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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龄就考取了秀才,而他呢,少时倒是有些才名,却被三场科举给落了个干净,他家说是伤仲永,谁知道伤什么去了。照他来看,这人若是把嫉妒别人的心思熄掉,安心学问,遵照先生的教导锻炼身体,未尝不能一偿宿愿。可惜啊可惜,心思都用偏了! 柳老太爷让学生们都回去,他们也起身打算离开。 对姓何的学子来说,被骂都是好事,可先生们一致忽略他,这比戳他心窝子还让他难受。 等到诸位先生都离开,学生们也尽数散去之后,傅子寒才抬头看了眼靠着树站立的何姓学子。 他是很喜欢教导学生没错,也对学生们很是宽容,但是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学生的恶意指责,更何况这人心思还不单纯。跟他计较那才是与牛弹琴。 唤来学役将那人“请”走,傅子寒才回到内室,打开送来不久,还带着余温的食盒。 他打算将就用一些,而后还得赶紧将今日学生们的对战结果用文字的形式记录并点评。这些记录和点评除了他这边需要外,也会让学役抄送去柳将军处。待得柳将军再行批注之后,才会呈到祭酒大人处。 正写着,就听到外间传来立文跟文昀等人的声音。 “你们今日怎么没去上学?” “去了,先生让我们各自择一题,三日时间写一篇策论交过去。我与阿昀打算下午去校场练练,之后两天怕是没有时间来锻炼了。” 傅立文进入内室,还抱着一个大匣子。 “父亲,这是同县那边让人送来的最新的花笺。” 打开木匣,里面是洁白的笺纸,上面用淡淡的色泽印出了隐约的花纹。除开日常有的各种花草外,还有一刀是印的孤山独舟。就在左下角,占用的地方不大。 “这一次送过来的纸张似乎比以前白了些?这花纹是谁画的?” “是同县县学的一位秀才画的,取的是‘独钓寒江雪’的意境。为了印出这幅图,同县纸坊的匠人可花费了不少功夫,听说雕版都刻了七八套才有这样的效果。” 除开文人喜欢的这些雅致的花笺外,还有一刀被素色细棉布包裹起来的纸笺。 “这是meimei指定的素色香笺。用的是茉莉调香,父亲你感觉如何?” 用手指轻轻扇了扇,果然鼻端嗅到一丝极淡的香气,犹如夏夜里悄然绽开的洁白茉莉,宁静悠长的香气丝丝袅袅的逸散开来。 “不错,这次的手艺比上次强多了。上次那花香闻久了让人头晕。” “除了这花笺和香笺,王匠头还送来了几瓶香水,是按照父亲之前的吩咐做的。我刚才跟阿昀打开了一瓶,果然比熏香更方便。” 以前在家的时候,傅子寒就教两个孩子做过香氛,虽然不若后世的香水那么持久,但是涂一点在手腕耳后,果然走路都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比熏香要淡雅。 这年头的熏香也有极淡极好闻的,但是调香就是一门学问,宫里专门调香的宫女那是带着女官的品阶。而富贵人家也有熏香,但比起宫里的香就差太远了。很多家里有钱有香,但熏出来的就是不如人意,这就是技术的问题。 当然,肯定也有民间的调香高手,但这种高手除了要有天赋外,还要有大量的钱财支撑才能学出头。平民家庭是断然不可能供出一位调香高手的,而富贵人家也不可能拿极为罕见的香料来训练婢女。 所以除了宫中之外,民间的调香高手多是贵女,但能名声远扬的,十年都难得出一人。 傅子寒让人提炼并调制的这种香水就方便多了,只要有钱就能买上一瓶,还可以有各种不同的香味提供选择。想要熏香也行,磨成粉的香料用各色的小瓷罐装好,只需要确定香型,直接买上一罐,用小银勺挑一勺放入熏香炉中就可以享受香气了。 这次送过来的香水有八种,浓厚到清淡的都有,全是样品,只等傅子寒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会投入生产。 这东西都是几个孩子自己在打算,傅子寒也就偶尔给点指导意见。 “这香水送来了几套?” 指头大小的琉璃瓶估计容量就在十毫升左右,八个一小盒,装了六盒,另用一个木头匣子装在一起送过来的。 文昀帮忙往里搬的时候,就觉着这匣子很香,但是味道有些乱,他很是不喜欢。 傅子寒随意打开了一盒,红色的丝绸裹着棉絮垫在下面,八只形状微有不同的琉璃瓶嵌入其中。瓶中的液体颜色有深有浅,涂在手上却是一点色泽都没有。 傅子寒自然不可能自己用来试验,只闻了下八只瓶子塞口透出的香气,点点头。 “这两只味道重了些,不过也说不准会有人喜欢。你送去给你meimei,让她再行分送。你母亲那里就暂时不用,她还使不得这些。” 其实除开静姝自己留下一套外,剩下的五套还真不好分配。宫里娘娘跟渝夫人肯定得有,孔师娘那里也不能少,还有方夫人,到底是她姨奶奶,落下谁都不能落下她。这样就只剩下一套,可尹家是两位少夫人在这边,还有她那些交好的小姐妹们。 静姝拿到这东西都不知头要怎么痛。 他们把这些琐事做完之后,傅立文跟文昀就打算去武校场那边跑一跑。 等两人离开后,傅子寒才想起中午之前发生的那事儿,只希望立文知道了能够冷静些。 立文冷静吗?当然冷静了。冷静得连楚公子他们都觉得寒颤。 “那傻子人呢?” “在书斋那边呢。立文,要不我们帮你教训他?” “别,你们本就是被罚在这里的,若是闹大了反而麻烦。我亲自出手,就算大人们责怪起来,我是为父出头,谁也没法指责我。” “你打算怎么做?” “不急,让我想想。所谓谋定而后动,要打就要一次打死,不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转头又来疯咬,那才是让人膈应。” 横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立文也不会急于一时,若是不想清楚了就动手,反而会给父亲惹来麻烦。 “这家伙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礼部的官员。” “礼部?如此不知礼节,父辈竟然还在礼部任职?” 文昀呵呵笑,打算回去就帮忙在国子监宣传一下,不出头没关系,先把舆论造起来再说。 他们这边商量着出手的事情,顺便上马训练骑射。 之前特训的那几个学生,现在已经称得上脱胎换骨了。只等月末通过了考核,就能回去书斋跟随其他人一同学习。 “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回去。”射出一箭,顺利中靶,秦大公子驱马绕行,准备进行障碍跳跃,“咱们这样多好,书也读了,武也练了,真让我回去成天坐着写文章,我反倒不习惯。” 话音一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