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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自己喝吧?” 裴辞静静看着她,深色眸子里含着细碎的光。 他开口:“不可以。要你喂。” 桑茵撇了一下嘴,没说什么,用勺子搅了搅,然后舀起一小勺,喂到裴辞嘴边。 反正都要转院了,就当最后一次喂他好了。 可是…… 为什么心里这么失落落的。 第59章 江早早x裴景曜(1) 他揪紧裴辞衣领,咬着牙说:“还敢嚣张, 有本事待会别跪着求饶。” “哎哟, 我可不是你。”裴辞丝毫没把男生和男生身后的这群人放在眼里,“对了, 局里的夜晚冷吧?这几天有没有着凉?” “你他妈——” “别着急嘛, 我就是想多嘴提醒你一句, 你要是把我怎么了,万一断胳膊断腿或者断气, 你可能下半辈子都要在里面蹲着了。” 男生对着裴辞的脸挥手就是一拳。 “你他妈话这么多!”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过来打!” “老子在里面蹲了这么多天, 都他妈是托你的福,现在都还给你——” …… 雨越下越大。 在小餐馆里等了很久的桑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裴辞回来。 他给裴辞发微信,发语音通话,但是都没回应。 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有不好的预感。 桑榆撑伞走出小餐馆,往寿司店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幽静路中央的雨伞。 他脚步顿住,连忙往四周看,大声喊着裴辞。 “大哥——大哥——” 巷子里一个放风的小青年听到声音, 赶忙往人群这边走来, 拉住红了眼的带头男生,提醒了一句:“好像有人来了。” “来就来, 老子他妈还怕他不成。”男生正在泄愤,看起来毫无畏惧。 被几个人围着群殴的裴辞,早已寡不敌众,摔在地上。 他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是桑榆的声音。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并没有什么怕的。 可是桑榆…… 千万,千万别过来—— 裴辞这一分神,几个男生的棍棒下来,脑袋嗡得一声,眼前瞬时黑暗一片。 几个人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才肯收手。 带头的男生用力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还想继续打,但被同伴拉住。 “好了好了,他都这样了,别闹出人命。” “对对对,报复一下让他尝尝拳头的厉害就行了。” …… 带头男生往裴辞这边呸了一声,心里还有气没发泄完,可也只能暂时罢手。 外头的喊声越来越远,他们收拾家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巷子。 被遗留在这巷子深处的裴辞,无声陷进这雨夜的黑暗之中。 - 桑榆一路喊着裴辞,从寿司店的方向一直到小超市,刚好与那群人错开。 他拎着打包盒急匆匆跑进小超市,见着桑茵就问:“姐,大哥回来了吗?” ? 桑茵愣一下,不明白地问:“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 “我们是一起去的,然后他去买寿司,我就在餐馆等他。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回来。” “那可能是去别的地方了吧,你联系他了吗?” “联系了,都没回应,而且——” 桑榆着急地不行:“我在路上看到了他的伞,但是只有伞,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他那么大个人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也许一会就回来了。” “可我预感很不好,我——我还是去找找吧——” “你别去了,我去。” 桑茵拉住桑榆,外面雨大,她不放心他一个人跑出去。 她从他手里接过雨伞,说:“你在这待着,要是裴辞回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找一下。” “姐——” “在这待着。” 不由分说的,桑茵把雨伞撑开,走进这雨幕之中。 桑榆没办法,只好让她去。 因为放假,学校附近几乎都没什么人。 几条巷道也是安安静静,只有雨声。 桑茵冒雨在路上走了好久,一直没看到裴辞的身影。 帆布鞋已经湿透,身上衣服也没好到哪去。单薄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冷的不行。 理智告诉桑茵,裴辞那么大的人不可能会出什么事,说不定就是突然有事走了,或者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可是情感又让她无法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万一真出什么事呢? 这么大的雨,不可能把伞都给丢了。 桑茵来回走了一圈,再往前走,就是深不见底的小巷子。 那儿平时几乎没什么人去,都是等着被拆的老房子。 四周都有微亮灯光,只有那儿没有。 黑暗让桑茵顿足。 几秒后,她不知哪来的想法,试探地喊了一声:“裴辞?” “裴辞你在里面吗?” “裴辞你听得到吗?” 巷子深处,裴辞的脸贴在地上,地面雨水湍湍。 他的脑子混沌,眼前黑暗不明。 血丝交杂着雨水的味道,刺激断裂神经。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似乎是桑茵的声音。 裴辞。 裴辞。 一声接着一声。 沉重的眼皮无力掀开,细密的雨丝落在眼前,几乎看不清一切。 可渐渐的,在这朦胧之中,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跳动。 她在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在稍微的停顿之后,就丢了伞飞奔而来。 “裴辞——” 裴辞的眼皮动了动,再没其他力气。 在闭眼以前,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光。 是他在这个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是来,拯救他的。 桑茵冒雨冲上来,真的看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辞后,惊慌到手足无措。 心脏收紧,心底浮起一层惊慌。 她尽力维持着冷静,想扶起他,可又不敢随便乱动。 他一身的伤,衣服凌乱,脸已经不能看。 桑茵在他身边跪蹲下来,颤抖着手,秉着最后的理智冷静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拨打120。 挂完电话,她小心地把他扶起,把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 在桑茵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慌乱。 “裴辞?你听得到吗?医生很快就会来了,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生护士用担架把裴辞送到了救护车上,桑茵跟着去了医院。 市立医院是离他们最近的医院,裴辞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 桑茵全身湿漉地坐在急救室外,冷得发颤。 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