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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担忧下也落了座,她忙把何梅让人做的那一碗清淡的面推到她跟前儿,道:“快尝尝,这是你嫂子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 “多谢嫂子。”月桥这几日有些发烧,整个人都没甚力气,浅浅的给何梅道了谢,顿时让何梅欢喜了起来。 虽说只跟月桥见了短短数面,但回回都让她在这个美丽的女子跟前儿不知所措得紧,如今虽成了她的嫂子,但心里还是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陈明月也跟着问道:“小桥,上回给你寻的那丸子你吃没?怎的身子骨这般差,你说说你都病了几回了,不如等你好了跟着我练练鞭子吧?” 眼瞅着桌上的人一个个都只围着月桥打转,其他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儿起来,旁的还好,尤其年轻的女子,瞧她那张脸都是一阵气闷。 都是姓月的,这差距怎就这般大? 138.藏红花 月媚儿是大房的小闺女, 家中又在崇州开了两个酒楼, 虽说不上大富大贵, 但从没吃过苦, 兼之嘴甜长得不错, 月家老两口很是疼爱她。 月桥那一张脸让月媚儿嫉妒的咬牙, 随后她一双眼在四处打量,等细瞧了她的一身装扮后, 心里的那份嫉妒更是都快要溢出来了。 都是月家女, 凭啥月桥不就是长得好一些就能穿戴这些? 那些玉钗的样式、雕工, 她别说戴, 连见都不曾见过, 更不提那些玉钗上一颗颗光洁饱满的莹白色的珠子, 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盯了好一会,突然眼咕噜打着转, 突然扒着月家婆子娇声娇气的说道:“奶奶, 桥jiejie头上的钗子可真漂亮, 孙女也想要……” 月媚儿自小到大, 无论瞧上了什么,都用这一招让月婆子出面给她拿到了手的。大房的人心知肚明, 来的月家大嫂和月媚儿两个嫂子眼一瞥, 都垂着眉眼当没听见一般,倒是月当家的大哥月富贵颇有些尴尬的朝月当家笑道:“这个, 媚儿不懂事儿, 别往心里去。” 月当家还能说什么, 自然只能说没啥。 月婆子可不管这些,那双尖刻的眼一下就看了过来,毫不客气的问着月当桥拿东西:“桥丫头,你meimei瞧上了你头上那几个破钗子,你是当jiejie的,就拿给她玩吧。” 月桥连脸色都没变,只顾的吃着面条,反倒是余氏不满的开了口:“娘既然说是几个破钗子那就自个去买吧,反正大哥这些年开着两家酒楼,手里头也不是没银子,没的几个破钗子还朝人要的,丢不丢脸。” 余氏说得毫不客气,月家大嫂夏氏也不好装傻了,讪讪的说着:“弟妹说笑了,你大哥这些年虽说占着两处酒楼,但崇州开酒楼的多,也赚不了几个银子。” 月婆子可不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反正就是要让月桥把东西掏出来:“反正你meimei说了要,那你当jiejie的就得给,我还不信我这个当祖母的说的话还不管用了!” 这就是拿孝道来压人了? 这回,陈明月和何梅都不满起来了,跟着余氏一般,脸色难看起来。 反观月桥,不紧不慢的挑着面条吃完,这才接了绿芽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祖母说笑了,你说的话本来就不管用啊。” 她指着那院子外头,在月家婆子瞪圆的眼里,还加了句:“你看看这外头,你发号施令有用吗?” 她说的是实话,但月婆子一惯横惯了,哪里能被个小辈如此落面子,当下就捂着心口捶着:“不孝啊,老二你这闺女不孝啊,连祖母都敢顶撞,还有甚事儿是她不敢的……” 月老头子也气得很了给月当家施压:“老二,你看看你这个好闺女,把她祖母气成什么模样可!不孝可是大罪,若是捅到官府去,你家小子的前途就全毁了。” 陈明月一下就怒了。 这倒打一耙还想往他相公身上扯,当她如素的不成? 只是她刚有所动作就被身后的丫头一把按住了,丫头还给她使了使眼色,让她瞧月桥那边,只见月桥也蹙着眉,烦了这胡搅蛮缠,喝道:“来人!” 这一声儿竟然让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了她,只见她不耐烦的朝整齐进来的婆子们吩咐:“谁在嚎惹了我用饭就把她的嘴给我堵了,若是不听的就直接扔房里关着。” 婆子们都是她从宁家带来的,闻言挺着结实的胸脯齐声应道:“是。” 场面被震住了,月家婆子便是再想横也欺软怕硬,哪里敢真的去捅一捅,万一这煞星真的以下犯上,她的脸面可全丢了,到时候底下的人有样学样,还有谁听她的? 所以,她只得冷哼了一声,不吭声了。 月桥依然冷眉冷眼的瞅着月家老头子,淡然的告诉他:“祖父也别拿我哥的前途来吓人,在这金陵地界,你就是告到天上去也没人会理你,反而会派人通知我们,别落得人财两空,膝下无人奉养,老来无依的地步。” 月家老头子先前没想明白,只当跟以往一样,他跟老婆子两个一唱一和的,那个儿女敢不听话?如今冷静了下来,也知道想茬了。 月家有一尊郡主娘娘镇着,哪里会被他们威胁? 只是被小辈如此对待,他哪里能不气,当下就扔了筷子,黑着脸回房了。 余下众人见此,再不敢作妖,用饭到半途,何梅突然把身上那封信递给了月桥:“meimei,这是今儿收到的,说是给你的。” 月桥移在信上的目光一凝,随后看着那明显被撕开的口子,冷下了语气:“这是怎么回事?” 而月媚儿在见到何梅拿出那封信的时候心里就直打鼓,等何梅一五一十的把原委道出来,瞬间数道不可思议的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朝月家婆子靠近。 见她如此,月婆子也逞强着说道:“媚儿也是一片好心,不就是瞧瞧信罢了,有甚大不了的,再说那下人还一个劲的拦着,我看应该把那下人给发卖了才是,怎能拦着当主子的。” 这话说得简直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了,除了月当家一家,月老大一家早就习惯了,尤其月媚儿的两个嫂子,心里更是暗暗说着。 别说是一封信,就是他们成了家的房中,月媚儿一个当小姑子的那都是想闯就闯,想翻就翻。但谁让两个老的护着她,至于爹娘那头就更别提了,老闺女,自然是老来宝。 但他们如此不以为意,显然是习以为常,月桥却是气得肺都疼了。 合着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