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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小时候程蓉蓉玩心重骗他到地下室让他等她回来跟他玩躲猫猫,而把他锁在地下室里怎么呼救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心情;程彬上辈子在把他过继给程添,走之前告诉他,等他长大了,就接他回来一直盼望的心情;包括许根,上辈子和他众多情人周旋,也只是丢给他一句,你在这里等我,这样空泛的话。 他最初只是傻傻地等,但是后来渐渐明白,他幼年时被困地下室并不是没有人发现,而是家里的仆人为了讨好小小姐而顺着她的意思睁一只眼闭一眼;而程彬说等他长大了就接他回来,只是为了担心他不肯乖乖离开;至于许根……他也没有什么错,毕竟你不能指望他对待每个人都像对待爱人一样重视、关怀。 只是许根用这样郑重的语气对他说,我也会担心,让程昔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果然被人忽略惯的可怜孩子,忽然被人放在心口上惦记,会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与不安吗…… 程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许根以为他丝毫没有悔过之心,震怒之下颤抖的手忍不住对着程昔的脑袋甩了一巴掌。 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显得又脆又响,但是力道却不大,程昔不觉得疼,只是觉得特别想要笑,于是他真的就开始放声大笑,笑声里又夹杂着一些古怪的转音,就像只刚出生的小猫,从喉咙管里发出尖细又短促的呜咽。 许根扳过他的脑袋,“程昔,你看着我,你看着我说话。” 程昔抬起半垂的眼皮,一双冒着血丝的眼睛撞进许根的视网膜,许根摸不透程昔的情绪,只觉得这个人似乎离他好远,明明他的手指贴着他的皮肤,温热、柔软,可是程昔疯癫失控的情绪却不像是仅仅是冲着他来,仿佛…… 大约…… 也许…… 落在了某个神秘的时间轴上。 过了好一会儿程昔才握住了他冰凉的手,“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都会和你商量,不要生气,好吗?” 程昔软下来的语气忽然让许根觉得他很可怜,但是他很快清醒,程昔足够坚强,怜悯这种东西只是多余。 于是他很吊的扯了扯程昔的衣服,“你能告诉我你穿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程昔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九十年代风靡全国高校的土鳖牌绿白条校服,跟一块破布似的挂在身上,很好,加十分,脚上穿的是洗得很干净,但是明显泛黄的白球鞋,妙极了,再加十分。 当代中学生的经典装扮! 着装,满分。 他得瑟地问许根,“怎么样,是不是很学生气。” =_,= 许根看他就差在脑门上贴上“吾本纯良”的纸条,很鄙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好学生?” 程昔面露得意,“你信不信程彬那老狐狸看到我。”他上下指了指自己,“这样,脸上能精彩的像是刷了绿漆?” ——程昔这个是故意在提醒程彬,你现在是有求于人,而对象是他,一个尚在念书的小辈。 似乎也只有程昔这样的家伙才能把这种幼稚的事情,做的这样可爱。 许根叹息一声,“你在学校都没见你穿过校服,说吧,这一套是你翻箱底找出来的?” 程昔摇头,“教务处刚领的,我还给教务处主人说了不少好话。” 许根嘴角抽搐,好的,他真是煞费苦心,“教务处那老妇女不会是以为你要细心革命重新做人了吧?”程昔学习极好,但是在学校也是个学习极好的刺头,行为相当的不循规蹈矩,老师又爱又恨。 程昔表情十分淡定,“不,她劝我少跟你混一块,自毁前程。” 许根挑眉,他放下手双手叠在一处垂放在身前,袖管里露出一截麦色有力的肌理,“你也这么想?” “我的想法是……如果你觉得提前退休对于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么我会无条件全力支持。” 这下子许根可乐了,连呼:“好,不愧哥疼你。” “好了,我们进去吧。”程昔推他,心想,是啊,不疼到床上去就好了。 12、漫天要价 ... 到了饭桌上所有人面子上都是一派春风,笑语盈盈,甚至连暗流汹涌的味道都嗅不出来,果然在中国社会吃饭是个神奇的社交活动。 但是程彬也没有装什么慈父,因为他知道这个内心凶悍的儿子一定会毫不客气地拆他的台。 所以从他进来开始,程彬既没有表现的太热情,也没有给程昔脸色,态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程昔看到程彬公事公办的作态,心里头凉凉的一片。 哪个孩子不期盼来自父母的关爱,即使他们做出了再过分的事情,理智清楚要给予回击,但是心底始终还是会想要再等一等,看一看,看看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也许从此这个男人就能够意识到他的行为是多么的错误…… 他在等他低头? 认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程昔自己都笑了。 要程彬低头大概比登天还难吧,亏他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耍小心眼,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占据一点心理上的优势…… 他飞快看一眼见他进来也只是用长辈姿态招呼他的程彬,脸色不仅暗下几分。 也许他所认为的优势和手段在程彬身上也不是这么见效。 许根似乎是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了握他的手。 程昔回了他一个微笑。 邵文钊注意到两个小家伙之间的互动,别有深意地抿嘴一笑,停留在程昔身上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兴趣? 恩,这真是个很有趣的小辈,邵文钊文艺范的神经顿时活跃起来。 酒过三巡一群人终于渐渐接近正题,程彬连连举杯向邵文钊赔礼,“邵哥,是我教子无方,不知道犬子哪里得罪了你,我在这里向你替他赔不是,还希望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我们就此揭过,日后有需要用到我程彬的地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邵文钊摆手,“程总这话就说的太严重了,其实这事是这样的,令公子的货,停的实在不是地方,那个码头是我手底下的。” 程彬咬了咬牙,那个码头明明是新开发的,人人都眼热就等先下手为强,怎么就无声无息成了邵文钊的地盘,他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也知道他这是被邵文钊阴了,可是只能忍。 程家从前在老爷子手里的时候走的是正经的阳关道,但是现在程彬思想活络,条条大路通罗马,也想去走私的道上分一杯羹,但显然这杯羹不是那么好抢的。 江湖水深,道上面个个大佬的关系错中复杂,但是他们显然有一个共识,就是不希望外人介入,下手要趁早买定离手,程彬来的不是时候,也能只是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