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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喜的。这认知舒服得他心里长叹一气,无比小心地妥帖放回怀里,看向她时温柔得眼角都弯垂下来了,活像某种得了食的犬类。 他讨好地去揽她的手,蹭蹭她的肩膀:“阿姐真厉害,啥子都会。” “我不会的也不少,你下午的功课,我如今就没法子了。” “那我学好来教你噻,下午是啥锤子哦?楚箬还朝我示威,哈。” “是武课,阿箬投壶射竹箭都是很厉害的。”不归语气有些艳羡,“思坤的眼神都未必有阿箬好……嗯?你干什么?” 不归只觉袖子突然一空,低头一看,楚思远神不知鬼不觉地竟把她袖里的小画顺出来了! “让我瞧瞧阿姐画的最后一个我——”他笑着展开那纸,才看了个囫囵,那画就被她劈手夺过去了,随之裂声刺耳,余一地纸片。 楚思远怔了:“对、对不起……” 不归慌过后怒火攻心,竟不知他能悄无声息使这种偷儿伎俩,瞬间联想起他先前逃出宫的种种手段,怒火又拔高一格。 “从现在开始,把你从宫外学来的偷鸡摸狗本领全给我忘干净!” 他被喝得一愣,脸色白了一个度。 不归竭力安定情绪,手还在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撕画撕出来的,瞪了楚思远好一会,拂袖而去。 他也不好受,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再三犹豫之后,才蹲下去小心地把那碎纸一片片拾起来,解开锦囊装进去了。 ☆、第三十四章 下午, 不归的脸色有点不好, 因穿的是烫雪黑衣, 虽有易容但仍衬得脸十分苍白,若不是戴着眼罩,通身的阴郁寒气更要叫人毛骨悚然。 楚思远原就心有愧过,又是第一次上手弓箭, 放了几十次竹箭,连个靶边都没擦到。 不归脸色更加不善。 小伙伴们则是笑得前仰后合,思坤握拳头打气:“阿弟坚持下去!再放一轮,你可以的。” 楚思远咬牙再起一箭,阿箬在一边拉弓,两箭同时出去,一个是红心满中后挤在九环处, 另一个还是衰样,靶子都没摸着。 众人再哄笑, 阿箬见他备受打击地蔫了,便停止向一旁的刘采灵飞眼, 放下弓来他身边正色:“你本就没甚底子,还心不在焉的,放出去的箭怎能如意?” 楚思远侧眼看了那环手的冷阿姐一眼,低头又抽一箭, 咬牙道:“你说得对,再来。” 阿箬口头调整了他的姿势,上箭陪君子到底:“射好点!纵你是个初学的我也不让你的!” “多谢。”楚思远拉开弓, 眼睛沉了沉。 一箭而去,可喜可贺地中了个一环。 阿箬衷心笑了:“这就对啦!最难从无到有,你可算是突破一个无了!” 楚思远擦了把汗,诚恳道谢,阿箬以高频率摆手:“什么小事!也值得咱四公子说两次谢。” “不是小事。”他低头挑箭,“我是从民间来的,你没有轻视,也不会刻意奉承。” 阿箬停下手,笑道:“你这人真是……” 表面看着天真懵懂豁达的,原来心里较真成这样。 “诶,我也算你一个表姐哩,你这家伙好歹也得叫我一声姐嘛,什么你你你的称呼。” 楚思远再放一箭,已经二环了,头也没回:“不叫,我名字也不是诶,叫我思远就可以了,楚箬。” 阿箬眼睛亮了,啧啧称奇地打量着他:“除了我哥,这还是头一遭有人直呼我名的,真不能叫我一声姐嘛?” “不能。”他回头去看唯一的姐,却见她在和个少年说话。 “那个就是四公子,兄台觉得他资质如何?” 黑衣少年撇嘴:“我听说从前不归公主拜威亲王为师,还以为就算不会武技也懂武理,但现在看来,略有失望。” 不归听此也不生气,反而语气和缓:“毕竟不是谁都像兄台这样天赋异禀的,那病恹子再得天独厚也翻不出花来,遑论在这武科上教导四公子,只能拜托兄台从旁指点指点了。” 少年狐疑地审视了她一眼:“你是何人?竟敢如此非议当朝新封公主,不怕问罪吗?” “无名小卒说实话罢了。”她笑,“兄台今日耽搁了,我便代做半日的四公子伴读,如今等到你,自然该我退场了。四公子根基浅薄,还望兄台海涵。” 少年拱手:“请阁下转告公主,涵自然尽心伴读,但臣不敢强迫,公子能学多少就多少,也请公主代为约束。” 不归回以拱手:“公主嘱咐过,陈兄放手便是,千万别顾忌所谓的皇家身份,国子监也好演武场也罢,一概不分身份。” 若细数上辈子不归所敬佩的同辈者,第一莫过于眼前少年。当年他一骑白马当关,十箭射百敌,在内乱里以外姓之人守住了大楚的国门完土。直待她登帝江山以太平,威震天下的陈涵大将军却自愿弃权卸甲而去,也是个传奇英雄了。且陈涵为人,无论是为将之能,为国之忠,还是惊世骇俗的为情之不渝,无一不让不归素然起敬。 她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磨来这位日后国柱给幺儿作伴读的,因不确定他会不会来,便还没细说。方才跟着人家看了一会幺儿表现,其抽风程度着实令人老脸一红,不归都担忧陈涵当面拒绝回去了。 少年陈涵却笑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公主的兵权还寄存在我陈家,官大十级么,岂敢放肆的。”说着他打量了不归一眼,“阁下莫非正是公主?” 不归轻笑,撩起那眼罩给他看了一眼,陈涵见是漆黑的,便松了口气。 “你谁?” “涵哥!” 不归闻声安好眼罩,后头正是两个崽,思坤兴奋不已地围着陈涵嘘寒问暖,楚思远却是警惕地瞅着人,神似护骨头的恶犬。 这人谁?长得帅了不起?和我姐说啥了? 不归拍他肩膀:“公子,这位是陈家三公子,休无礼。” 陈涵如今十七,比俩小子高两个头,弯腰打发完思坤后朝他行了军士之礼:“微臣陈涵见过公子,涵今日来晚,望四公子恕罪。” 楚思远不解:“什么来晚?” “微臣授命成为公子伴读。” 可怜楚思远又误会了,回头想向她讨个说法,却见她唇角含笑,还以钦佩眼神看这家伙,顿时再受打击。 思坤却是艳羡到不行:“四弟的面子也太大了吧,竟能让涵哥做伴读……” 楚思远红了眼:“你喜欢给你。” “……” 不归笑意一僵,简直想撸起袖子把他锤进黑土里。 她大力捏着他肩膀讪讪地向陈涵道歉:“公子言出无状,兄台勿怪。”而后又阴森森地低头看他:“好公子,我耳背,你方才说了什么?” 楚思远按住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