是空号。 叶添一筹莫展地站在小区门口,他来访这里七八年了,陆莹一家一直住在这个小区,去年夏天也并未听时遥透露过有搬家的计划。好好的一家人,怎么会突然人间蒸发了呢? 他从早上八点站到了九点,日头升起来了,把男孩的衣服晒出了一片涔涔的汗渍。叶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来回的车辆,始终没有见到时杰峰的影子。 在保安亭里的另一人看这男孩儿站着不走,拿脚踢了一下旁边人的凳子:“这小子干什么呢?” 接待叶添的保安是新招进来的,抬头对前辈咧了咧嘴:“他说是来找28号业主,名字都对不上,八成是来捣乱的。” 那人眉头微皱,从保安亭推门走了出来,对叶添招了招手:“你过来。” 叶添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