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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她心里最后的一点若有若无的隐忧也消失了。 她在之后又与容辞闲聊了几句,就提出了告辞,容辞即使不舍也不好再多留,只能点头同意。 温氏临走时忍不住向坐在女儿怀里的小太子看了一眼,见他也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温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陛下,娘娘,可否让太子殿下送臣妇一程?” 容辞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可以。” 随即低头看着圆圆道:“太子,你去替母后送一送外祖母好不好。” 圆圆这一天当真是乖巧,他毫不犹豫的重重点了点头,从容辞的腿上跳下来就主动的上前拉住了温氏的手。 温氏与圆圆一老一少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走到了靠近内外宫分隔的地方,温氏不敢再让圆圆往前送了,就转身蹲在他面前,使自己的视线与他平齐。 “好孩子,”她没再用“太子”或者“殿下”这样带着恭敬却疏离的称呼:“外祖母就要离开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圆圆点着头应道:“您说。” 他长得确实跟皇帝相像,这是所有见过太子的人的共识,但温氏却从他的脸上寻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不是五官,而是那种认真的神态,她眼中一酸,忍耐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圆圆的脸。 “孩子,你年纪虽小,但我能看得出来你已经什么都懂了,皇后娘娘才进宫来,必定有很多不习惯,你帮我多照顾照顾她好不好?” 圆圆毫不犹豫的拍着小胸脯道:“您放心,孤会把母后照顾好的。” 温氏不禁笑了一下,在手在圆圆的发顶停留了好长时间才舍得放下来。 等她刚要直起身子时,面前却又传来了那孩子稚嫩的声音:“外祖母,您是母后的亲娘么?” 温氏愣愣的看着他,只听他继续问道:“就像母后生了孤一般,你是生下母后的母亲么?” 这句话让温氏勉强维持的理智瞬间崩塌,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一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一边拼命点头。 圆圆伸出自己的小手替温氏将泪水擦干:“您别哭,也不用担心,就像母后不会忘记她的娘亲是谁一样,孤也不会的……” 温氏将圆圆抱在怀里,忍着哽咽在他耳边道:“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你叫圆圆对不对?” “嗯,”圆圆将头枕在她肩上:“是母后起的,她说希望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永不分离……” * 这天晚上容辞将圆圆哄睡了,这才回到正殿的卧室中。 谢怀章从大婚以来就不仔熬夜批折子了,而是每天尽量在白天就将公务处理完,若是实在有做不完的事就干脆搬到立政殿来处理,不过几天的功夫,立政殿中容辞的物品就被挪到了一侧,和皇帝搬过来的东西挤在了一处。 容辞沐浴换好了寝衣,正对着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的长发,谢怀章见了走过来弯下身圈住她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容辞与他侧脸紧贴慢慢的说:“我在想......圆圆这几天好听话啊。” “这有什么,”谢怀章嗤笑了一声:“他在你身边总是格外好说话,全不像平时那么难伺候。” “你说什么呢,”容辞听他这样说先不满了,用胳膊顶了顶他:“他又哪里到‘难伺候’的地步了。” 谢怀章禁不住笑了:“刚才说孩子听话的反常的是你,现在听不得这话的还是你,”说着低头亲着她的脸颊与耳畔,低低道:“我看最难伺候的就是阿颜了。” 容辞本想跟他说正事,不想又是没说两句就被压在妆台上,她禁不住闭着眼睛回应了片刻,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来有话要说,便勉强偏过头去压下喘息:“等、等一等!我还没说完呢。” 谢怀章便停住,见容辞眉头微蹙,知道她在这里不舒服,便将她抱到窗下的小榻上,两人并排坐了:“怎么?” 容辞靠在他怀里低声道:“圆圆平时就听挺懂事的,但这几天确实比之前更……你不知道,今天我跟尚宫尚仪们多说了几句话,他竟然知道给我端茶来……” 圆圆到底还小,常人向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是懵懵懂懂话都表达不清楚幼童,他即使再聪明,有些事情没人教还是不能面面俱到,他之前见容辞辛苦时也会心疼,但却还不知道如何把想孝顺母亲的这份心表达出来,可是这几天毫无征兆的,他突然就懂了。 谢怀章心里还有些好笑:“这小东西,我把他养到这么大,还从没受用过他一口茶呢。” 容辞当然也是很感动,但她还有其他没想明白:“这也就算了,但今晚我问他怎么知道给我递茶时,他竟然说是我母亲托付他照顾我的……” “这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不对!”容辞解释道:“我母亲生来胆小谨慎,她一直以为……并不知道圆圆是我亲生的,怎么会跟他说这话呢?” 谢怀章听了便沉思起来,容辞抚着胸口,不安道:“她……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可是我也没漏什么破绽啊。” ……这真的没有破绽么?谢怀章想起温氏那天来时的表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宽慰容辞道:“你先别急,别说岳母不一定就知道了,就算她真猜到了什么,也不一定是坏事,你不是一直担心这谎话在她那里圆不下去,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么?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不比咱们绞尽脑汁的去想办法好么?” 这样瞒又不知道怎么瞒,坦白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还不如顺其自然来的好。 容辞心中也有所觉,便也只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温氏那边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没有露半点声色,甚至连问也没有问一句。 谢怀章将搂着容辞半倒在榻上,轻声道:“担心完了儿子又担心岳母,我这小人物本不配得皇后娘娘垂怜一二……” 容辞回过神来,脸面就变得泛红,但到底也没有硬推,只是道:“别在这儿啊……” 谢怀章的安抚听上去倒不急切:“别怕……过一会儿就回去。” “你、你轻些……我有点疼……” 至于到最后有没有“回去”便不好说了。 * 由于帝后新婚,司礼监的一干内侍到底有了忌讳,不敢放手施为,以至于竟让吕昭仪兄妹咬牙挺了数日,这在方同等人眼中不亚于奇耻大辱,于是就先将这件事压下来,没再纠缠,就当让吕氏兄妹松快松快。 然后等新婚的十天一过,方同几个就像是脱开了束缚的饿狼,对着几天没经过刑罚的两人上手就是一个狠的。 这次没什么意外,不管是吕昭仪还是吕俊都不是那等经过严格训练、精神堪比铁打的人,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