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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 凯撒向来不爱听这类废话,他懒洋洋地抬起脚,要走了,但目光从青年脸上掠过时,发现了他略微低落的情绪,顿住了。 沈桐说完这一句,也没有再开口。 空气变得安静。 风轻轻地吹起,铃兰扑簌簌地晃,花苞跟小铃铛似的,无声地摇动。 青年的黑发被吹下来几缕,贴在脸上,越发显得肤色瓷白,而他偏长的尾睫轻颤,过大的衣服也被这风带出一截瘦韧的轮廓。 他就像是一朵在风中飘摇的铃兰。 皎洁、温柔,又脆弱。 花这样娇贵的生物,是需要呵护与疼爱的,否则会枯萎。 凯撒瞥了一眼沈桐。 真是麻烦。 他漫不经心地评价完,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下一秒,铃兰的花苞开始慢慢舒展。 而花园里其余已经枯萎了的铃兰,也在重新挺立。枯黄的叶尖一点一点染上绿意,结出一颗又一颗圆润而饱满的花苞,缓缓地绽开来。 只是一个眨眼,整座花园都开满了铃兰花,洁白的花朵柔软而精致,铃铛一样,随着风势左摇右晃,绵软一片。 沈桐怔住了。 花突然开了,对于接受了许多年唯物主义教育的沈桐来说,很是惊奇,但并不难想到是这只大猫做的,他望过去。 雪狮傲慢地抬起下巴,与他对视。 沈桐想起自己在无意中说出来的话。 ——我的家里,也有一个花园,种了很多花,到了开花的季节,很漂亮。 这只大猫……是在安慰他? 许久,沈桐忍不住笑了,手指拂过柔软的花瓣,最后落在凯撒的头上,“你的花园,也很漂亮。” 他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尽,认真地说:“我很喜欢。” 这一次,青年笑得很灿烂,颊边的酒窝浅浅。 也笑得让凯撒觉得顺眼许多。 为此,他勉为其难地允许青年多揉了几下自己的高贵的头颅。 真是好哄。 凯撒想。 这个下午,沈桐恢复了心情,又坐在落地窗前看书,继续了解着高级进化者,而雪狮则优雅地趴在一旁,时不时往他那边扫一眼。 凯撒在考虑是否要以人形状态与青年相处。 这意味着,青年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会害怕吗? 凯撒眯起了眼。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沈桐,正在看一些与他相关的内容。 这一本介绍高级进化者的书里,作者为了让读者能够更加透彻地理解这些位于社会顶层的猫科动物究竟有多危险,举了一个耳熟能详的例子: 君主凯撒,经鉴定,他的精神力、智力与决策能力,均达到星际最高级别,与此相对应的是,他的精神世界时常动荡,情绪也一再失控,并造成了血迹斑斑的后果: 星历1065年,斩杀内阁12名大臣; 星历1066年,血洗军部,死伤100余人; 星历1070年,敌族来犯,炸毁M-17星,伤亡难以估计。 …… 几乎一整页,都是这位君主的事迹。 残忍,暴戾,血流成河。 沈桐轻轻吸口气,不论是实习生吉美,还是实验室里的黛西她们,都提起过这位君主有多可怕,他没想到居然会这样血腥。 大猫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沈桐担忧地垂下眸,却发现雪狮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喵喵。”沈桐摸了摸雪狮,犹豫着问他,“你知道凯撒吗?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高级进化者。” 雪狮的目光颇有些意味不明,而后递给了沈桐一个询问的眼神。 沈桐没有多想,他用手捧起雪狮的脸,拧起眉心,“喵喵,你以后千万不要做凯撒这样的人,知道吗?” 凯撒:“?” 沈桐叹口气,“有点不太好。” 因为情绪失控,又没有匹配者的安抚,这位君主的行事似乎总是带着几分发泄的意味,沈桐对雪狮说:“我也会尽力帮你控制情绪的。” 凯撒:“……” 他低下头,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书页上的内容。 随即雪狮气势汹汹地站起来,一爪合上这本书,目光危险地盯住封面上的两行字: 史蒂芬?布莱恩著。 独家揭秘你所不知道的凯撒陛下,无法想象的凶狠残暴。 很好。 他不需要再考虑是否要以人形状态相处了。 凯撒向来杀伐果决,不屑解释,也懒得理会星际间有关于他的传言,但现在,他觉得坐视不管或许不是一个好主意。 凯撒很不爽。 他一不爽,就有人要倒霉了。 布莱恩家族的人? 马上就可以动身去亿万光年以外的荒星流浪了。 * 同一时间。 科学院。 院长很是愁眉不展。 距离继位庆典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按理说,最迟后天他们就该出发了。 可最大的问题是,到底该选谁一起前去首都星? 往日别说去首都星见凯撒陛下了,光是科学院有什么活动——参加峰会或者是学术交流,这群人都是能免则免,非得院里下达强制性要求,才肯到场,这一次出差去首都星的申请书,全院竟然无一遗漏地交了上来! 包括那些个早就做起甩手掌柜的老家伙们。 怎么选,院长毫无头绪。 他恨不得以头抢地,助理探头探脑地张望几眼,瞄见那沓厚厚的申请书,出了个主意,“院长,不然你定几条标准,符合的可以去首都星,不符合的就算了,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院长一琢磨,“咦,这个主意不错。” 他打起了点精神,思考几秒,拿支笔唰唰唰地就写出了三条要求—— 1. 喜欢猫薄荷。 2. 对猫薄荷有耐心。 3. 对猫薄荷足够细心。 助理凑过来一看,幽幽地说:“院长,整个科学院,就没有不符合你这三条标准的人。” 院长只好又添了一条标准: 4. 不偷吸猫薄荷。 助理又有话说,“院长,这回咱们院里,又没有符合的人了。” 院长:“……” 他把笔一扔,怒道:“笔给你,你来写?”